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由我打還你幾拳吧,算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謝遜面色慘然地道:“你放。反正我報仇無望,活在世上,也沒有什麼意思。”
張無忌在一旁看了,不由驚惶地道:“洪教主,請千萬手下留情。”
洪金擺了擺手,一道細細的聲音,直傳張無忌耳鼓:“都說了我自有分寸,你緊張什麼?”
張無忌訕訕地搔了搔頭,回顧之下,才知道剛纔的聲音,只有他一個人聽得到。
洪金瞧了瞧謝遜的樣子,不由皺起眉頭:“謝法王,你這麼緊張,一臉苦喪樣,讓我怎麼打?”
謝遜不由地怒從心頭起,大聲嚷道:“我謝遜也是天下聞名的人物,難道要活活地受你擺佈?”
洪金道:“好一個天下聞名的人物,難道剛說的話,就可以不算嗎?”
“你到底要怎麼樣?”謝遜一臉無奈地說道。
洪金道:“你全身要從頭頂自足心,一節一節的放鬆,頭若懸頂,舌抵上鄂,胸含背挺,收腹斂臀,心無絲毫雜念,氣息沉于丹田……”
謝遜越聽越覺驚奇,這分明就是練功的心法,怎麼看都不象是捱打前的準備功夫。
明知當中必有古怪,謝遜卻沒有反抗的餘地,只得依照洪金說法,屈膝微蹲,擺出一個極正規的姿勢。
洪金點了點頭:“做來倒還算規範,嗯,孺子可教。”
謝遜差一點沒暈倒,他一生縱橫往來,誰都不服,沒想到被洪金整治了一個服服帖帖。
咻!
洪金身形一閃,就到了謝遜身後,出手猶如閃電。一拳擊出,正轟在謝遜的背上。
謝遜就覺得全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張開嘴來,一縷寒氣,順着他的嘴脣向外冒去。
洪金雙手連出,動作快到了不可思議,或拍或捏,或搗或推,在謝遜背上,一道道勁力透了過去。
謝遜頭部不停地搖晃。狀若瘋癲一般,他一切動作,都是完全不由自主。
啪!
洪金將手猛地一推,謝遜高大的身子,立刻蕩了起來,洪金雙手在他身上連續不斷地擊打,不離他周身穴位。
謝遜的身子,在空中如風車般地轉動,等到洪金停下手來。他身子停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義父,你怎麼樣?”張無忌驚呆了,連忙飛身上前。扶住謝遜的身子。
謝遜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自身體會,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無妨。無妨。”謝遜滿面笑容地說道:“洪教主這是以德報怨,幫我醫治練七傷拳留下的隱傷。”
要練七傷拳,必須功力練到洪金這般境界。否則,就是一練七傷,七者皆傷,未曾傷人,先行傷已。
就算謝遜內功不錯,可以強行壓制,但是在體內伏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謝遜對體內真氣流動,體會非常深刻,近來七傷拳形成的冰寒,漸漸地有壓制不住的跡象,不久就要爆發。
可是洪金一番辛苦,讓他解除了多年隱患,對他來說,實在有再造之恩德。
“洪教主,你如此大仁大義,我卻對你一再置疑,心中實在……實在是羞慚無地。”謝遜一臉愧色地說道。
洪金道:“這對我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能遇到我,就算是緣份一場,何況還有無忌這層關係在。”
張無忌解釋道:“這位洪教主,是我的師叔祖,張三丰祖師爺的師弟。”
謝遜“唔”了一聲,張三丰真人固然是名滿天下,可是憑洪金的年齡,怎麼都不該有這般本領,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都是一家人,那屠龍刀……”謝遜這些年來,與屠龍刀爲伴,已有了相當感情,一直都是念念不忘。
洪金臉上不由露出不悅的神情,淡然道:“謝法王,你求屠龍刀所爲何事?”
謝遜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大聲嚷道:“自然是找成昆報仇,我與他之間的怨仇,就算傾盡三江之水,都無法洗盡。可惜,成昆這廝奸滑如狐,想要尋到他報仇,談何容易?”
洪金道:“想要找成昆報仇,又有何難,實不相瞞,他如今就被關押在教中,可以任你處置。”
謝遜一愕,身子猛地一晃:“洪教主,你此話當真?”
洪金嘆了口氣:“這些日子以來,還沒有人置疑過我的話,你是第一個。”
謝遜身子不住地顫抖,他一門心思,就想找成昆報仇,沒想到真有實現的一天,讓他實在是百感交集。
洪金轉過頭來,向着金花婆婆道:“金花婆婆,或許我該叫你紫衫龍王,碧水潭中的積寒,你一直沒有好嗎?”
金花婆婆渾身一震,眼中不由精光閃現:“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了你。難道,你真的……真的能夠治我的寒毒?”
洪金點了點頭:“自然。不過你的寒毒,由來已久,想要徹底根治,略顯一點麻煩。”
金花婆婆終日爲咳嗽所苦,可是她與胡青牛有着極大怨仇,卻無法找胡青牛醫治,可以說是受盡折磨。
聽說洪金能夠替她除去寒毒,金花婆婆實在是欣喜若狂,不過她一直喬裝打扮,掩飾的功夫很強,從外表來看,倒沒有特別表現出來。
金花婆婆見洪金露出猶豫神色,不由地道:“只要你能治好我的寒毒,要我做什麼,都肯答應你。”
洪金一聽,不由地心下大悅,如今他與小昭的最後一點障礙都已掃除。
洪金道:“好,既然這樣,我就爲你悉心醫治,大概三天以後,你體內的寒毒,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洪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用眼睛斜着丐幫兩位長老,聲音中透露着微微地寒意:“丐幫的人。可也覬覦屠龍刀麼?”
掌鉢龍頭一向混跡江湖,可以說是八面玲瓏,連忙上前道:“不敢,不敢。我們丐幫有錯在先,一定會洗心革面,以後唯明教馬首是瞻。”
洪金不由地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丐幫羣雄一向剛正不阿,寧折不彎,到了這一代,看來氣質轉變不小。怪不得會有如此宵小行徑。
掌鉢龍頭看到衆人目光中,隱隱都有不屑的神情,不由頗感尷尬,可是他一心只求活命,態度反而顯得越發恭敬。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的,丐幫如今實際掌權的人是誰?”洪金端坐在椅子上,一股無形的氣勢,慢慢地散發出去。
掌鉢龍頭的腰。不知不覺中彎得更低了,低頭答道:“我們此來,是奉了幫主史火龍之命,幫中掌握實權的人物。如今是陳龍庭,連幫主都對他言聽計從。”
洪金點了點頭,掌鉢龍頭大概是被他嚇破了膽,纔會將這等機密。都一五一十的透露出來。
至於那個陳龍庭,估計就是陳友諒的化身,一想到這廝的可惡。洪金就覺得心中一陣怒火。
洪金揮了揮手:“你們去吧,改日我會到丐幫一行,拆穿陳龍庭的陰謀,到時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掌鉢龍頭和受傷的掌棒龍頭,兩個人齊齊地彎下腰來:“放心吧,我們識得好歹,一定做好內應。”
密室當中。
洪金爲金花婆婆黛綺絲驅除寒毒,此刻的黛綺絲一身紫衫,恢復了本來面目,與小昭容貌有着幾分相似,更多了幾分成熟和誘惑。
“我們開始吧。”黛綺絲吐氣如蘭地說道,在洪金面前盤膝坐下,鬆散着衣衫,用如絲媚眼,向着洪金臉上一橫。
洪金只覺得心中狂跳,連忙施展九字真印中的不動明王印,眼神這才恢復清澈,心中不由地狂呼,好個媚惑的女人。
黛綺絲的臉上,不由地閃過一絲驚奇,她一生見過的男人無數,少有不在她面前失魂落魄的,洪金算是奇葩中的奇葩。
洪金盤膝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如同入定老僧,用手指在黛綺絲的身上,指指點點起來。
這是九陽神功中的驅寒功夫,要透過黛綺絲經脈的運行,才能夠徹底地將積寒驅出體外。
過程中免不了在黛綺絲的身上點點戳戳,洪金只覺得在他的手指上,傳過一道道溫軟感覺,簡直是蝕魂銷骨。
如果不是洪金練了不動明王印,只怕就算憑他的定力,都無法按捺得住,萬一做下什麼錯事,該如何去面對小昭。
好不容易,洪金纔算完成了第一次驅寒,只要重複三次,以後黛綺絲將會永遠不受寒意之苦,不但如此,她的功力,也會大增。
黛綺絲只覺得洪金的手指,就如魔力棒一般,一道道九陽真氣傳過,讓她的身子,酥軟的就如麻團,身子就如泡在溫泉中。
“原來,這個過程是如此美妙,我真希望,你能夠永遠繼續下去呢。”黛綺絲慵懶的從地上起來,意猶未盡地說道。
洪金並不答話,他那早就寒暑不侵百鍊成鋼的身子,居然大汗淋漓。
這個異常是如此明顯,就算黛綺絲想不發現都不成,她一愕之下,禁不住格格嬌笑起來。
“唉。”洪金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爲了你,累成這個樣子,你居然一點都不關心,還取笑我。讓我下一步,如何替你醫治?”
黛綺絲神情不由地慌亂起來,第一次驅寒剛剛地結束,她就開始期待第二次起來,如果洪金真的甩手而去,將是她一生最大的遺憾。
“好了。算是我的不對。你堂堂男兒漢,自然不能與我們女兒家一般見識,大不了我多做兩個小菜,替你補補身子。”黛綺絲一臉撒嬌的神情,實在是說不出的嫵媚可愛。
洪金只覺得心中狂跳起來,他從來想不到,一向冷傲的金花婆婆,竟然有如此嬌媚的一面,傳出去只怕都沒人相信。
不知不覺,洪金就想到小昭,小昭的美與黛綺絲同出一轍,可是顯得清純許多,讓人一看到,就覺得聖潔。
恰在這時,一個冷漠生硬的聲音傳來:“聖女在哪裡?快點出來。”
接着就聽到謝遜蒼勁有力的聲音喝道:“何方妖魔,敢在這裡大呼小叫,難道不懂規矩嗎?”
嗤嗤!
有真氣破空聲不斷傳來,不過並沒有聽到兵刃和拳腳相交的聲音,只是在無形中,有一股緊張的氣氛傳來。
“不好。”洪金不由地大叫一聲,顧不得與黛綺絲囉嗦,身子一撲,撞破密室的木門,向外猛衝過去。
身後,黛綺絲搖了搖頭:“這個男人還算不錯,只是未免太過野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