郭靖的分筋錯骨手,唬住了場中所有白衣女子。
洪金向她們提出的要求,更是讓她們喜出望外,她們沒料到,這兩小子,竟然要自投羅網。
只是洪金對待她們的方式,實在讓她們吃不消,她們沒料到,看似斯文的兩個人,竟然這麼野蠻,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七八個白衣如雪的美麗女子,被洪金用繩索牢牢捆在一起,排成長長的一隊,繩索的盡頭,牽在郭靖手裡。
沿途所有的百姓,全都驚呆了,暗自罵這兩個小子太過奢侈,坐擁這樣令人神魂顛倒的女人,竟然不知珍惜。
瞧着百姓們的指指點點,這些白衣女子一個個都覺臉上火熱,只覺顏面都快丟盡了,將洪金和郭靖兩人,恨到骨頭裡。
得得得!
數名巡城的差役,陡然間停了下來,瞧到這種場景,眼前都是一亮。
“喂,臭小子,我懷疑你們跟一樁採花案有關,快跟我到衙門去,聽候發落。”
一個差役頭目,凶神惡煞一般,晃了晃手中的長槍說道。
洪金皺了皺眉,心中暗想,難道我們看起來,就這麼好惹嗎?
“這位差爺,我們尚有要事,待到事情辦完,再隨你到衙門喝茶,你看如何?”洪金無奈地道。
“喝茶?”差役頭目一愣,隨即獰笑道:“不錯,就是去喝茶,不過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來人,鎖了。”
聞聽頭目發話,手下立刻竄出來兩人,氣勢洶洶,一個手裡抖着鐵鏈,一個搖晃着枷鎖。
嗖!
鐵鏈向着郭靖飛去,去勢非常地急,這差役是拿人的好手,使來駕輕就熟。
另一個差役手中拿着兩片枷鎖,就要將洪金給銬上。神情肆無忌憚。
衆白衣女子都用憐憫的神情。望着這幾個窮兇霸道的差役,這些傢伙,恐怕要倒黴了。
呼!
郭靖將手一伸,鐵鏈就被他撈在手中。然後順手往回一擲。
在草原之中。郭靖向來是套馬的好手。手法比起對手,要高明多了。
鐵鏈飛出,正好套在那人脖子上。郭靖稍稍用力一扯,那人就從馬上滾落下來。
洪金一看衝過來的差役,長得高大粗壯,穿着官衣,卻敞着懷,露出面前一排胸毛,一看就不象什麼好人。
對於這些仗勢欺人的差役,洪金一向都沒什麼好感,今日碰到的是他,如果是個無辜的百姓,少不了要受他們的欺負。
洪金出手快如閃電,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衆人還沒看清,就見枷鎖已然套在胖差役的脖子上。
“你們……你們竟然敢拒捕?”
差役頭目獐頭鼠目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強手。
“拒捕,我還想殺人呢!”一柄長劍,瞬間擱在他的脖子上,耳邊響起一個冰涼無情的聲音。
差役頭目嚇得體若篩糠,在衙門中混了這麼多年,他毫不懷疑對方的殺意。
看起來,這一腳踢到鋼板上了。
“好漢,一切好說。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杜三一定照辦?”差役頭目立刻軟了下來,他慣於見風使舵。
洪金確實動了殺機。
對於這樣的惡差,他一向認爲,就算是殺掉,都沒有絲毫可惜。
可惜杜三卻並不給洪金殺人的機會,他爲人相當地圓滑。
洪金無奈,只得用鐵鏈,將杜三等人捆在一起,讓他們另外站起一排。
一路行來。
引起不小的轟動,杜三算是寶應城中一霸,今日被遊街示衆,讓衆多受過他欺負的人,都是拍手稱快。
凡是被遊街的人,都覺得臉面無光,特別是杜三,他以後還要在這裡混,如今聲名,算是徹底掃地。
可是相對聲名來說,還是性命要緊,能夠保住性命,纔有將來。
不少的人都跟在後面看熱鬧,越圍越多,隊伍顯得很是龐大。
眼看着到一處大莊院。
衆白衣女子臉上露出喜色,紛紛地道:“少主就住在這裡。”
洪金用力一扯,將杜三等人盡數扯倒在地上,大吼一聲:“滾,別讓我看到你們。”
杜三等人如聞赦令,紛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地跑了,根本不敢回頭看上一眼。
“少主,我們回來了。”
衆白衣女子紛紛地叫嚷起來,聲音當中充滿委屈,實指望歐陽克,能夠替她們主持公道。
厚重的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蛇奴走出來,瞧見那些被捆在一起的白衣女子,不由驚怒交加。
“少主,少主,有人來搗亂。”蛇奴驚慌地叫道。
蛇奴自知,憑他的本領,還不如這些白衣女子,眼前兩個少年,既然能將她們押來,只怕功力不低。
“沒規矩,什麼事情大呼小叫?”
陡然間一個白衣公子,從內堂門中嗖地竄了出來,眉毛斜挑,風度翩翩,正是歐陽克。
“少主,少主,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那些白衣女子,見到歐陽克,就如見到親人一般,紛紛地叫嚷起來。
瞧着被捆成一條的衆姬妾,歐陽克臉上露出怒容,這簡直就是闖上門來打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腳下的青磚,被歐陽克踏個粉碎,他怒聲喝道:“你們兩個臭小子,真是膽大包天,誰指使你們來的?”
郭靖很老實:“沒人指使,我們自己來的,你派她們搶我們的馬,總是不對在先。”
一路之上,郭靖翻來覆去地想。總覺得他們殺了對方一人,稍覺理虧,對洪金找上門來的行爲,大惑不解。
可是洪金的話,他卻不能不聽,所以直到此刻,心中都很忐忑,想先站住道理再說。
歐陽克早就瞧見洪金和郭靖所騎的馬,眼中不由地精光四射,充滿貪婪。
在西域白駝山。歐陽克有專門的馬場。養了不少馬匹,可是都及不上郭靖所騎的黃馬,至於小紅馬,更是天外異種。竟然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神駿。
“少主。少主。金姐被他們害死了。”
衆白衣女子都哀哀地露出痛苦神色,她們在暗中挑撥,一定要少主。殺了這兩個小子,以報她們受辱之恨。
嗖嗖!
突然從門外飄過兩個白衣女子,她們揹着一個布袋,嘻嘻笑道:“少主,得手了。”
瞧着地上被捆成一條的白衣女子,她們臉上露出驚容:“咦,出了什麼事?”
歐陽克冷笑一聲,突然間一腳,向着地上的布袋踢去,出腳非常地兇狠,無聲無息。
嗤啦!
布袋突然間被人用利刃劃開,一個邋遢的中年乞丐,從布袋裡鑽出來,順勢一滾,滾到一邊。
“嘿嘿,大好美女,居然會變叫化,這戲法,妙得緊啊。”
歐陽克嘿嘿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至於那兩個白衣女子,不由地驚呆了,她們兩個輪流背了一路,沒想到布袋裡面,竟然裝個臭叫化子。
“臭小子,你竟然做下這種採花勾當,還不納命來。”
從布袋中鑽出來的中年乞丐,縱然衣裳破爛,卻是充滿凜然正氣。
“嘿嘿,不讓你見識一下,只怕你也不知道我的手段。”
歐陽克說着話,將手“啪啪”拍了兩下。
只見兩名白衣女子,押着一個高挑女子走出內堂,只見她生得極爲美貌,神情委頓,淚水從白玉般的臉頰直流下來。
“程大小姐?”
中年乞丐一臉驚容,沒想到他用的李代桃僵計,依然沒能救出程瑤迦。
“黎前輩……”
程瑤迦叫了一聲,心中無限委屈,腮邊淚水,更如斷線般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傻丫頭,哭什麼?只怕等你嚐了少主妙處,趕你走,你都不願走呢。”扶住她的一個白衣女子,面帶不屑地說道。
黎生陡然間發出一聲長嘯,聲震四野,直驚得樹上鴉雀,吱呀呀亂叫着飛走。
歐陽克皺了皺眉頭,聽黎生長嘯聲,這中年乞丐的實力,只怕並不弱呢。
長嘯聲中,陡然間十多個乞丐,從門口直闖進來,手裡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刃。
“哈哈,丐幫都是一些不成器的叫化,就算你們一起上,本公子又有何懼?”
歐陽克將扇子在手心一合,傲然說道。
“洪大哥,我們該怎麼辦?”郭靖一臉茫然的問道。
“找個地方坐下來,看看再說。”洪金不慌不忙,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郭靖找了把椅子,坐在洪金的身邊,大馬金刀,有模有樣。
“打啊,怎麼不打啊?”
洪金皺着眉頭說道,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
黎生等人都愣住了,他們行走江湖多年,還真是沒碰見過這樣的愣小子。
難道都是初出江湖的雛?可是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令人費解。
嗤!
寒光一閃,黎生將手中匕首一揚,就向着歐陽克刺了過去,出手狠辣迅捷。
“臭叫化,公子爺的身,是你捱得嗎?”歐陽克冷哼一聲,手中鐵扇,快速地點了出去。
論起武功,歐陽克實在勝過太多,沒出三合,黎生手腕,就被歐陽克點中,匕首“鐺啷”一聲落在地上。
十多名乞丐都是一驚,呼啦一聲圍過去,就想着一擁而上。
突然間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早聞丐幫的人都是英雄,斷然不會使出以多欺寡行爲。”
衆乞丐一愣,向着聲音來處一看,居然是洪金所發,不由地心中都覺惱怒。
洪金唯恐他們在亂戰中,會有死傷,本是一番好意,可這話聽在衆乞丐眼中,自然不是那麼順耳。
“各位兄弟,你們不必上來,如果我不濟,再請各位幫手。”黎生一生自負俠義,怎肯在別人面前,弱了丐幫名頭,當下大聲喝道。
“嘿嘿,就你這種本領,不出十招,我就能讓你躺在這裡。”歐陽克嘿嘿冷笑,手中加強攻勢,一柄鐵扇,戳扎削點,變幻莫測。
“哈哈,人家空手,你拿兵器,怪不得這麼囂張?”
一聲怪笑傳來,衆人一起望了過去,一看又是洪金在說風涼話。
歐陽克臉面一紅,驀地將鐵扇插在腰間,冷冷喝道:“讓你瞧瞧,公子爺掌法的厲害。”
歐陽克一雙手掌上下翻飛,使出了神駝雪山掌,掌勢凌厲,將黎生完全籠罩在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