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擡手,立馬痛得齜牙咧嘴,邵璟面色一變,抓着她的胳膊小心掀開衣袖,果然,一大片烏青,她皮膚白,這烏青看上去更是赫然醒目。原本還不覺得怎麼疼的,看到傷了,頓時覺得渾身都痛了,她咿咿呀呀地哼着,邵璟聽了煩不勝煩,“閉嘴!”
“你兇我~~你竟然兇我~~”那小可憐模樣就跟谷谷一樣一樣的。
邵璟去醫藥箱拿了瓶藥酒過來,一擰開那銷魂的味道就直往鼻子裡躥,葉海伊眉毛擰了擰,“我先說我不……啊!”
他根本沒給葉海伊討價還價的機會,倒了點藥酒到手上,抓着她的胳膊使勁搓了起來,沒一會兒就響起葉海伊殺豬般的哀嚎,邵璟無語凝噎,到嘴的狠話一對上她溼漉漉的眼,默默地嚥了下去,“忍着,很快。”
葉海伊正想說:大叔您哪位啊?
可話到嘴邊,竟成了,“大叔,要是在古代,您就得對我負責了。”
邵璟一愣,他覺得吧,葉海伊自從把他忘了之後,腦子也病得不輕了,卻依然叫人討厭不起來,“不是古代我也對你負責。”
“呸!大叔我可跟你說,你別想勾引我,我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意志堅定,不被美色迷惑。”再說,您丫的根本沒美色。
邵璟突然擡頭,涼涼地看着她,“是麼?”
“當然!……啊啊啊,你下黑手啊!”
邵璟的技術很高,除了剛開始,她現在都不覺得疼了,可突然被狠狠地一按,痛得她都要爆粗口了!
她在氣頭上呢,突然覺得烏青的胳膊突然一涼,她渾身一個哆嗦,那種涼涼麻麻的感覺似乎通過胳膊傳到了她心口,她咬了下舌頭,迫使自己不被這個怪大叔迷惑,“啊喂,我女兒呢?”
“被琛安帶回了。”
“琛安是你老闆吧,你怎麼叫得比我還親切?”
“那你個,剛纔做了什麼噩夢?”
葉海伊張張嘴,在說出口前即使閉上了,不帶這樣的,說好的聊天呢,竟然套她的話,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一場噩夢罷了。”怕他繼續追問,葉海伊忙把自己手裡剝好的柚子堵到他嘴裡,“大叔,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邵璟黑色的眸子沉沉地望了她一眼,以前陪她看狗血言情劇的時候,裡面的女主或者男主失憶了。在他看來都是腦殘,哪裡有那麼湊巧?可真的落到自己身上,他只想罵句臥槽!
“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如何?”
葉海伊有點心動,好在最後時刻被理智拉了回來,她搖搖食指,“不如何。”
“好吧,我本來還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你的呢,既然你不感興趣,我也沒話說。”他說着就要起身,桌上還泛着他剝了一半的柚子。
這人真是的,換做以前,葉海伊早就懶得搭理了,可最近被看得太嚴,她早就無聊的發黴了,而且,她對這個怪大叔似乎也討厭不起來。
“喂,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葉海伊狐疑打量他兩眼,最後決定相信,“我夢到一個男人……”
“誰?!”
葉海伊被他嚇了一大跳,這人這麼緊張做什麼?不夠她難得好脾氣沒計較,“我看不到他的樣子,不是墨熙也不是耳根,更不會是倪玄波,很熟悉的樣子,但我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我跟他結婚了,又離婚,又復婚……”
邵璟心中瞭然,可不就是自己麼?這是一個好消息又是一個壞消息,海伊終於記起他們的事情了,壞消息是她覺得這是夢,而且夢中還沒看清自己。
“如果我以一個外人看這件事,我覺得夢裡的那個男人真不是好東西!”
邵璟端着水杯正欲喝水,聞言噗一下噴了出來,拼命地咳嗽,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爲什麼?”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跟你又沒關係。”葉海伊翻了大白眼,但依然體貼的抽紙遞給他,嗯,看在他替自己抹藥酒的份上,“因爲夢中的我,要不是遇到那個男人,她會過得更好。”
葉海伊要求的從來都不是轟轟烈烈的愛,而是一個安穩的家。
邵璟俊臉又沉了下去,可葉海伊垂着眼簾並未看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夢裡不能自拔,“要是沒有他,我會嫁給墨熙,這樣墨熙就不會……”死了。
下巴突然一緊,她還沒從自己的情緒中出來,眼角氤氳着薄薄的對上,紅眼對紅眼,分外眼紅。
“你捏痛我了……”
邵璟依然那副死魚臉,陰沉的可以滴出墨來了,眼前突然一暗,葉海伊正要張口呼救,嘴巴突然塞進來一個滑不溜丟地東西,葉海伊猛地瞪圓了眼,可惜距離太急,她除了看到對方黑曜石般的雙眸,倒映着表情微妙的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葉海伊捶打掙扎,這些到了邵璟身上,就是撩火,懷誼墨的時候胎像不穩,之後是坐月子,現在出月子兩個月了,說不渴望肯定是假的。
她被按到牀上的時候,腦袋還跟漿糊似的,邵璟的手越來越不安分,就像能點火,在她身上緩緩遊走,“……還敢麼?”好半響,他粗啞着嗓子沉沉地問。
陡然呼吸到空氣,葉海伊就像只擱淺的魚重回水裡,只顧着大口地呼吸,哪裡還是想其它?
“還敢麼?”邵璟又問了遍,那沉沉的目光,怎麼看都不想開玩笑。
葉海伊頓時怒了,這人到底是誰啊,她隱約覺得自己夢到的那人應該是她老公,因爲很多情況都對的上,如果這樣的話,這位怪大叔算哪根蔥?!
猛地推開邵璟,突然揚手,在揮下去前被臨空抓住,她的氣得胸腔劇烈起伏,因爲剛出月子,雖然不哺乳,人也瘦了,但胸還還是比以前豐滿了,邵璟一使勁,把人拽到了懷裡,毫無縫隙地相接,葉海伊悶哼了聲。
撞得倒不疼,她只是覺得屈辱,心底對這個怪大叔那一丟丟好感,早就碎成渣渣了。
邵璟把頭埋在她頸窩,感受着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了。”
“我說什麼gan你屁事!”
“因爲你是我的。”
葉海伊只覺得腦袋轟一下炸了,漿糊一團的絞在一起,根本沒辦法思考。
現實太殘酷了,她選擇狗帶。
這個怪大叔就是她素未謀面的丈夫,呵呵,虧他講得出口。
“我會跟財務部說的,不管琛安怎麼賞識你,我都不會再用你這個人了。”太危險了,簡直無法無天了。
邵璟壓根沒把她的威脅放心上,摟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海伊。想不要要我?”
葉海伊:您能要點臉嗎?
“滾!”
邵璟輕笑出聲,葉海伊還能從他那低低地笑聲中聽出幾分自嘲,直到感覺光着的脖子突然一涼,那溫軟冰涼的感覺……啊啊啊,葉海伊覺得自己要暴走了!
“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葉海伊:“……”真夠直白的。
她心底早就把張琛安拎出來罵個千百遍了,這給她找的都是什麼保鏢啊!
“我對一夜情沒興趣,對您就更沒興趣了。”那個“您”她咬地極重,掙扎了半響依然掙脫不了後,她乾脆逞口舌之風了,心底早就憋屈地要死了。夢裡那個模糊的人影纔不會這麼噁心霸道呢。
要是這人真是她丈夫,那她當時的眼睛該有多瞎啊?
“海伊,我們做次催眠吧,就在明天好嗎?”他真的快撐不下去了,那種明明就在眼前,卻要裝成陌生人的日子,他受夠了!
葉海伊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一動不動地咬着下脣。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海伊,我都是愛你的,爲我試一試好嗎?”
他不像是做戲,說的越多葉海伊越心慌,那種煩躁的感覺隱隱要衝破她的理智了,眼底醞釀着恨意,那種超出掌控的感覺在吞噬着她,她無處遁藏……
邵璟突然按住葉海伊的肩膀,迫使着她直視自己,目光觸及那被她咬出血的下脣,心中一痛,他還是操之過急了嗎?
實在是被她剛纔的話給弄得方寸大亂,他現在就像只受了傷的野獸,一點驚嚇也受不得。
“海伊,對不起,你別緊張,我剛纔說的……”他不想承認自己說謊,突然低下頭,用冰涼的脣堵住了她的脣,緩緩撬開了她死咬的牙關,那種感覺太美好,就想蘸了毒藥的蜜糖,明知不能碰,還忍不住去嘗一嘗,他太渴望了她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着要她要她,恨不得就此把她揉到自己的骨髓了。
“海伊,可以麼?”說是詢問,實際上他根本不敢去看葉海伊的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雙手在碰到她釦子的那一剎,抖了一下,狠狠心,解開了第一個釦子。
突然涼意,讓葉海伊陡然清醒,她不可思議地盯着自己身上的人,“你是要我報警嗎?!”
聲音冷冰冰的,一點都沒動情後沙啞。
他剛纔說的話,葉海伊一個字也沒信,實在是漏洞百出,她不得不懷疑,這樣一個大騙子還敢肖像自己?
做夢吧!
邵璟突然嘆了口氣,低頭問她的鎖骨,輕輕咬着,舔着,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個敏感點,卻不敢一意孤行,“你也有剛覺得對嗎?”
“你要點臉行嗎?”哪個女人被這麼撩撥,會一點感覺都沒用?
她現在氣得是,竟然沒有一個人進來,那些保鏢全都是死人嗎?
邵璟重重地躺回她身側,那裡無形的壓力陡然沒了,葉海伊鬆了口氣,正要起身逃跑,卻被身邊的男人死死地箍住腰,“別動,不然真的把你辦了。”
葉海伊哆嗦了下,果然乖乖地躺着,不敢動了,心底一遍遍重複:大丈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