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馬總,什麼事情那麼嚴重,非要在招標之前說?等招完標的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慢慢說嘛。”
馬曉樵很急切地說道:“招完標?那就晚了!您可不知道,昨天下半夜,我們才無意之間知道,山城遠景公司找來的山城億利公司準備在今天投一個成本價,98.6萬。這個價格非常低,低到如果我們也投這個價的話,不虧本都是萬幸了。李總,咱們不是說好了麼?這樣搞法還我們公司還怎麼投標啊?”
李勉兵一聽,就知道出問題了。既然馬曉樵非要搶在投標前來投訴,說明事情相當緊急,而且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因爲等會就會開標,各家公司的投標價必然會攤到衆人的面前,馬曉樵沒有必要去撒這個謊,畢竟原來內定的就是赤天公司中標。
李勉兵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看了看盛傑,生怕盛傑對他有什麼誤解,誤以爲是他在背後使壞。而盛傑又和赤天公司的關係最好,一旦盛傑對他不滿了,向公司領導告他一狀,事情可就麻煩了。
盛傑對馬曉樵說的這個消息也很驚訝,因爲他也而完全沒有想到山城遠景公司會出這麼一個下三濫的招數,關鍵是這個招數還很有效!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種超低價投標的事情一定不會是山城億利公司的本意,這家公司本來就是來陪標的,必定是山城遠景公司搞的鬼!
盛傑不由得也同樣看了李勉兵一眼,心想這山城遠景公司算是故意給李勉兵出了一道難題,只不過事機不密,被赤天公司提前知道了。也幸好是赤天公司先知道,要是真到了招標現場一開出投標價,那麼事情還真就無法挽回了。
這家山城遠景公司可夠損的,這麼做偏偏還可以事後抵賴,來個一推二五六,聲稱不知情,再加上證監局那邊的關係,極有可能包括李勉兵在內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認賬,犧牲掉赤天公司。
李勉兵的心中一陣煩躁,他必須要立即拿出辦法來解決這個麻煩,而時間卻不等人。這金明道簡直就是在亂搞,好好地按照事先的約定放棄掉網絡佈線工程不就完了嗎?現在卻搞出這樣的事情,還偏偏被赤天公司給知道了!
要是赤天公司被矇在鼓裡也就算了,大不了到時候他裝着不情願地宣佈山城億利公司中標,事後給馬曉樵表示無奈也就可以了,現在馬曉樵已經找上門來了,讓他很有些下不來臺。
於是他向馬曉樵問道:“馬總,那怎麼辦?馬上就要開始招標了,我看你們也準備好了標書,你們公司準備怎麼投?”
馬曉樵此時覺得自己有理,連聲喊冤叫屈:“李總,我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不可以把這標暫時廢掉?重新找三家公司來投標?”
盛傑在一旁直接否決道:“不行,沒有任何理由,再說了,你們這標是最前面的,如果推遲,後面部分的招標也要推遲,我們無法向上交代。”
李勉兵見一時半會也拿不出個好辦法,而且他們幾個還都站在樓下,等會人一多,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於是他對盛傑吩咐道:“這樣,等會小雷來了,你通知他一聲,就說招標推遲半個小時。我先帶馬總他們到我辦公室去,你等會也過來一起討論。”
李勉兵帶着馬曉樵和王晨宇一起上了樓,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讓馬曉樵和王晨宇坐下,同時反手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在上樓的這段時間裡,李勉兵就在腦子裡不停地想辦法。
顯然廢標實不可取的,而且那兩家公司馬上就要來投標了,總不可能讓山城億利公司將投標價那頁重新從投標書中抽出來換價格吧?
那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繼續按照招標流程進行招標,讓馬曉樵先以最低價中標,剩下的事情等招標完了以後他再和馬曉樵來商量如何將赤天公司的利潤給不上。
李勉兵其實很清楚,98.6萬的價格確實是接近網絡佈線工程的成本價了,總不能讓馬曉樵一點錢都不賺吧?畢竟這赤天公司和盛傑之間的關係很緊密,他必須要考慮到盛傑的感受才行。
只是對於這個設想,他並沒有把握讓馬曉樵點頭,要是馬曉樵不願意,事情總歸是有點麻煩的。
於是他對馬曉樵說道:“馬總,彆着急,事情已經出了,我們就要想辦法來解決它。我個人可以向你保證,億利公司的這種做法事先我毫不知情,也不是我的授意。要不你也想想,該怎麼解開這個死結,讓今天的招標順利地按照流程完成?等會老盛也來參與討論解決辦法。”
其實馬曉樵的目的很簡單,他已經知道等會的招標是一定要按照流程進行下去的,沒有任何的理由停止這次的招標。
所以他昨天晚上就堅持讓王晨宇將投標價改成98萬,無論如何先中了標再說。而他在投標前來找李勉兵,無非就是讓李勉兵知道自己吃了虧,讓李勉兵想辦法將利潤補給他。
於是馬曉樵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也知道李總你們的難處,所以如果不廢標也行,但是我假設以98萬中標,那我們公司肯定是要虧本的,沒有哪家公司會做虧本的生意。所以我在想,李總是不是能有什麼辦法從其他方面補償一下我們公司?”
馬曉樵故意這麼說,其實他心中最希望的是李勉兵能從後面的招標中再次進行分割,最好是拿一部分項目來讓赤天公司中標,讓他掙點利潤。
李勉兵搖了搖頭否決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後面部分的招標書也發出去了,不可能再次進行分割的。這點有點不現實。”
這是盛傑推門進來對李勉兵說道:“小雷已經來了,我已經告訴他你臨時有事要處理,推遲半個小時進行招標。現在他已經去會議室做準備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