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夏盼兒就親暱地伸手輕輕拍了拍謝依依的手背道“是嘛?這我倒是不怎麼清楚了,昨晚你哥哥他太老實了,就一直粘在我的身邊,至於老不是老實實在是不清楚。”
她這樣輕柔的講着這話瞬時只覺得自己背上的疙瘩都起了來。
不過一物降一物而已,要對付這謝依依就得用這樣的句子和調調,她看着謝依依目中的亮光一下子黯淡下去,覺得心中暢快不已,然後輕輕的抽出自己的手拍着薛洛宇的手背道:“是吧?”
薛洛宇正着臉色,聽到夏盼兒問着自己話,只是給了那人一個‘你知道’的眼神,然後就站起身子道:“時辰不早了,你——”
這是非之地還是早些遠離比較好。
夏盼兒順從地點着頭乖柔的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從着謝依依和凳子的空隙中側身擠出,幾步來到薛洛宇的身邊,伸手親密地挽上薛洛宇的手臂和着那人朝着門外正步走去。
謝依依看着那交纏在一起的手臂,在她的眼眸中顯得無比刺眼。在那兩人的身後剛想追上多問幾句,卻突然覺得腹中疼痛難忍,且一直有聲響不住響起,她慌忙捂着肚子,面部忽然猙獰,感受着腹中有東西就要瀉下,再也忍受不住快速的跑出大廳,往着茅廁的地方而去。
在上馬車之前,夏盼兒就服下了自身所帶的萬能解藥,這萬能解藥對於這種小毒藥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
不過這也證明萬能解藥隨身帶着還真是沒有錯誤的,看來以後可以給薛洛宇也多備一些。
古人用毒比着現代厲害太多了,不說別的,就說那什麼合歡散啊、五毒散啊,現代如果真要放手去製作,只怕沒有個幾月是完成不了的,可是在古代好像是異常方便的,只是簡單的幾味藥隨便摻和一下就行。
雖然她在現代也沒有遇到過這幾種毒藥。
不過換句話說,就是在古代要煉製解藥也是很簡單的,一花一草皆可,也能更加的擴大她毒醫的手段。
雖然說她主攻醫術,但毒術也算得上是高超。
不過,她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她看向在另一邊坐着的男子,眼眸微眯,滿面審視。
“她是我母妃所認的義女,母妃死後她就一直在我的府內呆着。”看着夏盼兒的模樣,薛洛宇連忙招出謝依依的身份,見夏盼兒面上仍有疑問,他慌忙繼續繼續道:“那個,我晚上睡覺不老實可能是以前母妃和她說的,我可真沒和她有什麼!”
見夏盼兒眼眸眯起顯然是不相信,他只好伸出三根手指指着上天,一臉認真“我發誓,我若撒謊,就讓我此生只睡夏盼兒一個人!”
“噗!”明明沒有喝水的夏盼兒卻生生的被嚇得噴出了口中的口水,然後就是滿臉的無奈和下不去的笑意,她看着那人在隨意的擦拭着在他臉上的口水,她更是覺得好笑,她又不是不相信他,還有他這算髮的什麼誓啊?
“你相信我!”薛洛宇一個前傾蹲在了夏盼兒的膝前,仰着頭看着那個一臉憋着笑意的女子。
夏盼兒低着頭看着那個男子,伸手捧着他的臉蛋道:“知道啦,我又什麼都沒問、也沒什麼都沒說,你別緊張。你若真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可是不會手軟的,而且我的手段不見得比你的弱啊。”
只見着那蹲在車上的男子如小雞啄米般的點着頭,然後揚起笑臉對着夏盼兒索吻。
“坐對面去!”
“不!我要親親!”
“啾啾啾……”(這是銀針發出的聲音。)
……
宮裡的人夏盼兒認識的並不是很多,最多也就是一個文樂帝、一個顧貴妃再加上一個吳皇后,可是吳皇后的手下是有着一衆的小妃子的,而這些小妃子皆是以吳皇后馬首是瞻。
薛洛宇一下馬車便就被福隆領到文樂帝的處事之所去了,夏盼兒則被吳皇后的貼身宮婢鵲媞帶到了吳皇后的處事殿裡去。
吳皇后的處事殿叫做幽客殿,殿外種了一圈的小枝蘭花,當夏盼兒走進這幽客殿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外圍的多多粉色蘭花,再往裡走去,見見着在幽客殿裡坐滿了一個個的後宮女子。
夏盼兒看着這些妃子腦裡顯出一句話來: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
以吳皇后爲首,各宮妃子爲輔,加上吳皇后總共是有着十一人,皇后位分最高,接下來的應是顧貴妃,不過她沒來,所以下座的是瑾妃、瑞妃,然後分別就是位分低一些的妃子,不過與夏盼兒而言,只是認識皇后一人。
這一屋子滿滿的女人,着實也是讓夏盼兒好一頓的調整。
雖是一室的寂靜無聲,但那一雙雙冰冷的眼睛裡充滿了考察、鄙夷、不屑、輕蔑,甚是還夾雜着怨恨,這些東西,就像是一把把利劍一樣的朝着夏盼兒射去,那樣的清晰、那樣的赤裸裸沒有一點點的掩飾。
這利劍無法明着殺人,卻可以暗着讓人害怕。
夏盼兒心中微嘆,她好像只是得罪了一個吳皇后,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這個吳皇后,但她終究是不討那人的喜歡,自己與着吳皇后也有交集,厭惡自己便厭惡吧,可是其他人的目光又是幾個意思?
她好像不曾認得那些人,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這些位分超小的妃子人物。
再者,無論怎麼說,薛洛宇也是一朝的王爺,身份雖不如皇后尊貴,但比着這後宮的妃子應該還是稍重一些吧?
那這幫人敢這樣看她,難道就是因爲薛洛宇不在她的身邊?難道就覺得她的榮王妃身份無關緊要?不過這倒是也沒多大什麼關係,誰讓她長的好看呢,愛看就讓你們看個痛快!反正她又不會痛,反而是她們的心裡會難受。
領着夏盼兒來着的宮婢鵲媞早在夏盼兒進了這幽客殿的時候就回到了吳皇后的身邊,低着頭恭敬站着。
夏盼兒也不慌,在衆目睽睽之下,她高擡着下巴,眼神不過是隨意的睨了一眼身邊的人就專注的看着前方,高貴、優雅,落落大方的模樣,再加上她不似傾城卻比傾城來的妙的美貌,和着她清冷的氣質,倒是相得益彰,更覺得此女子美豔不可方物。
看着她慢慢的步入幽客殿中,不少人的目光漸漸都變了,變得充滿驚豔、充滿羨慕,又變的有些害怕和退縮,一個這樣什麼都不怕的人是她們都沒見過的,她們見到的人大多都是膽小怕事的,絕對經不過她們這樣的視線。
可這個人,她一點也不怕,反而是不畏懼的迎上她們的視線,和着她們剛上了正面。
夏盼兒她不怕事,只怕挑不起事。
這個殿有些寬廣偌大,走了好一會兒她才走到高座之前,擡頭看見了那個坐在高座之上的女人——吳皇后。
如初見一樣,皇后的氣場依舊龐大,雍容華貴未減半分,面容保養的極好,這樣的年紀了,面上竟還沒有一絲的皺紋,不過年紀大了,用的粉也多了一些,妝容自然也是濃了一點。
所以夏盼兒認爲吳皇后面上沒有皺紋是因爲粉多的緣故。
不可否認的是,吳皇后身上的氣場還是有的,不然這後宮的人也不會這樣的怕她,也不會容她這樣輕而易舉的就震懾住後宮,這就是上位者所固有的威嚴,也是上位者所固有的霸氣。
夏盼兒對着吳皇后微微欠身“臣妾請母后安康。”
“你今日來了,就是本宮最開心的事情了,來人,賜坐!”吳皇后的面容上看起來是開心的、興奮的,只是這深層裡的東西誰看不透徹?
她做的不過是明面上的東西。
夏盼兒剛坐下,就聽到一個老嬤嬤的聲音傳了出來“皇后娘娘,這是容王妃的落紅帕,請您過目。”
這剛剛纔緩下來的氣氛又開始動盪起來,無數的尖銳目光都圍了過來,那目光自動的圍成一個小圈圈,圍住那嬤嬤手裡的拿着的東西,就等着要好好的欣賞一下這落紅帕,想好好看一下那落紅帕上的東西。
在她們的心裡都以爲這門婚事是文樂帝逼着娶的,都以爲榮王殿下是極其不願意的,因爲榮王中在他們的心裡就是一個冰冷王爺的存在,就是一個沒有慾望的王爺的存在。
雖然有着第一美男的稱呼,可那也僅僅只是一個溫暖的稱呼,這個王爺的出現從來都是自帶冰鎮效果的,並不溫暖。
這麼多年以來,也從來沒聽過榮王殿下寵幸過什麼樣的女子,她們也都不認爲憑着夏盼兒的姿色,可以贏得榮王殿下的喜愛,故而,她們自然那都是在希冀着這落紅帕變成落白帕。
昨日的洞房花燭夜,只怕是一人的孤枕難眠。
坐在稍微前方的人努力的伸直了自己的脖子朝着那處落紅帕方向看去,後面的人也都悄悄的直起身子,心裡懷着的是一連串的幸災樂禍和看戲姿態。
有些大膽一些的人和着身邊的討論起來,說是這落紅帕上是一片的白色呢,還是一片的白色。
只要一想到在這樣沉寂的深宮裡又能看到這樣的一出好事,大部分人的心裡又都是有些歡呼雀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