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哥的利菲比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築城市,高高聳立的城牆,屹立在眼前。許是之前被大雪洗滌過,琉璃瓦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城門緊閉,兩國不擅於往來,現在又是冬季,更沒有人願意穿梭於兩座城市。就這樣望着,盡顯淒涼。
“主人,城門緊閉,我們怎麼進去?”雁生從車內探出頭,問道。
秋曼出來時身上沒有腰牌,這要去利比比西,告訴他們自己是女神殿下,他們肯定會把她們當成瘋子給抓起來。秋曼與雁生的外表是西夷人,他們也有可能把她們倆當成細作給關進大牢,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方可入城內。
鑼鼓敲敲打打地朝這邊走來,似要駛入利比比西,他們中間的人有黑頭髮,有黃頭髮,不知道是些什麼人。他們身着紅色喜袍,每個人臉上沒有本該有的喜悅,反而多了一絲跋涉而來的疲憊。喇叭與鑼鼓聲並沒有喜氣,吹吹打打毫無節奏。
他們也看到了緊閉的城門,停在秋曼的旁邊,轎子旁邊站着一個喜娘,臉上的胭脂早已花了,衣服上也粘了些泥土,她打量了秋曼一眼,道:“姑娘也是要進城去的嗎?”
“是啊。”秋曼笑着回答,“不知道喜娘你們是從哪來,往何處去呀?”
喜娘說:“我們從南茲國長途而來,將新娘子送到利比比西國利菲比城的喬裡特伯爵家。”
“哦?”秋曼打量着轎子,看不見轎子中藏着的新娘子,“不知道是南茲國哪家的姑娘?”
“姑娘對南茲國熟嗎?”喜娘問。
秋曼搖搖頭道:“不太熟,只是想問問。喜娘,這城門緊閉,我們要進去,怕是有些難呀!”
喜娘笑着說:“不急不急,姑娘若是也是要往城中,走在我們轎後就是,我們有伯爵家的令牌,守門者不敢阻擋。”
“這敢情好,那就謝謝喜娘了。”秋曼喜上眉梢,連老天也格外地眷顧她。
跟在喜娘後面,走到城牆面前,喜娘命人去叩開了房門,城門哇呀一聲打開,從裡面伸出一個帶着頭盔的士兵:“你們是幹什麼的?”
喜娘望了一眼轎子,聽見裡面傳出幽幽的話語:“喜娘,將令牌給他看。”
喜娘點點頭,從腰中拿着一片金光閃閃的令牌,那人見了大驚,大開城門道:“不知是伯爵夫人到來,望恕罪。”
“不知者無罪!”
轎子進了城門,守門的攔住秋曼的馬車:“你們停下,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送親的,哪來的回哪去!”
喜娘見守門的不讓秋曼進城,對着轎子中耳語了幾句,然後走到守門人的面前:“這位是我們夫人的朋友,是在路上遇上的,趕着來喝夫人的喜酒,你也想攔着嗎?”
守門人一聽是夫人的朋友,變臉比翻書還快:“那請進吧!”
進了城,秋曼對喜娘拱手道:“謝謝喜娘與夫人的幫助,同時,祝夫人
與伯爵恩愛生世,百年好合。”
轎中的新娘說:“姑娘與我相遇,那是緣份。我在出嫁之前,孃親幫我去寺中求了一卦,說我此番到利比比西有劫難,如遇上一人,則是貴人,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不知道姑娘前往何處?可否去伯爵府中喝一杯喜酒?”
從早上起趕了一天的路,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就算她們有精力,馬兒也需要休息。秋曼點頭道:“夫人邀請,是我的榮幸。”
“那好,喜娘,你等會兒領着她們二人進伯爵府中,給她們二人準備新的衣裳,就說是我孃家隨來的貴客,料他們也不敢指手劃腳。”秋曼雖然沒有見着轎中之人,但從她的語氣語調中猜想,這個女人有一定的見識。不是那種目光狹隘之人。
轎子吹吹打打朝伯爵府的方向走去,秋曼的馬車跟在後面。行至一個客棧面前,喜娘叫人停了下來:“大家都去客棧中洗梳一下,吃點兒東西,我命人去通知伯爵府,叫他們做好準備。”
吹吹打打的人紛紛走進客棧,轎中的新娘沒有下來的意思。正當秋曼狐疑的時候,喜娘對八個轎伕道:“你們把轎子從後門擡進後院,我等會兒就給夫人洗梳,你們到了後院,便自行去洗洗吃點兒東西。”
“是。”喜娘成了整個送親隊領導與指揮者。
“喜娘,爲什麼不把轎子直接送到伯爵府上?”雁生從馬車上下,狐疑地問。她問的就是秋曼心中想問的。
喜娘笑道:“你且隨我來,我邊走邊跟你們說。”
秋曼與雁生把馬車停在客棧面前,店中找出個小二,將馬車牽走,她們三人進了客棧。喜娘邊走邊給秋曼她們講事情的原因。
兩國之間鮮有通婚,路途遙遠,新娘與轎伕們都很疲憊,而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後,又餓又疲憊,而且路上敢沒有洗梳過。人髒是喜宴中最忌諱的事情。做兩國之間的喜娘便想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就是她組織送親隊將人送到男方所在的國家,讓男方找一家客棧,做爲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後休息洗梳的地方。
每每他們到達的時間都是晚上,所以他們的吉時也是選在晚上。這支送親隊伍早就與城中的伯爵府通了氣,這時喜娘已經叫人去伯爵府上送信,只等着吉時之前來人迎親。
後院中空無一人,只有一頂紅色的喜轎停在院中。喜娘上前掀開轎簾:“夫人,可以下轎了。”
轎上的女子才走出轎子,美目盼兮,眼中閃爍着精光。見到秋曼二人,抿嘴含笑,上前拉着秋曼的手:“走,你給我去整理裝束。”
稀裡糊塗地被拉着進了後院的一間房,房門前掛着兩個大紅燈籠,燈籠上貼着兩個喜字。房間很大,門對面牆上張貼着大紅喜字,一對紅燭在燃燒着,桌上擺了桂園、紅棗、蓮子、花生,寓意早生貴子。
右邊是一個化妝臺,再過去,穿過紅色的帷幔,便是休息的臥室,整
個房間鋪滿了紅色,如紅色的火焰,令人心潮澎湃。
“我叫伊人,你呢?”新娘子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她確實是一個難見的美女,整張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悅。
“你叫我阿曼就行。”秋曼似乎也被她的喜悅而感動,心中卻有些狐疑,“你爲什麼要幫我們?”
“我不是說了嘛,因爲緣份。”伊人坐在化妝臺前,拆掉頭上所有的髮簪,如墨的烏髮披落在腰間,“我說的都是真的,娘說了,我到達利比比西之前,遇上的人便是我的貴人。一路上並沒有遇上什麼事,而你也是我一路而來遇上的第一個人。幸好你是個女子,如果你是個男子,說不定我不會幫你。”
伊人的話不知是真是假,既然她好心幫了自己,也當是朋友了:“你與聖裡特伯爵是怎麼認識的?”
“老話道姻緣千里牽,早在聖裡特伯爵還是個商人的時候,便去了南茲國的近城恰談生意,不料在途中遇上了土匪,是我家夫人救了他。爲了感恩,當聖裡特成了伯爵之後,便下了聘禮,要與夫人結成連理,促成一對好的姻緣。”喜娘端着水進來,把夫人與聖裡特伯爵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下。
“那也算是種緣份啊,夫人,你是與伯爵生久生情嗎?”雁生疑惑地問。
伊人捂嘴笑了。喜娘笑得更加厲害:“十年前我家夫人救了伯爵,那時她才八歲,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只因傷好後的聖裡特與夫人很是投緣,便揚言長大後非他不嫁。當時還惹來老夫人與老爺的嘲笑。如今到成了真事。”
伊人今年才十八歲,十年後的聖裡特應該也有些年紀了吧?這一段婚姻會幸福嗎?表面上,是伊人當年的玩笑話成就了這段姻緣,事過十年,每個人的心性都變了,誰能保證他們能夠真的幸福?秋曼擔憂地望着伊人。她承認伊人是個美麗的女子,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蹙眉,盡顯富家之態,她一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秋曼問:“十年之中你們還有沒有見過面?”
“沒有,不過他時常記些東西給我。我知道他在想我,就如果我在想他一樣。”伊人溫柔而笑,願望成真,她比任何人都高興。
喜娘已經幫伊人換好了鳳冠霞帔,,好一個美麗的紅嬌娘,惹得秋曼眼都紅了:“夫人,你好美啊!”
伊人含笑道:“你就別叫我夫人了,叫我伊人就行,你是我的貴人,不是下人。”
“恩。”秋曼點點頭,伊人嫁人,這是喜事,她應該高興才行,可是心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秋曼甩掉心中的這些想法,讓自己安靜下來,沒事的,沒事的,肯定是她想多了。
忙完伊人的洗梳,喜娘端來一些點心,讓伊人多多少少吃一點。秋曼與雁生也沾光吃了不少,吃着利比比西的點心,秋曼的心就好像回到了伯比的身邊,希望他還在那兒等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