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仔細地審視着手中的梅瓶說道,“其實這件青花瓷雖然還算精緻,但絕稱不上盡善盡美。“
元青花真品的胎質白中泛灰,這不但與它採用麻侖土有關,而且由於它在原料加工過程中,除去在粗加工時使用水碓粉碎外,其餘均是手工操作;而現代制瓷機械化程度很高,使用球磨機和真空練沿線機加工出的瓷土原料,無論是細度和密度都與元代存在明顯差異,因此胎質往往白色有餘,而青色不足。”
看來在制瓷方面恢復古代陶瓷工藝勢在必行,季凡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天,園區瓷廠的工程建設已經全部結束,季凡一行到已經落成即將投入使用的公司辦公大樓進行檢查驗收。在衆人的陪同下,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大樓裡巡視了一圈,季凡感到非常滿意,對一週以後將要在此舉辦的公開招聘活動充滿了無限期待。
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將他從瑕想中驚醒,從包裡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你好!請問是哪位?”季凡客氣地問道。
“我老謝,季先生,啊不,準確地講我應該稱呼你爲季總了。”
老謝?哪個老謝?季凡聽着這個人的聲音非常熟悉,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他是誰了,他帶着歉意地問道,“對不起,最近公司太忙了,我實在想不起你是誰了?”
“季總你可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從你手中買了件畫像磚的謝東源啊!”
聽他這麼一提季凡眼前不由浮現出老謝那大背頭,頭髮梳得油光鋥亮,胖得有些腫脹的臉上戴着一幅金絲眼鏡的滑稽表情,“噢,你就是那個專門收藏畫像磚的磚癡西北向北吧?”
“季總,你總算是想起來了。”謝東源哈哈大笑說道,“聽說季總的公司最近準備招聘畫師,不知我是否有資格參加這次招聘呢?”
“老謝你可是成名已久的大畫家,你到我這小公司來不是有點屈才了嗎?”
“季總。你可真會說笑。如果在宣紙上繪畫我確實是個行家裡手,但對於在瓷器上畫畫我則是個不折不扣的門外漢,季總你不會是在拒絕我吧?”謝東源在電話裡酸溜溜地說道。
“對於老謝你這個上海美院繪畫專業的高材生。我怎麼敢拒之門外呀,只要你想來,我公司地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季凡以爲他只是興之所致,隨口說說而已,於是淡淡一笑問道。“老謝,我公司一週以後就開始招聘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呀?”
“我馬上就到。”
老謝這傢伙吹牛不打腹稿,居然說馬上就到。季凡聽着電話裡的盲音。苦笑着搖了搖頭。“季總,看你這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不會是你家最高領導來什麼最新指示了吧!”唐俊眨着眼睛自以爲是地說道。
旁邊衆人一個個強忍笑意,臉上怪怪地樣子,顯然大家已經認同了唐俊這種說法,“什麼呀,老唐,你能不能不盡往歪處想。”季凡使勁白了他一眼說道,“有個朋友想來參加這次招聘。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接着季凡把發生在老謝收藏畫像磚的一些趣事講給大家,引來大家鬨堂大笑。
“季總,看門的保安打來電話說,公司大門外來了一個人,他想求見你。”易長風說道。
“他沒提姓什麼嗎?”季凡不由一愣。心想不會真是這個老謝吧?
“保安說這個人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自稱姓謝。”
“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告訴保安讓他進來。到公司辦公樓來找我。”季凡說道。
不多時,體態發福的謝東源出現在大家面前,季凡一一給大家做了介紹,“老謝,是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季凡問道。
“前幾天我和朋友到黃山寫生,順便就拐到景德鎮來了。”謝東源說道,“一到這裡,我就被大街上到處都是地瓷器給吸引住了。以前我一直癡迷於收藏畫像磚,卻沒料到瓷器雖小,竟然是一個可以盡情揮灑藝術才華的創作平臺和廣闊空間,我發現無論是版畫、油畫、水彩畫,還是國畫、素描,都能夠在這裡找到空間和用武之地,我對在瓷器上做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正巧看到你公司招聘畫師的消息,於是我就給你打了個電話。”
“噢,原來是這樣,行,這事我做主收下你了,老謝說起來你可是我們這次招聘錄用地第一個員工啊!”季凡打趣地說道。“老唐,招聘畫師地事是由你負責的吧?回頭你給老謝做個登記。”
一週以後,龍興瓷皇有限責任公司的招聘大會正式拉開了帷幕,由於季凡與日本人競賣地皮時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再加上這陣子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報道,因此這次招聘活動頗爲引人注目。
一大清早,就有很多人排成整齊的長龍聚集在公司樓下,手裡拿着個人簡介耐心等待着。對於這次招聘,季凡可是經過了精心組織,成立了由他親自掛帥的招聘領導小組,由他和劉麗雅負責公司各個辦公室人員的招聘,而各個生產車間人員招聘則由唐俊和易長風兩人負責。
如今公司的發展勢頭良好,但前些日子發生在工地上詭異事件令季凡不敢掉以輕心,眼下加強公司內部的保安是當務之急,畢竟租用保安公司地人員不是長久之計,因此他把招聘保安人員排在此次招聘工作的首位。
“下一個。”劉麗雅大聲喊道,參加保安招聘的人不在少數,也不乏身體魁梧之輩,可是季凡始終沒有見到能夠委以重用擔任保安隊隊長的合適人選,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招聘保安的活動就要結束了,季凡不禁鄒起眉頭。
這時,一個留着很短板寸,眼神有些陰冷地男子走進招聘辦公室,身體有些疲憊地季凡漫不經心地拿起他的個人簡歷,立刻對坐在面前地這個人產生了極大興趣。簡歷其實很簡單,厲振海,男,28歲,身高1米77,體重68公斤,曾在海軍陸戰隊海狼突擊隊服役兩年。
“你是來招聘我們保安的,不知你有什麼特長啊?”劉麗雅開口問道。
“對不起,女士,我要更正一下,我不是來參加招聘保安的。”厲振海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既然你不是來招聘保安的,那爲什麼還要到這裡來?”劉麗雅不解地問道。
“因爲我是來競聘保安隊隊長職位的。”厲振海高傲地擡起頭說道。
“厲先生在特種部隊待過,想必身手一定不錯了。”季凡淡淡一笑說道,“我這個人非常好奇,據我所知在部隊中服役最低也得在三年以上吧,厲先生怎麼會又在那裡呆在兩年呢!這有些不符合常規吧!”
厲振海本來有些陰冷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凌厲,隨即又暗淡下去,“那是因爲我沒有等到服役期滿就被遣返回家了。”
“可以告訴我具體原因嗎?”海軍陸戰隊出身的身手肯定了得,季凡有心對他委以重用,但在用他之前,季凡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對他做進一步的瞭解。
“那是因爲我違反了紀律,殺死了兩個人。”
原來是違反紀律,季凡眉頭微微鄒了一下,“你能說得具體點嗎?”
“那是因爲我們隊裡一次執行任務時,在馬六甲海域抓獲了一夥燒殺淫掠爲非作歹多年的海盜,但是我們也爲此付出了慘重代價,我們副隊長在這次行動獻出了寶貴生命,副隊長是我同鄉,平時我們親如手足。在押送途中,我一氣之下開槍打死了兩名爲首的海盜首領,因此被開除了隊伍。”厲振海輕蔑地瞧了季凡一眼,自己退伍之後,天真地以爲只要憑着一身本事,到哪裡不能混口飯吃。可是這些年下來,無論在哪裡幹得有多好,只要人家瞭解到自己過去在部隊中的這個污點,就都毫不留情面地予以辭退,時間長了,他對此已經慢慢習慣了,看來今天又是同樣的結局,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厲先生,恭喜你,你已經被本公司正式錄用爲保安隊隊長,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你到劉經理這裡填個表格,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明天就來公司上班。”
厲振海不無感激地衝着季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