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的佈置與幽王組的那艘基本無異,還算摸黑的天,其實並沒有多少東西販賣,好在對於食物兩人都不挑,隨意什麼都能吃。
畫舫四周都掛了無數的燈籠,八月的天,南離國與東漠國的天氣相差不大,清晨都一樣有着不小的微風。
兩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慕七忽然站了起來,往畫舫裡面走去。
不一會兒,出來之時,手上多了件斗篷,搭在北慕傾身上:“姑娘披上吧,彆着涼了。”
北慕傾看着,神色帶着驚訝,慕七這個人,冰冷的俊臉之下,是別人想不到的心思細膩。
“謝謝。”她扯了扯身上的披風,繫好帶子。
兩人坐下,慕七相比以前已經有了顯著的變化,最爲明顯的就是一直這麼在北慕傾的洗腦下,不再像以前那樣將尊卑的界限分得那麼清楚了。
畫舫一直往湖泊深處而去,兩人用着早膳聊着天,時間倒是過得愜意。
一路前行,似乎沒往前一點,天都會變得再光亮一點一樣。直到到了湖泊深處的時候,那湖面上已經是能夠看清周邊事物的光亮了。
慕七喝了一口酒,望着東邊,太陽升起的方向。
“姑娘,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不急,我先喝口茶。”她不疾不徐的開口。
慕七回頭,透過茶杯裡升起的氤氳熱氣看向那張精緻到毫無挑剔的臉。做什麼都那樣慢悠悠的,完全不會緊張着急的人啊,一時間,竟失了神。
北慕傾放下茶杯,一擡首便看到那專注望着自己的深邃雙眸,她眨了眨眸:“怎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話雖這樣問着,卻不見任何嬌羞的小女兒姿態,更是自信的站了起來,而不是伸手摸向自己的臉蛋。
慕七低下了眸,不知想到什麼了嘴角卻掛着淺淡笑意:“沒。”
北慕傾看了他一眼:“有什麼話就說吧,憋着不難受嗎?”
“只是好奇。”他頓了頓,繼續開口:“姑娘不是東漠國的人吧?”
“這件事,我不是都告訴過你了嗎?”
“若不是遇到了皇上,那依姑娘的性子,該怎麼在這東漠國活下去。”她這樣的性子,對什麼都不上心的樣子,若不是因爲遇到了那一呼百應而又寵她溺她的皇上,他真的好奇,她要怎麼在這裡活下去。什麼地方能夠讓她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還對所有人都沒有上下尊卑之分。
她聽聞慕七的話,挑眉:“我以前也不會想到慕七的性子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慕七怔了怔。
“我也不是不是人家煙火的人,懶是懶了點,但是,沒遇到皇上的話,我也不會就活不下去了。”北慕傾看向他,臉上笑意輕鬆:“我相對於其他人,也許就是過於隨遇而安了點吧,只是隨遇而安並不是就能代表別的什麼不是嗎?既然有人願意養着供着讓我好吃好住的,我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不是嗎?”她微仰着頭,看他一眼,往畫舫邊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