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寶兒爲了救藍彥和秋曼受傷,對秋曼的心靈震撼很大。
她滿身是血的回到伯比所說的驛館,伯比正好出來查看,見到秋曼一身的血,以爲她受傷了,急聲問道:“秋曼,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秋曼搖搖頭道:“不是我受傷了,是慶寶兒,她是爲了救我和藍彥。”她與慶寶兒認識的時間不長,卻超越了朋友的界限。秋曼很少與其他人有靈感的觸碰,與慶寶兒,她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寶兒爲她而受傷,她的心多少有此內疚。
“你們不是去找藍彥嗎?怎麼會受傷呢?”早知道這樣他就跟去了,幸好秋曼沒有事,不然他這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之中。
“是南宮遠,他不甘心,他要殺了藍彥!”秋曼回想起當時的那一幕,當殺手起,面對死亡她從未如此害怕過,“我當時真的很害怕,怕再也見不到你!是寶兒,寶兒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南宮遠的劍,劍一下子從她的身體中穿過。南宮遠還不死心,還想殺藍彥。”
“最後呢?南宮遠跑了?那可是個禍害!你應該一槍殺死他的!”
“是的,最後我拿出槍,射中了他的眉心,他當場死亡!”秋曼顫抖着雙手,滿手的鮮血是慶寶兒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既然他死了,你也不要害怕了,我心裡的秋曼是最勇敢的!走,進去清洗掉手上的血,雁生知道你回來了,高興得快要瘋掉了。”伯比攬着秋曼進了驛館。
雁生本以爲自己經歷了千年,可以很淡定地面對生死,直到秋曼爲救她掉入河中,一去不復返,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自責。如今見到秋曼平安的回來,她總算安心了。
吉本沒有多大的反映,但秋曼也可以看出來,他對她的回來還是高興的。畢竟他們在一起也經歷過許多的事,人好歹是有感情的。
第二天,秋曼坐在窗邊,望着遠方的雲發呆,伯比本來打算今天便要帶她離開。是她自己說的,要等到慶寶兒沒事的時候才走。她不想一輩子活在自責和內疚之中。
伯比答應了她,他們也不會在意這短短的幾日。
國師府中
從昨天傍晚到今天清晨,御醫和有名的醫工都聚集在慶寶兒的房中,討論着慶寶兒的傷勢。穿過體內的傷,他們見得很少,幸好慶寶兒在回來之前,用止血草藥止住了血。當醫工們驚奇地發現,這些草藥有功效之後,覺得很慶幸,慶寶兒或許能大難不死。
藍彥一夜未睡,他在廳內等着慶寶兒的消息。經歷了這麼多事,他終於發現自己不能失去寶兒。能捨身救他的女子,除了慶寶兒之外,不會再有別人了!所以,寶兒,你一定要醒過來!無論如何一定要醒過來!
國王和王后也沒有離開。王后與國師夫人一起在佛堂中禱告,希望寶兒有上天保佑。
國王則和國師坐在廳中,有他們鎮守在這兒,相信寶兒會沒事的!
所有人都在關注着寶兒的生命安危,不休不眠……
已經過去了三天,還沒有慶寶兒的消息。國都中的百姓都不知道這件事,看來國師府中的消息瞞得很嚴。秋曼依舊坐在那兒,望着天空的雲發呆。若是沒有慶寶兒,她或許還不能恢復記憶吧!
若沒有慶寶兒,她或許再也見不到伯比了吧?慶寶兒,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
“曼,我很少見你這樣多愁善感。”伯比坐在秋曼面前,“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要不要去國師府看看情況?”
“不用了,若是寶兒沒事的話,藍彥派人來告訴我們的。”她不習慣把所有的情緒擺在臉上,也不習慣讓別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伯比雖然是她心中所愛,有些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生長在現代化社會的秋曼雖然是殺手,但她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她不會窺探別人的隱私,別人敢休想窺探她的。
“其實你想去看看,對嗎?你每天都坐在這兒,望着國師府的方向,若是你想去,我是不會攔你的,只是你必須在今天天黑之前回來,或許我也可以陪你去。”伯比實在不忍心看秋曼失魂若魄的樣子。
秋曼的心裡很亂,她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情緒,聲音竟然高出了幾分貝:“說了不去!”
“曼!”伯比抓着秋曼的手,溫和地說,“我知道你的心很亂,但慶寶兒出這樣的事情,是大家都不想的!你不必深深地內疚,很多事情都不是在你的預料之中,甚至我可能明天也會突然死亡。”
“不,伯比,別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才這樣說的。”秋曼懊惱地低下頭,“你不會明白,我從未如此不安過。除了雁生,寶兒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一個朋友。我喜歡她的真性情,若是她出了一點什麼事,我會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的!”
秋曼在伯比心中的形象一直是樂觀的、堅強的;如今見她如此悲傷,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她:“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還有一件事得告訴你。我已經派人去國師府中看過情況,御醫和古莞國中有名的醫工都在,他們說慶寶兒因爲傷口及時止血,才撿回了一條命。我也跟國王說了,明天我們就離開古莞國。”
“你是說寶兒沒事了?”秋曼擡頭,驚喜地望着伯比。
伯比點點頭。對不起,秋曼,只是不希望看你如此悲傷。若是善意的謊言能讓你找回屬於自己的樂觀與堅強,就算最後被你拆穿了,也無所謂。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伯比心中道:我願意承擔你所有的不快樂,只要你快樂就好!
秋曼彎彎嘴角,笑道:“雨過天晴,太好了!願主保佑慶寶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會的,你不也是一樣嗎?”
該走的終須要走。他們準備好了馬車、包袱,準備離開。
馬車還是一樣的馬車,人還是一樣的人,只是經歷了這麼多,他們的心情不一樣了。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藍彥來了。他把手上準備好的一包東西交給伯比:“以後秋曼就還給你了,希望你能讓她快樂。”
伯比接過東西,道:“會的,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她的安危。”
“我想和秋曼說兩句話好嗎?”這是他最後的請求。
伯比心想,他昨天跟秋曼說的話其實是寬她的心。若是慶寶兒現在還沒有好,秋曼還會不會同他們一起離開了?若是不是讓藍彥跟秋曼說話,會顯得自己很小氣。不管了,死就死吧!“你去吧。”
藍彥來到馬車前,秋曼掀開了簾子。
“秋曼。”
秋曼驚訝不已:“藍彥?你怎麼來了?你應該留在國師府照顧寶兒的。”
他欲言又止,最後說:“寶兒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也不必自責。以後我會好好地照顧她。秋曼,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恩。”秋曼點點頭:“你是我的朋友,寶兒也是我的朋友,寶兒以後肯定會很幸福的,我祝你們幸福。”
“沒事了,我先走了,寶兒還在等我回去呢!”藍彥轉身,再回頭道,“秋曼,一路平安!”
“謝謝你,藍彥!”
望着藍彥遠去的背影,秋曼突然覺得多出了幾許淒涼。
伯比走到馬車旁問:“剛纔他對你說了什麼?”
秋曼鬆了一口氣道:“他說寶兒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藍彥,你這是何苦呢?伯比望着藍彥遠去的背影,片刻失神。
馬車緩緩向前駛去,路過古莞城最繁華的都市,最後駛出東門。
國王站在城牆之上,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對藍彥說:“寶兒的喪禮可以開始了吧?我知道你是爲了安她的心,纔沒有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是的,寶兒畢竟是爲彥兒而死,秋曼沒有必要承受跟我一樣的痛苦。她本就不是古莞國的人,若不是我執意帶她回來,也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了!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切的後果也該由我來承擔!”藍彥憔悴不堪。
“彥兒,你長大了,我與你母后想着,把王位讓給你,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地陪她去遊玩了。”
“父王,什麼叫一世一雙人?”
“身在帝王家,要做到一世一雙人,真的很難,但是你可以讓自己的心真心地去愛一個人。無論她身在何方,你只要記得,她幸福就好!”
“父王,孩兒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你只管說,父王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幫你做。”
“寶兒身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嫁給我,如今她爲我而死,希望父王能夠下旨,封她爲大王妃,葬於王陵,等我百年之後,可以與她一起長眠於地下,了卻她一樁心願。”悲歡離合,如今能爲她做的,只有這些了。
“好,父王答應你!只是父王有一事不明白,你交給秋曼的東西是什麼?”國王居然也很八卦。
“那是寶兒讓我交給她的,寶兒說,那是她的心血。至於是什麼,我也沒有看。父王,我現在要回國師府中打理一切。國師他們二老只有寶兒一個女兒,如今她爲救我而死,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該承擔的他必須要承擔。
國王欣慰地拍拍藍彥的肩膀:“我的彥兒,如今真的長大了!去吧,能看見你不再像以前那樣任性,父王與你母后這下子可以放心了!我的兒,以後的路還很長,父王希望你越挫越勇!”
“謝父王教誨,孩兒以後一定不會讓父王失望!孩兒願意領兵,協助利比比西攻打土西西國,還請父王恩准!”
“好,我兒以後定是古莞國的希望!等你榮譽歸來,父王就退位讓賢,讓我兒成爲古莞國最年輕的國王,到時候,這個天下將是你的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