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夜回到龍央宮,跟北慕傾下了一盤棋。
北慕傾擡眸看着顯然有些不合常理的男人:“陛下有心事嗎?”
鍾離夜看了她一眼,心裡思慮着該不該說。
她也不催,他說,她便聽;他不願意說的話,她也便不問。
“傾兒。”他終於還是開口了。
“蒽。”北慕傾纖細的雙指將那白色的棋子放進期盼中,眼睛一直盯着棋盤,只是耳朵在很認真的聽着他說話。
“朕若是無三宮六院,傾兒可願意做朕的皇后?”
她沒想過他還是在糾結這件事,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陛下,有打聽到那幾人的下落嗎?”
聽聞她的話,他有半響的怔忪,若不是因爲一直將她的每句話都放進了心裡,此時,真的完全就不會知道她說的是誰了。
“傾兒再給朕多些時間,人,若是在流雲大陸,那總會找出來的。”
他目光深深,她卻自顧着手下的棋子,這一場交談像是臨時起意,便沒有任何重要主題的那樣。可明明,說道的又是她那麼在意的人物。
“陛下國務繁忙,若是沒有時間來找人的話,我也可以自己去的。”她依舊還是那淺笑嫣然的模樣,半點看不出着急,可是,這話,他卻感受到了威脅。出自她的威脅,卻也知她本無意如此的。
“傾兒該如何去找呢?”自從那日傾兒說了一句之後,這麼長時間,她並未問過他進展如何,他以爲她並沒有那麼在意,可是,現在看來,是他理解錯了,那幾個人,怕是她在意的程度是他所不能想到的吧?
“陛下可曾記得我說過我姓北?”
鍾離夜點頭。
“所以,我一直覺得也許我該出現在北冥國。”如今,對於那個與她姓氏相仿的國家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嚮往了,但是,偶爾還是會想起曾經說過的這件事。
鍾離夜濃黑的眉皺得更深:“傾兒打算去北冥國嗎?”
“有這個打算。”她也不隱瞞。
他手伸過,握着她的手:“傾兒若是想去,那朕得空時陪傾兒去,傾兒這樣出去,朕不放心。”她若去了,再不會來了怎麼辦?或許就算是回來,他又怎麼會捨得讓她離去,如此長的時間呢?
一日不見,便會如隔三秋,東漠與北冥相隔何止萬里?來回所需的時日更是個未知數,而且,他的傾兒如此的傾世無雙,出去之後,怕會引來無數人的想入非非,無論如何,沒有他在身旁,他就不放心。別說這麼遙遠的北冥國了,就算是上街也不放心。
鍾離夜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佔有慾侵佔了。
“陛下乃一國之君,哪能隨意離開東漠國,何況,這樣便離開了,若是被他國發現了,對陛下對東漠國都毫無益處。”
“那傾兒便不走了罷?傾兒在此,等她們來尋,可好?朕亦會讓人去打聽,瞧瞧那幾人是否在其餘的三個國家。”
兩人說了這麼久的話,北慕傾首次擡頭看向他:“遲些時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