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寒盯着那血腹螞蟥,只是微微皺着眉頭,冷聲說道:“這是黑海內常用的手段,用蠱毒控制對方,一旦不用,就可以讓血腹螞蟥吸乾他們的鮮血,耿雪然也被餵了這樣的蠱毒。”
“那這東西怎麼處理?”冰霜華盯着桌子上的血腹螞蟥,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這種東西她一直討厭,軟綿綿的,還要吸血,而且這種無骨的東西,她看着都反胃。
嘴角向上一勾,玄寒淡然笑道:“不如煮着吃了如何?這血腹螞蟥,可是很養人的。”
“你還想再被吸食精血嗎?牀上沒死,被這東西虐死?”冰霜華挑起柳眉盯着玄寒。
李貴卻是虛咳道:“姑娘,這血腹螞蟥是可以吃的。在它的肚子裡有一種凝血丹,長期吸食精血後所累積成的,大公子失血過多,吃下凝血丹,會好得更快一點。”
“那還等什麼,你馬上把它拿出去宰了,記得把凝血丹拿給他吃。”全身的雞皮疙瘩在瞬間冒出,冰霜華打了一個寒顫,伸手拉住玄寒的衣服,低聲問道:“你爲什麼要幫耿雪然。”
在黑海中的勢力,玄寒沒有幫的道理吧。更何況,黑海與仙水靈是對立的兩個地方,幫助耿雪然,不是玄寒的作風。
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玄寒攬住冰霜華纖細的腰肢,低聲說道:“他是我的人。”
“果然有基情。”冰霜華點了點頭。腰間卻是被玄寒重重的捏了一下,那沙啞的聲音傳出,似乎是又動情了,“別亂想,他是我派到黑海的人,隨時反映黑海情報的。”
“快放開!”那大手似乎還不滿意,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一捏,纔不舍的離開。冰霜華更是氣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現在就砍了玄寒的雙手,這個男人,給他一點機會,他就亂動手腳了。
那邊的耿蓉站起身來,擦着眼角的淚水,緩步走到冰霜華的身邊,猛地跪在地面上,“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耿蓉從今日起,願意爲你做牛做馬,多謝你救了我的大哥!”
“我不是說了嗎,我身邊的僕人很多,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好好照顧你的大哥,改改你的臭毛病,別一副大小姐的樣子,看不起別人。”冰霜華冷淡的瞥了耿蓉一眼,那顆冰冷的內心,有些動搖了。是玄寒派到這裡來的人,那麼眼前的耿雪然,真的就是她的親生大哥嗎?
黑海的人,是不會爲仙水靈做事的吧。
玄寒點了點頭,摸着冰霜華的小腦袋,她心中所想的,是對的。真正的耿雪然,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需要有人提供情報,就必須藉助死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探取到黑海的情報。
耿蓉臉色一沉,咬牙說道:“我知道,我的脾氣是有些太過了,但是……我會改正的,再也不會嘲笑別人。不過我耿蓉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耿蓉的事情!”
“呵,隨便你。”冰霜華冷淡的回答道。
那邊牀榻上的人猛地咳喘起來,似乎是動了身子上的傷口,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不愧是吞天血殘果,不過是這一瞬間的功夫罷了,就已經讓耿雪然清醒了過來,那一雙死灰色的雙眼也有了一點的色澤,朝着那房間內看去。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這房間只站着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和一個老得快入土的老頭子,根本就沒有玄寒,沒有血王大人!是他聽錯了嗎?
“大哥,大哥!你醒了,你需要什麼?”耿蓉更是心中一喜,握住耿雪然的手,爲他整理着衣服,梳理着那冰亂的長髮。
眼中的光芒乍現開去,玄寒只是冷淡的上前一步,那一雙黑色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人,冰冷的問道:“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敢動他身邊的人,就算是雲中天,他也要打!
看到玄寒的雙眼,耿雪然立刻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伸出左手,拉住玄寒的手腕,虛弱的說道:“海玐和雲碌,他們兩個經常聚集在內海黃金樓裡,每個月十五都會欣賞月色。我從他們手中救下了一個女子,被他們拖到烏衣巷裡,被雲碌的三個紫級鬥氣師餵了蠱毒。一切小心。”
“嗯。”玄寒冷哼了一聲,耿雪然點了點頭,經受不住身體的折磨,再次暈厥了過去。那吞天血殘果,也不過能幫他一下而已,想要恢復,還得需要進一步的修養才行。
轉身拉住冰霜華的小手,玄寒冷淡的說道:“一起出去。”
“去哪?”冰霜華沒反映過來,看着眼前的玄寒,連他派出來的間諜都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了,他還有心情出去?
耿蓉也擦着眼角的淚水,哽咽道:“兩位,你們還是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
“你照顧你大哥,我們會回來的。”玄寒冷淡的說道,二話不說,一個公主抱將冰霜華抱在懷中,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哪裡有一點病態。就連耿蓉都疑惑了,這眼前的兩人,看上去更像是夫妻,而不是爺孫關係吧。
被玄寒直接抱着走出了耿家,冰霜華整個人的臉都紅了,掙扎着從玄寒的懷中跳了出來,狠狠地瞪了玄寒一眼,“你到底想做什麼?現在我們去哪裡?”
“烏衣巷。”伸出右手搭在冰霜華的肩膀上,玄寒淡笑着朝着前方走去。
烏衣巷?冰霜華一愣,想到耿雪然所說的話,大腦微微一沉,不對,那個狀態下的耿雪然,完全就是被迫讓自己清醒的狀態,醒來之後,也不可能只是說這一兩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但是細細一想,就能夠從他的話中明白過來,他是在暗示玄寒,海玐和雲碌這兩個男人,這個月十五會在黃金樓欣賞月色,同時他們的紫級鬥氣師,都會佈置在烏衣巷附近。
不愧是在玄寒身邊的人,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已經將最這些事情說了出來……只是,他說這個做什麼?冰霜華的嘴角抽搐着,那個耿雪然不會讓玄寒給他報仇吧?
“前幾個月,韓月靈被抓到這裡時,我就已經讓他暗中調查。雲碌是雲中天唯一的兒子,跟着他,我們會打探出來韓月靈到底被關押在哪裡的。”玄寒摸着冰霜華的小腦袋,嘴角向上一勾,俯下身來笑道:“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個吻呢?”
“一邊去!”冰霜華狠狠地瞪了玄寒一眼,伸手將那嘴移開了一些,烏衣巷的話,那麼現在就應該是去偵查一下情況,看看他們主要是隱藏在哪些地方。
淡然一笑,玄寒寵溺的摟着冰霜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走出了一段距離後,才淡漠的說道:“等救出韓月靈,我們就回仙水靈成親。”
“啥?”冰霜華的大腦有些反映不過來了,那一雙眸子盯着玄寒。
“我說回到仙水靈後,就成親,彌補那一場沒舉行的婚禮!”玄寒伸手敲了一下冰霜華的腦袋,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而已。
嘴角狠狠地一抽,冰霜華盯着前方的路人,淡淡的說道:“不可以的,我現在已經是宇月博的妻子,不可能再嫁給你的。玄寒,你也應該知道的,我們……”
“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你現在甩了宇月博,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不去計較!”緊緊的抱住懷中的人,他在掩飾着自己的害怕,害怕眼前的人,又會像上次那樣,離他而去。
淡淡的站着,冰霜華無力的看着前方,是啊。她現在都已經是宇月博的妻子了,爲什麼還要和眼前的玄寒在一起,這不是給宇月博戴了綠帽子嗎?可笑,她應該和他,保持着一點距離吧。
別忘記了她現在的身份,她是傲水國的三皇妃啊。
“對不起。”伸手按住玄寒的手臂,冰霜華輕輕的離開他的懷抱,還能感覺到他那顫抖着的身軀,那黑色的眸子,因爲害怕,而閃過一道血紅色的光芒。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沒了嗎?
伸手將冰霜華緊抱在懷中,玄寒冷冷的說道:“冰霜華,這輩子你別想逃了!不管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你都是我玄寒的女人!你身上已經烙下了我的痕跡,別想跑了!我的忍耐心有限度,只要你甩了宇月博,讓他下休書,我可以什麼都不追究,你還是我的。”
“不可能的,宇月博爲了我,差點死了,我不可能離開他。”冰霜華咬着牙齒,卻是根本無法從玄寒的懷中掙脫出來,只能呆呆的站在地面上,那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了。
那一刻,她才體驗到什麼叫做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滋味。她是喜歡着玄寒的,但是宇月博……她無法拋棄那個男人!那一個喜歡着她,她也不厭惡的人,真的做不到,無法再去傷害他了。
“那我呢,爲什麼我做這些,在你的眼中看來就是應該的?宇月博可以爲你而死,我也可以!你不想傷害他,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傷到我的,小乖,小乖!我的心好痛,好痛!”伸手抓住冰霜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玄寒儘量平息着自己的情緒,那黑色的眸子因爲太過暴躁,而變得血紅。
迅速平息了下來,玄寒低聲說道:“小乖,這件事我們先放在一邊吧。到時候在說,現在,現在先去烏衣巷。”
“嗯。”這一件事,是冰霜華不願意提及到了。玄寒刻意的轉移開話題,冰霜華也不想將話題帶回來,畢竟那個話題是憂傷的,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選擇!
一邊是宇月博,一邊是玄寒,不管是選擇哪邊,還是放棄哪一個,都會讓她有一種罪惡感!她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放棄還是選擇,他以爲她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嗎?
早知道現在,又何必當初!如果不那樣對待她,她也不會離開仙水靈,回到傲水國去。更加不可能和宇月博成親,也不會成爲三皇妃!要是早一點,早一些,她現在已經是他玄寒的王妃了,還用得着這麼的糾結嗎?
造化弄人,這一切都是命。
微風漸起,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永無盡頭。
黃金樓,坐落在內海中央最繁華的地帶,川流不息的人羣來來往往,那黃金樓無疑是最耀眼的,一共十層樓,聳立在那一塊地皮上。房屋上所有的裝飾物,全部都是鍍金的。那燈籠照耀在黃金樓上,加上海上的霧氣,看上去就像是海外的仙域一般,飄渺無比。
而在黃金樓上,最好的便是欣賞月色。十層距離那月亮,便是近了一分。近距離的看月亮,眺望着一片內海,甚至還能夠看到千米外的房屋,看到那奔騰得大海。
只可惜,每個月的十層都被雲碌所定,其他人根本不允許上去。唯獨只有和雲碌最要好的海玐才能夠去十層,和雲碌一同賞月喝酒,談論事情,直到天明。其他有錢人,也只有在十四活着十六的時候,定下這第十層的位置。
但是,幾個月前,雲碌突然下了規矩,所有人都不能上第十層,於是……只有每個月十五號,黃金樓第十層纔會開放,去不了第十層的,也只有悲嘆了。誰叫雲碌是雲中天的兒子,可以隨意妄爲呢?
他們可忘不了,雲中天是這黑海中的君王,一根手指頭都能夠滅了他們!也只能這樣,任由着雲碌去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最多也就是巴結一下海玐,讓他通融之類的。
烏衣巷就在黃金樓的周圍,雖然名爲烏衣巷,但這裡卻是禁制任何的平明進入,只能有錢人家才能夠到達的地方,凡是隻有身份不合格的人,別想通過檢查,第一個關卡就直接被刷出去了。想要接近裡面的,就必須是定了黃金樓作爲的,才能夠直接進入黃金樓內,欣賞月色。只是十層,永遠都是無法觸犯的地方。每一層都有鬥氣師把手,一旦出了問題,都會在這一時間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