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一味的執著

他們心裡都清楚,西門雪之前用了小人的計較把秋曼抓到西夷國,伯比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一臉厲色,面對眼前的西門雪,他恨不得殺了以解心頭之恨!若不是西門雪,秋曼也不會與自己分離那麼久。若不是西門雪,秋曼也不會受那麼多苦!這一切的罪,都要算在西門雪頭上。

西門雪抱着一絲小小的冀希,他曾經因爲女神的傳說而抓走了秋曼。他承認自己用了卑鄙的手段,但是與秋曼生活在一起那麼久,他的心已經被她慢慢地佔具,他捨不得她離開。當她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曾想過,若不是自己一味的執著,她是不是會活得自由快樂,也不會這麼早離開人世。他懊悔過,也痛恨過自己的無私。

可是,當他聽說秋曼出現在土西西的時候,他心中滿是驚疑,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秋曼已經死了,他還親自爲秋曼把過脈,確定已經沒了脈博。而且屍體還在宮中放在三天,若是她沒有死,肯定會吃東西的。可是眼線來報,她並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

直到下葬到皇陵,他纔不得已承認秋曼已經死去的事實。

得到秋曼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去了皇陵,在皇陵中他看到的是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那赫然的紫發,已經告訴了他這份身子的身份。

他來,只是抱着尋找疑惑的答案。也許這世上真的有與秋曼長得相似的人,他來,只是想找到一絲冀慰吧。無論那人是與不是,腳步反正已經無法停止。

“既然我的皇貴妃沒有在這兒,朕想見見皇妹,總可以吧?”西門雪做出了讓步,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之上,他也不能強着來。

皇兄見見皇妹,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伯比對亞藍說:“把十三公主請出來,讓她跟西門皇帝見見。”伯比並非無情之人。

亞藍點點頭,下了馬車,走到後面的馬車前面,隔着車簾喊道:“十三公主,你出來下。”

十三公主在車上聽到亞藍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望着秋曼與春盼。見秋曼點點頭,她才掀開簾子,走下馬車。直徑走到西門雪面前。

西門雪從馬車躍下,朝十三公主淡然一笑:“皇妹,最近過得可好?”

在所有皇家兄妹中,只有他們兩人的感情最好。十三公主嫁這麼遠,他是不想的,但是沒有辦法,身在皇室之家,註定要成爲政治的犧牲品。

十三公主朝西門雪尷尬地笑道:“謝皇兄關心,臣妹過得還行。”

“出門在外,不要虧了自己。有什麼事,寫信給皇兄!若是有人欺負了你,告訴皇兄,皇兄替你做主!”西門雪很愛這個妹妹,以後離這麼遠,想見一面都難了。他替十三公主扶了扶額頭的秀髮,“以後,你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但是皇兄還是你的皇兄。”

聽了西門雪的話,十三公主感動了一把,只見她兩眼淚汪汪的望着西門雪。最後終於忍不住撲在西門雪懷中,喃喃道:“皇兄,臣妹捨不得呀!”

西門雪抱着十三公主,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問:“與你同車的可否有秋曼?”

“恩,她是利比比西的女神。”十三公主還是忍不住,把秋曼出賣了。

西門雪很滿意十三公主的回答,他輕輕地推開十三公主:“皇妹,上車去吧,以後好好地照顧自己。”

十三公主抹去臉上的淚上,依依不捨地朝馬車走去。

掀開簾子,看見秋曼,十三公主才恍然,自己剛纔出賣了秋曼。可是後悔已經沒用了。

西門雪騎上馬,伯比以爲他要離開。眨眼間,西門雪已經騎着馬朝秋曼她們的馬車走去:“秋曼,我知道你就在馬車裡面,你出來!”

秋曼身子一顫,看着十三公主。

十三公主不好意思地望着秋曼:“對,對不起,我,我只是不想皇兄太難過。”

“你這樣做會害了秋曼的!”春盼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秋曼沒有出聲,她只是靜靜地看着十三公主。這並不是她的錯,她也只是因爲與西門雪有着兄妹之情,不願意看着他難過,意外說露了嘴。

“秋曼,你出來!”西門雪的聲音又響起。

伯比沒料到西門雪會來這麼一出,他道:“你別喊了,喊了她也不會出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秋曼,你出來,我不要你跟着我回西夷國,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你爲何會捨得離開我。難道我對你不好嗎?”西門雪動情地問。

馬車裡還是沒有迴音,秋曼就這樣呆呆地坐着。

伯比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西門雪,你這樣一味的執著有意思嗎?秋曼的心裡並沒有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西門雪搖搖頭:“不,只要秋曼沒有親口對我說,我是不會放棄的!”他並沒有稱朕,假如他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最愛的人,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馬車中,春盼推了推秋曼:“秋曼,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呀!既然你對他沒有意思,就應該跟他解釋清楚,而不是這樣一味的逃避!去吧,跟他去說清楚!”

“是啊,你就去跟皇兄說清楚吧!他從來不會爲了這一個女人這樣失落,他是一個難得的明君,也有自己

唯一的執著,若是你這樣逃避,他就會永遠休止地追着你跑。”十三公主也勸說道。

秋曼心想,反正遲早都會被他知道,現在去說清楚,也並非什麼難事。這樣想着,她站起來,朝馬車外走去。

西門雪見車簾被掀起,屏住呼吸。然而,他看到的是一襲黑色的長髮,那抹紫色早已留在了皇陵之中。但秋曼還是秋曼,她的眼神,她美,還是依舊如故。

“秋曼!”伯比沒料到秋曼會出來面對西門雪,一顆心緊繃着。

“伯比,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獨自解決!”秋曼不想逃避了,就像當初面對藍彥一樣,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沒有什麼不好說的。

西門雪伸出手:“我們單獨去談談吧。”

秋曼望了他一眼,並沒有伸出手,而是對馬車旁的亞藍說:“給我準備一匹馬。”既然不愛,就不要另塗煩惱。她也不想讓伯比誤會自己,還是分清彼此的關係爲好。

尷尬的收回手,西門雪緊緊地握着繮繩,他還是在心中存着一絲僥倖,秋曼同意與他單獨談談,似乎還有商量的餘地吧?他淡淡一笑,丟給伯比一個傲慢的眼神。

伯比從馬車上下來,從亞藍手中接過馬兒的繮繩,走到秋曼身邊:“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秋曼搖搖頭有:“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我自己會處理好,你們在這兒等我。”

“可是……”伯比不放心秋曼與西門雪單獨在一起。

“相信我,伯比!”如果現在連他都不相信自己,那秋曼就真的很無奈了。

伯比把繮繩遞到秋曼手中,叮囑道:“一切小心!”

秋曼點點頭,朝伯比微微一笑:“你們可以留在這兒,也可以到蘭紫城等我。我很快會追到你們的。”

“不,秋曼,我們在這兒等你!如果你沒有回來,我們就在這兒一直等下去!”伯比下定決心說。

秋曼騎上馬,輕聲道:“好吧!”

“走吧!”西門雪騎着馬朝前面跑去,秋曼騎着馬跑在他的身後。

春盼從馬車中走出來,望着秋曼遠去的背景:“她真的去了?”

伯比點點頭:“她決定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那就讓她去做吧,我們要相信她會處理好這一切的!”春盼相信秋曼,她不是一個拖拉的人。

“但願吧!”

也不知道騎馬跑了多遠,他們終於在一處桃花林駐足。

開春了許久,桃花開得正豔,朵朵如胭。林中有一曲橋,架在一坐小河之上,桃花落,唯美得讓人心醉。

“秋曼,你爲什麼要離開我,離開西夷國?”西門雪質疑地問。

“沒有爲什麼,那個地方不適合我,我自然就要離開。”秋曼回答得很直白。

“是我對你不好嗎?我可以給你最高的榮耀,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這還留不住你的心嗎?”西門雪微怒道。

秋曼冷聲一笑,淡淡地說:“心一旦留在了某一處,是不會輕易離開的!西門雪,你知道,我愛的人是伯比,我的心也在他那兒。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們相遇得太晚,我的心已經裝下了一個人,已經沒了其它的地方可以裝下另一個人。”

“你何必這樣絕情?連一次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呢?”

“抱歉,感情這東西是不能強求的!西門雪,你的女人那麼多,爲何還要執著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呢?或許,你根本是因爲那個傳說吧?得女神得天下的傳說。”

“秋曼!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是認真的!以前確實有個原因在裡面,但是後來,我發現並非全是如此,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可是我不愛你!”秋曼冷冷地拒絕。

秋曼的拒絕讓西門雪無話可說,他們就這樣並排站着,誰也沒有再說話。

桃花飄落而下,增添了幾許淒涼。

也不知道這是哪,居然有如此美景。只是觀賞的人沒了這份觀賞的心境,再美的事物也只是浮雲。

“我回去了,你還是回西夷國吧。西夷國與南茲國正在開戰,若是被人知道你離開了,後果會十分嚴重的!”即使不能在一起,但是好歹也相識一場,秋曼不想把關係搞得如此狼狽。

“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秋曼。”西門雪至從再見到秋曼的時候,沒有再用朕,而是用我,他想告訴秋曼,他們之間現在並不是君臣的關係,而平等的人。

“不是關心你,而是西夷國中也有我的朋友,我不想他們因爲戰爭而受到牽連!”秋曼冷冷地就,“你也別再用她們來要挾我,這些都不管用,別忘了,他們中有你的臣子,你的妻子和孩子。西門雪,你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只有胸懷豁達的君王纔是真正的君王!”

沉思了片刻,西門雪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只是,秋曼,我想再問一次,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回西夷國嗎?我覺得那兒纔是真正適合你的地方。”

“哪兒適合我,我自己心裡清楚。西門雪,我不會跟你回去。要說的話我都說得很清楚了,希望你能明白,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秋曼!”西

門雪突然間把秋曼擁在懷中。

秋曼掙扎道:“放開我,你放開我!”

“別動,讓我靜靜地抱一會兒就好,就一會兒。”西門雪的聲音有些哽咽。

秋曼沒有說話,其實西門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只是自己與他相遇得太晚了,若是第一時間遇上他,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他們之間或許真的能開出火花吧!感情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總有那麼一個時候,自己不愛的人總是掛念着自己。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要是他對你不好,記得來找我,西夷國的門永遠爲你打開着!”

“恩?”秋曼以爲自己聽錯了。

“秋曼,我真的很捨不得你!但是,你剛纔說得對,愛情這東西是不能強求的,但是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如果他給不了你幸福,我就會把你接走!”西門雪很認真地說。

秋曼現在倒覺得很釋然,西門雪既然這樣說,就說明他現在並不會像以前一樣禁錮她。或許他是真的愛上自己了吧?秋曼心裡這樣想。可惜的是,她並不愛眼前這個男人。她要的是一份唯一的愛,而西門雪恰恰給不了他這份愛,他後宮中的女人太多。

“行了。”西門雪放開秋曼,抿了一下嘴脣:“你走吧!回到他身邊,只要你開心就好!”

“你,你沒事吧?”秋曼狐疑地問。

西門雪搖搖頭,顯得很是無奈:“沒事,沒事,走吧!走吧!”

秋曼牽過一旁的馬,躍上馬背:“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也許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西門雪一臉的失落。望着秋曼遠去的背影,他嘆息道:“但願你會真的幸福!”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上了曲橋,任花瓣飄落在他頭上和身上。

伯比一行人索性把馬車停在了路邊,等着秋曼的回來。

馬兒飛奔,塵土飛揚。

瞧見秋曼的身影,伯比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秋曼騎着馬停在伯比身邊,淡然一笑:“伯比,我回來了。” 伯比焦急地問:“他有沒有欺負你?”

秋曼搖搖頭:“我們是去講理的,他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並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

十三公主見到秋曼已經回來,卻沒有見到西門雪,於是走下馬車,來到秋曼身邊:“秋曼姐,我皇兄去哪了?他怎麼沒有和你一塊兒回來?”

聽到十三公主打聽西門雪的事情,伯比冷眼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不敢再問。

秋曼拍拍十三公主的肩膀:“放心吧,你皇兄沒事,是他讓我先回來的。”

聽說西門雪沒事,十三公主只好回到馬車之中。此次相見,下次再見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她是一個和親而來的公主,雖然與伯比之間並沒有什麼,可是畢竟是關於兩國之間利益的事情,她不敢開玩笑。她覺得自己就好像砧板之上有肉,已經沒了自由可言。

伯比拉着秋曼的手說:“我們走吧!到達蘭紫城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

秋曼點點頭:“好吧,到達蘭紫城之後,我們還得找旅館休息呢。”

這時候,遠處傳來馬蹄聲,遠遠地就知道,來人是西門雪。

馬兒並沒有在他們身邊停下,他去到自己人馬所呆的地方。

西門雪的下手問道:“皇上,您剛纔和那個女人一塊兒去的,怎麼是一個人回來的?屬下還以爲您出了什麼事呢!”

“沒事,我們回西夷國吧!與南茲國的戰爭處於最激烈的時候了,我們是該想想用什麼辦法在最短的時間拿下他們的王城!”既然自己愛的女人不愛自己,那麼,就把這份愛藏在心中,去做另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西門雪是個有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他是不會放過南茲國的領土還有那一份榮耀!

十三公主在馬車內見到自己的皇兄,咬緊了牙關。

春盼問:“你皇兄回來了,你怎麼不再去和他說說話?”

十三公主搖搖頭:“該說的已經說了,以後我有我的路要走。皇兄從小很關心我愛護我,可是我長大了,不能再依靠皇兄。雖然我很捨不得他,但我必須要離開他,相見不如懷念吧!”

相見如懷念。十三公主的話很有道理,春盼想着自己在走的前一天,她去見過了留在西城的艾埡利,他問自己什麼時候再過來看他。艾埡利,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只是這次回聖裡特,與秋曼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處理。

政治之事她沒有心思處理,倒不如選一處僻靜的小山村,與艾埡利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要不就選一處繁華都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現秋曼的志願不同,她不愛江山也不愛君王,她愛的只是一份平淡。

替雁生回聖裡特,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秋曼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她有難自己都不出面的話,她還能依靠誰呢?如果她真能與伯比走在一起,倒也就罷了,怕就怕以後的事情偏離原先的軌道,到最後一無所有。若真是那樣,秋曼也許會真的很傷心吧!

愛了千年的人,走過奈何橋,喝過孟婆湯,誰還記得前世許下的諾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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