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張瑤咬了咬脣,剛纔的鎮定自若差點端不住,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張琛安沒看她嗤笑了聲,“去愛丁堡,我每個月給你們打錢,保證你們衣食無憂。”他發誓,這真是爲了她們好,墨西哥城都是倪玄波的地盤,他真的擔心張瑤這個拎不清的,會自己巴巴地湊上去找死,他分身無力,更不可能派一大堆人保護他們。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你跟二嬸,接下來死活都跟我們沒關係,我也懶得管你們。”
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張瑤也有點慌了,咬了咬脣,囁嚅道,“我留在墨西哥,我想親眼看到波爺被繩之以法……”
張琛安恥笑了聲,“隨你,以後不管你嫁人還是戀愛,留下來還是離開,都跟我沒關係。我奉勸你一句,人貴有自知之明,這時候,你什麼依仗都沒有了,我們雖然是親戚,但也沒義務保證你的安危,所以,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明白麼?”
張瑤如何不明白,也就是說,她以後不能再過錦衣玉食的日子,甚至連安危都辦法保證,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甚至還得成爲精神病媽媽的依靠。
等張瑤走後,葉海伊嘆了口氣,忍不住問道,“她真的跟孟傑嶽在一起了?”
“人家不傻又不瞎,哪能看上她啊,就是說出來騙騙你的。”他掰了一瓣,剝好遞給她,“警方那邊還在調查,不過我看沒戲,我已經讓佑木去找佑火了,當晚她也在,要是倪玄波想做什麼,她說不定知道。”
“那她會不會有危險?”
張琛安低頭吃柚子,並沒回答。
他不說葉海伊都知道了,不由得有些難受,悶悶地咬了一口,汁水在嘴裡散開,卻嘗不出喜歡的味道。邵璟抱着谷谷坐到牀上,輕輕攔着她的肩,“別擔心,佑火肯不肯說還不一定的。”
“倪玄波多疑,只要一點矛頭,都會對準她的。”
“那也不是你該擔心的。”張琛安扔了柚子皮,低頭親親谷谷的小嘴,“張家沒欠她什麼,可她背叛了張家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琛安……”
“我們來是有事情跟你商量的。”
葉海伊抿了抿脣,看了眼從進來開始就沒怎麼講過話的邵璟,“好,你說。”
“醫生說你這胎最好剖腹產,我們也別等你生產那天了,等日子差不多近了就做手術,你看怎麼樣?”
明明知道這是爲她好,可她卻沒辦立馬答應下來,下脣被她咬出了牙印,“真的要這樣嗎?”
“也不一定,但這種最保險。”張琛安瞥了眼邵璟,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還是怨懟的,明知道他姐是怎麼個反應,這話還要由他來講,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葉海伊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邵璟,“你覺得呢?”
“你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百分之一的危險我也不放心。”
嘖嘖,張琛安冷嗤了聲,臉上的鄙夷不加掩飾,好在葉海伊並未注意到他,而邵璟就是看到了也沒在意,所以四個人,只有他一人獨自生悶氣。
“那你們決定吧……”她多少厭倦的,說完這個就不想說話了。
張琛安見沒自己什麼事了,朝谷谷拍拍手,“要不要跟舅舅走?”
“舅舅。”谷谷重重地點了兩下腦袋,要知道跟着舅舅就會有好吃的,舅舅那裡可多好吃的了啦。
張琛安捏捏她鼻子,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拎了起來,“姐,我晚上沒什麼事,帶谷谷回白苑了,行不?”
她點點頭,說不行也沒用啊,谷谷整個人都快貼到張琛安的懷裡了,“有事給我……給邵璟打電話。”她差點忘了自己的活動範圍就這張牀,放大了也就這件病房。
又只剩他們兩個人了,葉海伊竟覺得有點彆扭,往後靠了靠,沒讓自己碰到他胳膊,“那個邵汐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過兩天顧允就帶她過來。”邵璟好像渾然未覺她對自己的疏遠,脫了鞋鑽進了被窩,“聽張媽說你問過陸商祺的事?”
葉海伊愣了愣,幾好笑又可氣,心底多少也惱了張媽,慣會告狀的人,一點意思有沒有。
“是我問她的。”
“哦。”她一點也不想提陸商祺,反正孕婦的情緒都是多變又沒道理的,她也不介意恃寵而驕。
邵璟把人重新撈回懷裡,下巴枕着她的頭頂,“下回有事直接問我,我最不喜歡你跟別人瞎打聽了。”
“我也最討厭你秋後算賬了。”事情都過去兩天了,還要舊事重提,他這是有多介意啊?“我一開始就是隨便問問,沒有打探你隱私的意思。”
“嗯。我知道。”雖然這麼說,但聲音依然悶悶的,用下巴蹭蹭她的腦袋,自個兒忍不住說了起來,“海伊,我對她挺愧疚的,要不是因爲我,林一萌也不會算計她,最後害了她一輩子。”
“什麼叫害了她一輩子?非要跟林一萌走的近的是她,被警告還沒警惕性的也是她,生下孩子還跟家裡鬧翻的還是她,你做錯了什麼?”
他的姑娘,護起短來還真是可愛。
“如果我們當時離婚,我爸媽非要我把孩子拿掉,我會聽他們的。但我跟陸商祺的處境畢竟不同,她年紀那麼小,就是非要生下孩子,也不該倔強地跟家裡鬧掰。其實我們要是沒復婚的話,我一個人呆着谷谷大概也會後悔,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真的比幸福家庭成長的孩子要敏感脆弱,她教育的方法就不對。”
葉海伊顯然還不知道陸商祺兒子的事情,邵璟笑了笑,並未接話。
“不過也不一定,要是我們沒復婚,我大概會嫁給墨熙,墨熙對谷谷不錯……”
“整天躺在牀上,筋骨好久沒疏鬆了對嗎?現在要不要我幫你鬆鬆筋骨?”邵璟陰沉沉地說。
葉海伊眨巴下眼,故意挺了挺肚子,“我可是有免死金牌的人,你能耐我何?”
“……不能。”這兩字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邵璟含着她飽滿的耳垂,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傾訴,“海伊,想要你怎麼辦?”他血氣方剛的時候,哪裡抱着心心念唸的人坐懷不亂的,“我都被你鍛煉出鋼鐵般地意志了。”
“邵璟,你打算怎麼補償陸商祺?”
邵璟:“……”這世上大概沒有比他女人更不解風情的人了。
邵璟黑着張臉,壓根不想搭理她。可葉海伊這回也固執地可怕,一個勁地往他懷裡蹭,“你說啊,你打算怎麼辦?你不說我就不理你了。”
“你是想憋死我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葉海伊卻捂嘴偷笑,見他整個人緊緊繃着,忍不住湊過去吻了吻他脣,“邵璟,你怎麼那麼不僅撩撥,說好的鋼鐵般的意志呢?”
邵璟抓着她的手直接往下,握住了全身最滾燙的地方,“被你給軟化了,現在只求你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