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莊。
張燈結綵,裝飾得一片花團錦簇,到處都是一片洋洋喜氣。
這裡正在準備一場婚禮,一對新人,男的就是陸家莊莊主陸展元,女的是來自雲南的俠女何沅君。
陸展元兄弟陸立鼎,不斷地穿梭奔忙,招呼着客人,臉上佈滿歡喜。
洪金隨着程天豪,來到陸家莊門前,看到莊園相當氣派,佔地足有數百畝,門前蹲了兩個巨大石獅。
“天豪,你來了,快裡面請。”正在忙碌的陸立鼎,突然擡頭,看到程天豪,連忙迎了過來。
程天豪心中,也是非常喜歡,連忙讓方義將禮物呈了上來。
這一番保鏢,程天豪賺了不少,出手也是相當大方,頗有底氣。
“咦,怎麼不見英兒,二孃可是一直都在念叨她。”陸立鼎驚詫地問道。
陸立鼎夫人是程英姨母,一直都當她是親生女兒,對她非常地疼愛。
程天豪苦笑着搖了搖頭:“此事說來話長,等回過頭來,我再向你細說吧。”
陸立鼎點了點頭,讓下人收了禮物,將程天豪一行四人讓了進去。
洪金不想張揚,此行只是當作程天豪隨從,就象是一個普通鏢師。
寬廣的大院內,擺上了流水席,到處都是一陣酒肉香氣。
程天豪被讓到主座,洪金三人,則是被安排到了另外的座位。
洪金不以爲意,他向來都是隨遇而安。反而是方義和周超,臉上都露出不高興的神情。
“新人出來了。”
突然間,不知有誰高聲嚷叫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紅毯盡頭望了過去。
只見一男一女,手牽着手走了出來,兩人都是一身紅色新衣,更襯得男的卓越不凡,女的嬌美可愛。
四下賓客,都是一片恭喜之聲。陸展元連連地還禮。何沅君臉上,卻一直都露出甜美笑容。
這樣一對璧人,引起了場中無數人的羨慕,陸展元真是人生得意。滿面春風。
“我陸展元今生有幸。能與沅妹結成夫妻。勞各位大駕。屈玉趾前來,我今日就先敬各位三杯。”
陸展元端起面前銀盤中的酒杯,一連幹了三杯。顯得非常豪爽,瀟灑風流。
衆人紛紛地舉起面前酒杯,羣起響應,氣氛顯得特別熱烈。
洪金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沒有料到,居然還能趕上陸展元的婚禮。
看陸展元這種氣度瀟灑的模樣,怪不得能引得女人傾心,只不過多了一段孽緣。
“夫人的義父……來了。”
陡然間一個下人,踉踉蹌蹌地奔了過來,神情驚慌地說道。
座中不少客人,都暗自皺起眉頭,在此大喜日子,何沅君義父來了,更是一件大好事,何必如此驚慌。
一聽這句話,陸展元和何沅君臉色同時變了,特別是何沅君,臉色顯得特別地尷尬。
還不等兩人做何反應,就見一個人,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就如一個農夫,偏偏氣勢不凡。
衆人更是大皺眉頭,看何沅君如此天姿靈秀,沒想到她的義父,竟然看起來這樣的粗魯。
洪金認得清楚,這人正是武三通,曾隨侍在一燈大師身側。
“義父,你來了。”
何沅君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仍是彎下腰來,向武三通恭敬地行禮。
“沅兒,你怎麼能嫁給這小子?快跟我走,跟我回家。”
武三通伸出手來,就想去抓何沅君的衣袖,要將她帶離這兒。
“武前輩,我們已經拜過天地,從此以後,無論天上地下,沅妹都是我的妻子了。”
陸展元踏前一步,將何沅君牢牢地護在身後,傲然說道。
武三通眼睛頓時變得通紅,他眼中露出驚人殺氣,讓陸展元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陸展元隨即省悟,絕不能在這人面前示弱,於是又踏前一步,完全將何沅君擋在身後。
“沅兒是我的女兒,沒我的同意,她誰都不嫁,就算拜了天地都不算,你明白嗎?”
武三通一臉認真地說道,他的神色,異常猙獰。
“武前輩,當着各位英雄的面,你不能這樣……”陸展元一臉無奈地叫道。
爲了擺脫武三通的糾纏,陸展元和何沅君兩人,從大理逃到江南,沒想到仍是難逃此劫。
“滾。如果不是你纏着沅兒,她豈會離我而去?”
武三通將手一抖,一道大力傳過,陸展元立刻摔倒在地上。
這一來,在場江湖人物,無不感到驚怒交加,呼啦啦全都站了起來,義憤填膺。
要知道,陸展元近年來,在江湖上闖出很大名聲,誰不知道,江南出了個後起之秀,溫潤如玉,劍氣如虹。
江南兩個陸家莊。
陸展元一手創立的陸家莊,竟能與陸乘風創立的陸家莊齊名,可見他的本領。
誰知眼前這個農夫般的漢子,竟然一抖手,就將陸展元推倒在地,這份功夫,實在可驚可怖。
縱然此舉,多少有點出其不意的樣子,可是這農夫打扮漢子,絕不是平凡之輩。
陸展元摔了一跤,大紅衣衫上沾滿泥污,神情實在有說不得的狼狽。
“那裡來的瘋子,敢在這裡搗亂,信不信我將你趕出去?”陸立鼎兄弟情深,立刻衝上前來,伸手向着武三通推搡過去。
“立鼎,快讓開,這人危險……”陸展元大驚失色,未等起身,就大聲地嚷道。
武三通嘿嘿冷笑,將手一擡,陸立鼎高大的身子,立刻被拋了起來。直摔出丈餘開外。
如此一來,陸家莊人人變色,一個個都將兵器抽了出來,向着武三通怒目而視,恨不能將他剁成肉泥。
“哈哈,象你們這等草包本領,就算再多,又有何用?今天,我一定要帶走沅兒,任誰都阻擋不了我。”
武三通瘋瘋癲癲地嚷道。眼中露出嚇人的光芒。如欲擇人而噬。
“要想帶走沅妹,除非從我屍骨上面踏過去。”陸展元傲然說道,不肯有半點示弱。
“臭小子,別以爲我不敢殺你。其實。我該一見面就殺了你。省得你誘拐我的女兒。”
武三通眼中如欲充血。緩緩地將手指擡了起來。
洪金不由地催動真氣,有他在此,自然不能讓武三通如此放肆。
何沅君臉色大變。別人不清楚,她可知道,義父武三通手指上的功夫。
情知形勢危急,何沅君立刻撲到陸展元身前,苦苦哀求道:“義父,你饒過我們吧。”
“饒過你們?”武三通哈哈地狂笑起來,眼中充滿嫉妒神色:“誰又饒得過我?我辛辛苦苦將你養大,實指望……讓你養老送終。你可倒好,就爲了這個混賬小子,你就背叛我?”
“義父,有些事情,根本無法勉強?”何沅君悽然道:“你爲何一定要爲難展元?”
嘭!
武三通將手一揚,一記虛空掌力,將不遠處一張酒桌,直轟得四分五裂。
有一個貪婪客人,依舊在低頭猛吃,沒想到被濺得滿臉汁水,只覺異常羞怒。
幸好衆人都在關心陸展元夫婦的命運,倒是無瑕笑話於他。
瞧到武三通露出來的神奇本領,本來有不少人,激於義憤,想要出頭,此刻都漸漸地將腳收了回去。
“不行。我偏要勉強。”武三通拼命叫嚷起來:“你閃開,讓我殺了陸展元。”
“陸展元是我的,誰敢殺他?”陡然間一個清冷聲音傳了進來,冰冷如雪。
隨着話語聲,一個美貌少女走了進來,挽了高高的道髻,穿了一件杏黃色道袍。
自從這個道姑進來以後,整個大廳溫度,似乎驟然間冷了許多,衆人都感覺到一陣陣的冷意。
感覺到道姑身上蘊藏的冰冷,衆人紛紛讓了一條通道,唯恐阻擋住她,引起麻煩。
洪金心中一凜,李莫愁果然來了,她不知得了什麼奇遇,功夫竟然大有長進。
“那裡來的野丫頭?”
武三通不耐煩地嚷道,伸出大手,就向着李莫愁身上抓了過去,想要將她一把拋出。
“找死。”李莫愁將手中拂塵一揮,塵絲如針,向着武三通手上刺了過去,凌厲異常。
武三通吃了一驚,他做夢都想不到,眼前這個美貌道姑,竟然能使出這般精妙的招數。
情急之下,武三通就如驚弓之鳥,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饒是武三通手縮的快,都被拂塵刺中穴道,只覺痠疼異常。
李莫愁一招,未能將武三通打倒,心中暗自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一個難得的高手。
“就是你,要殺陸展元嗎?”李莫愁杏眼含煞,眼中殺氣,陡然間提高聲音道。
“是啊,陸展元是個騙子,誘拐我的沅兒,這樣的人,死有餘辜。”武三通明知對手難纏,依然毫不含糊地說道。
“哈哈哈哈。”李莫愁縱聲狂笑起來,笑聲冰冷,直震得桌上碗兒碟兒,都在不停跳動。
武三通不由心中一凜,從李莫愁表現出來功夫看,竟然遠勝於他,年紀輕輕,這功夫可是怎麼練得?
“何沅君這個小狐狸精,原來是你生得,怪不得如此潑辣?”李莫愁破口大罵,行事之間,全無顧忌。
武三通只氣得手腳微微顫抖,他大聲分辯道:“沅兒只是我的義女,我是捨不得她,這纔不遠萬里而來,要她回家。”
李莫愁斜了武三通一眼,隱隱地感覺到這裡面有點不正常,不禁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