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仙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將寸拳施展到了極致,如同鋼鐵般堅硬的拳頭,帶着破風聲響,給黑衣人排山倒海一般的壓力。
“啪!”
一拳打到黑衣人身後的古樹上,竟是硬生生在樹身上留下一個拳洞!
“據聞飛天門門主、副門主武功高深莫測,行蹤詭異,江湖人無人知曉其真實身份。想來…閣下便是那副門主吧?”黑衣人說的雲淡風輕,卻也感到了不小的壓力。
“哼!”
王大仙也不理她,將後者迫開一步,回身便要去救人。黑衣人輕飄飄的跟上,彎刀閃爍着冰冷的光芒,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肆機便要咬上一口。
王大仙越打越是着急,這黑衣人自知功力不敵,竟是不和他纏鬥,只是一味的拖延時間。王大仙只要一轉身,她便傾盡全力拼上一輪,待到正面交鋒,則又像風一般遠遁。
她在等,等着唐安體力不支,二人一同墜崖的一刻!
“卑鄙!”王大仙怒喝一聲,下巴上的小鬍子都氣的根根豎起。明明實力比對手高上一線,可是存了救人的想法,卻處處受制。這般窩囊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呵呵,前輩哪裡話。你乃是高人,卻欺負奴家一個後生晚輩,這便不算卑鄙麼?”黑衣人道,“再說了,論起卑鄙來,奴比那賊小子差了千萬倍。”
“休得猖狂!”王大仙怒道,“小丫頭年紀不大,心計倒是深沉得緊。也罷,老夫就先將你擒下來再作計較!”
話音一落,王大仙的攻勢頓時凌厲起來。方纔他只想救人,求的是速戰速決。此時全力以赴,竟如同出閘的猛虎一樣,連綿不絕的攻勢如奔雷、如海浪,讓黑衣人一時間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另外一邊,許先的三尺軟劍像是靈蛇一樣,處處透着詭異。古勒的刀法主要以剛猛爲主,刀刀搶攻,奈何卻連許先的影子都摸不到,就如狗咬刺蝟一般無從下口,甚至好幾次都險些被許先刺中。
若非他的刀扇攻守兼備,恐怕早就該掛彩了。饒是如此,身上的衣服卻也破了好幾道口子,看上去分外狼狽。
“哼,堂堂西域五鬼,也不過如此而已。”許先傲然道。
古勒氣的哇哇大叫,但對許先的凌厲劍法卻是心有餘悸,怒道:“爺爺乃是五鬼中實力最弱的一個,你若是碰到我四位哥哥,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既是如此,那今夜就把命留下吧!待那四人來此,我再去領教!”
“那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古勒一咬牙,猛然掄起環刀欺身而近,在身側劃出一個個刀圈。刀氣所至,所向睥睨!
“五鬼斷魂刀!”
這古勒一咬牙,登時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絕技。這套刀法乃是以攻對攻的打發,全然捨棄防守,大有與敵攜亡的氣勢。
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卻極耗體力。若是一套下來對方毫髮無傷,那麼接下來就會陷入絕對的被動。不過此時此刻,面對實力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許先,古勒卻沒有別的選擇。
“五鬼”的名號在夏國是響噹噹的,就算有人看不慣古勒的做派,卻也害怕留下的名號。所以這一手“五鬼斷魂刀”在西域至今還沒有碰到敵手,倒是給了古勒強大地信心。
許先看了看崖上頗爲被動的唐安二人,冷冷道:“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麼?若是的話…”
“那你就去死吧!”
許先先是被逼的連連後退,待到第四刀,古勒興許是體力不支,刀勢減弱。許先瞅準空當,輕輕躍起,在那刀面上一踏,另一隻腳毫不客氣地踹在了古勒臉頰上。
“啊!”古勒狂噴一口鮮血,整個人被踢的倒飛出去。
許先一個幻影跟進,在他那空門大露的胸口跟着狠狠拍了一掌!
古勒傷上加傷,又是一口血噴涌而出,狠狠摔在草地上。捂着胸口不住翻滾,顯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古勒!”黑衣人沒想到許先如此厲害,敗了夏國鼎鼎有名的五鬼之一,竟然還毫髮無傷。
“哼,看來今夜連老天爺都不幫你們!”王大仙連帶得意,也是一招迫開黑衣人,轉身往崖上趕去。
黑衣人胸口起伏,臉色不斷變換。誰能想到短短時間,原本的大好形勢急轉直下,演變成如今的優勢盡失。
王大仙手底功夫很硬,比程採夕等人高明瞭不知道多少倍。他一人已非自己能敵,再加上一個連古勒都不是對手的許先…看來飛天門爲了對付自己,還真是肯下血本啊!
黑衣人扶起古勒,卻見後者不住往外嘔血,一顆心直往下沉。
“聖女…快走!莫要管我了。”古勒氣若游絲地說道。
“說什麼蠢話!若是奴隻身回去,怎麼向那四鬼交代!”黑衣人往他嘴裡塞了一顆療傷藥丸,見許先終是將二人拉了上來,臉上帶着一絲不甘,卻也自知無能爲力。
“走!”黑衣人果斷喝道,扶着古勒便向來路遠遁。
唐安…這一次算你命大,就讓你再多活些時日!
“想跑?那麼那麼容易!”
王大仙斷喝一聲,立即起身追去。許先也想去抓人,但怕二人再殺一個回馬槍,只好守在唐安和藍海棠身邊。
“許兄,咱們快走!”唐安着急道,“若是這次不把那女人抓起來,以後還會有很多麻煩!”
許先點點頭,在前面引路。唐安和藍海棠相互攙扶着,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醉仙崖是賀莊的後山,唯有通往賀莊的一段山路可走。換而言之,他們想要下山,就必須要經過賀莊。
唐安三人很快回到莊子裡,見此時四野寂靜,只有迴廊內的幾隻長明燈照明,將四周籠上一層詭異的陰暗。
許先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四下裡卻沒有一點聲音,證明那二人肯定還潛伏在莊子的某處。
不遠處的屋檐上,王大仙卓然而立,目光如炬。顯然,若是讓他看到哪裡有異動,他必定會毫不客氣地全速而至。
“老頭子!怎麼樣?”許仙問道。
“暫時沒動靜。”王大仙低聲道,“那隻夜哭鬼受了傷,肯定跑不快。哼!以爲藏在黑影之中,我們就拿他們沒辦法了麼?待會兒天色一亮,他們將再無所遁形!”
唐安眉頭微皺,暗忖那黑衣人機關算計,心智高絕,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主兒。此時此刻,那個狡猾的西域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