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大哥被罰跪在祠堂,整整一晚,第二天讓他起來的時候,他剛離開蒲團,就狠狠得摔到了地上,足足修養了一個星期才能正常走路。
當時張昊是這麼和他說的,“還好是我跪,你知道祠堂晚上有多嚇人嗎?我膽子大,要是換做你肯定得做一年的噩夢。”
他膽子小,這個全家都知道。那個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大哥,明明不必他大多少,卻總是把他互在身後。
可惜人心是會變的,人心也永遠填不滿,張家百年的基業,誰都不想當領頭人。越到以後,他越覺得自己不必大哥差,可所有人都只知道張家的張昊,沒幾個人認識他張磊,他們是雙胞胎,差別有那麼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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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您還好吧?”葉海伊看着護士給白女士打了一針營養液,竟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天,那保養得宜的柔荑已經枯瘦成這般了,最要命的是,胳膊上還有四個刺眼的針孔。
“媽沒事,你在這裡下車,媽和琛安直接去公司。”
葉海伊固執地搖頭,“我反正都沒事,和你們一塊兒去。”
“姐,公司最近風言風語不少,你得有心理準備。”
葉海伊點點頭,她早就有心裡準備了,再難聽的話她以前都聽過。雖然成了公司的笑柄,可她的身份擺在那兒,至少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說什麼。
工廠那邊有人跟進,不需要葉海伊再過去了。她剛進公司,就徐負責人打了個照面,她微怔,隨即微微頷首,便打算繞過他離開了。
“瑜小姐。”
白女士和張琛安因爲還有會議,早一步先離開了。葉海伊踩着高跟鞋轉身,秀眉一挑,“有事?”
“能借一步說話嗎?”
“抱歉,不能。我很忙。”說完,真的毫不留情面地走了,剛纔是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廳,她這也算表明態度,多說也無意。
“瑜小姐,我可以——”
“堂姐。”張瑤拎着包包進來,先掃了一眼臉色大變的徐負責人,微微皺眉,“堂姐也是來開會的嗎?怎麼不上去?”
葉海伊懶得去揣度她的目的,更沒再看徐負責人一眼,“正要上去,一起吧。”
兩人一塊兒進了電梯,張瑤按了樓層,環着胳膊,冷淡地問道,“你還好吧?”
“還可以。”
“真的把那個人辭了?他確實有幾分本事的。”
葉海伊一進電梯就垂着眸子想事情,聞言也只是撩了下眼皮,“有本事的不只他一個人。”
電梯門開了,葉海伊先走了出來,這次的應急會議她不打算參加,就打算直接回辦公室,也忘了和張瑤打聲招呼。
張瑤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電梯門緩緩合上了,撇去別的不說,她的堂姐長得真的很好看,難怪連波爺那樣的人也看上了她。昨天波爺來訪的時候她也在場,人家開門見山地說出要娶葉海伊,並拿出一份協議,只要他們結婚了,他底下的公司會給璧髓帶來多少好處。
也就是說,用堂姐換這麼多的便利,她隨意掃了一眼協議,隨便一條都能讓他們璧髓有質的飛越,老太太當時臉色就變了,卻仍舊矜持地說要考慮一番,臨走前波爺還說不會再離婚了。
連她都不得不懷疑,這兩人以前是不是見過,可從下面的人調查的資料來看,他們不可能見過面!
“喂波爺,我是張瑤,抱歉,那事我做不了主,葉海伊畢竟是我的堂姐,我也希望她幸福……當然是真心……我大伯母不會同意的,我堂姐就更不會同意了……再見。”
掛了電話,張瑤長吁一口氣,其實她對葉海伊的感情很複雜,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更多的只是好奇。
“瑜小姐,”佑火抱了一大疊的資料進來,“您要的東西,最詳細了。不過這事應該瞞不住白女士他們。”
“沒指望瞞住他們,我就看看,你出去吧,辛苦了。”
佑火心底滿是疑惑,可這不是該她多嘴的,應了聲就帶門出去了。
葉海伊立馬打開那一大疊的資料,以前剛到墨西哥城,白女士怕她得罪波爺,給了她不少關於波爺的性格喜好,而他的生平經歷卻少之又少,尤其是十六歲以前的,幾乎沒人知道他那段時間在做什麼。
這回葉海伊看得很仔細,甚至不敢漏過一個標點。
出生,唸了三年的書輟學,其父親親自教導,然後中間一大段的空白,就是他繼承家族企業,之後關於他的事情都被廣爲傳播,這些就不是秘密了。
葉海伊啪一聲放下文件夾,重重地朝後一靠,揉揉眉心。
在波爺二十歲以後,他父母就沒再出現公共場合。突然一個寒戰,腦袋裡浮現那天他陰森冰冷的話:他們沒死,不過活得也不痛快,安詳地躺在病牀上,很安詳很安詳……
這麼多年都躺在病牀上,葉海伊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植物人。
可連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怎麼就一點都不懷疑呢?
還是說,有人猜到了,卻基於波爺的手段,不敢聲張?
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波爺的父母二十歲結婚,三十三歲纔有了他,又沒聽說過波爺有什麼兄弟姐妹,結婚十三年纔有孩子,還是這種急需繼承人的家族,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突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瞬間把葉海伊從思緒中拉了出來,葉海伊擦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汗,“請進。”
佑火見她神色不大好看,放下文件袋後邊擔心地看着她,“瑜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這是什麼?”
“哦,白女士開完會了,這是白女士的秘書送來的,半個月後我們要開一個玉石展覽,爲期一週。相關事宜都在裡面了,白女士的意思是讓您負責。”
“好,我看看,現在幾點了?”葉海伊拿起手機看了眼,都快晚上七點了,她竟然胡思亂想了這麼久,“這樣,你先下班吃飯,我不餓,再看會兒資料。”
“要不要這麼拼命啊?”張琛安手裡拎着西裝,只穿了一件白襯衫,揮了揮手,示意佑火先出去。等房間就剩他們兩了,張琛安慵懶地在她對面坐下,“你又讓佑火去調查波爺了?”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我是關心你。”
葉海伊皺了皺鼻子,深以爲然地點頭,“我知道,發現一個疑點,想聽嗎?”
“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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