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東這時謙卑地笑着回答道：“這裡面就是一臺步步高的學習機，我們聽說您的女兒學習很需要這樣一個機器，也不怎麼值錢，不過正好用得上。”
方主任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將辦公桌上的學習機拿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腳邊，然後在手邊的一堆文件中翻了翻，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了王晨宇，問道：“你們是不是爲了這件事情來的？”
王晨宇和杜東湊攏一看，這正是電視臺非線性編輯系統數據存儲設備採購項目的招標書。
杜東首先反應過來，直接點頭道：“是的，方主任，我們就是爲了這個事情來的。我們是想……”
方主任直接打斷了杜東的話，說道：“行了，我已經知道了。我們臺里正在進行招標，對於各個廠商和投標商都表示歡迎，歡迎你們來參與競爭。當然，招投標是有正規流程的，只要你們按照流程來投標就行了。只要是在同等條件下，我們自然會有限考慮你們。就這樣吧，等會我還有其他工作安排。”
王晨宇立即滿臉笑容，同時暗中碰了碰杜東，向方主任說道：“那行，您先忙，我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方主任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將頭低下去繼續在他剛纔沒有寫完文件上繼續批示着什麼。
王晨宇趕緊和杜東走出了辦公室，同時王晨宇很輕地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一直下樓到了車裡，杜東這才問道：“我剛纔正想向方主任說說我們的想法，你怎麼暗示我別說啊？”
王宇晨直接回答道：“我不是給你說了嗎？王科長讓我們來只是進行禮節性拜訪，幕後怎麼做方主任的工作，還得要靠王科長的。他剛纔讓我們看那份招標文件，其實就是想確定一下我們是不是衝着那個標去的。而且他已經表了態，同等條件下他會支持我們，這就足夠了。”
杜東有些着急道：“他可是說的同等條件下啊，但是我們現在和DDN並不是處在同等條件下，DDN還是佔一定優勢的，他的那種表態我心裡並不怎麼踏實，所以纔想着將我們意圖講給他聽。”
王晨宇覺得杜東有些關心則亂了，方主任那種表態的真實意思就是表示同意會支持杜東拿着共利的產品去投標，只不過在表面上話說得滴水不漏而已。按照杜東做過幾年生意的經驗，是應該聽得出來的。
但是杜東表現出現在這種着急的心態，只能說明杜東事先給出去了兩萬，心中有些患得患失，所以纔會如此地着急，急於想向方主任將話說透。
因此王晨宇提醒杜東道：“杜總，你是不是心態有點太急了？王科長是你的鐵關係，他也說了，今天只是對方主任進行禮節性拜訪，來報個到就可以了。剩下的工作你應該相信王科長是有辦法的，而且方主任今天當着我們的面也只能這麼說，難不成你還指望他直接向我們表態，保證我們中標？我想任何一個和我們比較陌生的用戶也不會這麼表態吧？除非他是缺心眼。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不相信的話，你不妨去找王科長問問，看他怎麼說。”
杜東聽了以後沒有在吱聲，悶着頭將王宇晨送回了酒店，然後就回去了。
到了晚上，杜東給王晨宇打來了電話，情緒明顯高漲了起來，說道：“王經理，看來你還真說中了。剛纔我和王科長又見了一面，向他通報我們下午去見方主任的情況。他說這事情沒問題了，我們只需要這兩天將投標書做好就OK。明天你到我的辦公室裡來吧，咱們商量一下該如何報價，還有你的要把你們共利給我們的成本價報給我，我好計算利潤空間。”
王晨宇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杜東的公司裡幾個人都很忙，當王宇晨走進去的時候，杜東說道：“我把幾個手下都發動起來做標書了，爭取今天把所有投標用的文字性東西都準備好。來，你到裡間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該投個什麼價格，你給我的成本價是多少。”
王晨宇走進了這家小公司的裡間，這裡是杜東作爲老闆的辦公室，坐下後，王晨宇首先問道：“你昨天晚上和王科長是怎麼商量的？”
杜東回答道：“他和我道也沒有什麼避諱，直接說了這個數。”
說完，杜東用兩根手指直接比了一個十字交叉的動作。王晨宇立即明白了杜東的意思，再次試探性地問道：“他一個人的胃口那麼大？那不是方主任那邊……”
杜東直接擺手道：“不不不，這個標的預算也就85萬，如果他要10萬，方主任絕對不會比他少，那就要去掉20萬的空間，我費那麼大力氣還賺什麼錢呢？是總共10萬。王經理，我知道數據存儲設備的空間肯定是比其他很多產品都要多，所以我也想讓你給我個實際的成本價，大家既然有信任，願意合作，我希望你能報個準確的價格，不要給個虛假咱們之間還要來來回回地討價還價。其實你不知道，我這人的心也不黑，只要你能保證除去給用戶方的回扣，能有個20%的利潤也就夠了。”
王宇晨直接拿起杜東辦公桌上的一個計算器摁了幾下，指着計算器上顯示的數字說道：“我預計DDN方面以爲這個標穩操勝券了，所以會投出一個至少80萬的投標價。我們雖然已經做通了王科長和方主任的工作，但是爲了保險起見，你的投標價一定不能高於80萬，最多投一個78萬，這樣你的投標價最低，方主任和王科長才有足夠的理由幫我們說話，你說對吧？”
杜東點了點頭，沒有吱聲，他等着王晨宇繼續往下說。
王晨宇又問道：“DDN方面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會去參與投這個標吧？”
杜東回答道：“當然了，後天早上投標，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去買標書，我準備明天下午再去買標書。標書買早了，難保DDN會知道有一家新公司要去投標。反正招標書的內容我早就讓王科長髮給我了一份，不影響我們公司製作投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