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衣錦還鄉（一）
馬雲的老總辦公室很是寬大，他坐在一張碩大的辦公桌後面。自從接手俱樂部並宣佈球隊一切日常事務由林風承擔後，馬雲有段日子沒有在俱樂部的公開場合露面了，見面居然先和錢雨敘起舊來：“小錢啊，最近這段日子球隊成績很好，你功勞很大，而且聽教練說，你在場下和隊員們的關係也很融洽，說明你幹得不錯，我們當初沒有看錯人選啊！”
錢雨擠出一個笑容，他已經習慣了馬雲的談話方式，他知道馬雲的重點還在後面。
“我們馬上就要去江西打比賽了，也就是你要回老家了。”馬雲說着說着話語停了下來，錢雨有些緊張地看看馬雲，馬雲正在注視着他。
“中國人難免都有些老鄉情結。”馬雲從辦公桌身後站起身來，走到錢雨身邊的沙坐下，拿起茶壺開始沖茶，“上次南昌隊過來打比賽，我聽說你還對你的老鄉球隊下不去手。”
馬雲沖茶的時間很長，說到下不去手的時候幾分鐘沒講話，錢雨也沒敢做聲。
馬雲指了指茶杯，示意錢雨自己拿茶水喝：“不過小錢你要知道，我們現在講的不是人情而是利益，你也在這裡幹了半年了，知道深圳這裡也是一個現實的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可以給別人人情，到時候誰來還我們人情？”
馬雲的話雖然有些尖銳，但是錢雨舒了一口氣，至少聽起來馬雲只是認爲自己在給老鄉人情，沒有別的交易而已。
“那麼，對於南昌隊這場比賽，你將如何對待？”馬雲從眼鏡後面看着錢雨。
錢雨沒有笑容：“馬總你的意思就是我下場比賽的態度。”
馬雲一笑：“好！”，說着轉身又回了辦公桌。
“聽教練說，你這次準備先回南昌，是帶小雪去見你父母是吧？”馬雲對這個搶走自己心上人的情敵說起這樣的話來居然很是淡定，但是這個小雪的稱呼儘管有可能只是出於馬雲的習慣，但是依然讓錢雨很不爽。
“是的，我是準備帶李雪回家見父母！所以希望老總能夠批准我的要求先行回家。”錢雨故意把李雪兩個字唸的重些。
馬雲被他的語氣略微驚到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球隊的事情不用通過我，林教練說了就可以。”
馬雲從辦公桌裡面拿出個紅包：“這是給你的。”
錢雨皺了皺眉毛。
馬雲笑笑：“這算俱樂部這次給你父母的見面禮，也是對你這段時間優異表現的一個獎勵。”
馬雲的話滴水不漏，沒有再讓錢雨不爽，這讓錢雨稍稍舒緩了一下表情，不過還是考慮了一下，才接過紅包：“我就替弟兄們謝謝馬總。”
“替弟兄們是啥意思？”馬雲楞了。
錢雨笑道：“回趟老家不要請球隊弟兄們吃頓飯嗎？”說着還揚了揚紅包。
馬雲反應過來，指着錢雨笑笑，錢雨也笑笑：“我訓練去了。”說着就轉身出去。
馬雲的笑容逐漸地僵在臉上。
錢雨的老家並不在南昌，而是一個離南昌還有一個小時車程的縣城，因此行程的安排非常緊湊，還好徐露已經告訴他王丹就在南昌，那麼他至少不必回家直接面臨可能和李雪王丹同時見面的尷尬，而是否公開王丹的事情則可以在與王丹見面之後再做決定。
錢雨回家探親顯得並沒有那麼衣錦榮歸，家裡人對他的感覺，不過是這半年來在外面找到了一份收入還可以的工作而已，而且這份工作的穩定性還有待商榷。至於身材外貌上佳的李雪的出現，則讓錢雨的父母親高興不已，加上李雪的待人接物的成熟和大包小包事先準備的禮物，更讓錢雨家人一下子就接受了李雪，這讓錢雨不禁在一路提心吊膽之餘還是有些安慰。
本來王丹的事情再大也不至於提心吊膽，錢雨的顧慮主要還是來自於八一隊，江西足協的那個陳主席已經不止一次打過他電話了，表示回了江西比賽要盡地主之誼，八一隊目前正以3分的優勢暫時離開降級區，同時因爲比賽球隊不多，分數接近的緣故，最後關頭等待強隊掉鏈子衝甲也並非不可能，錢雨對目前的球隊排名很清楚，八一隊上次在錢雨身上得了好處，這3分的優勢幾乎就是錢雨送的，所以不可能會再放過他一次。
李雪陪錢雨回來一路總見他不斷接電話短信的，也不知道和誰聯繫，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忙？”
錢雨搖搖頭，啥也沒說，顯然心思不在和李雪對話上，李雪不由得疑心起來。
在家裡呆的時間也不到兩天時間，錢雨便帶上父母李雪一起奔赴南昌，他說是說去和球隊匯合，其實球隊還沒有來到南昌，而父母則可以和李雪在南昌遊玩順便看他比賽，錢雨覺得這樣可以把李雪從身邊支開，讓他專心解決這邊的事情。
安頓好住處，看着李雪和自己父母三人高高興興去逛街去了，錢雨也適時鬆了一口氣，撥通了徐露的電話。徐露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很冰冷：“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接你。”
錢雨在八一廣場附近等了不到半個小時，一輛紅色的馬自達車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徐露一人開着車：“上來吧！”
錢雨倚着車窗咬着手指，望着外面城市的喧鬧與人來人往，徐露邊開車邊看了他一眼：“你們球隊什麼時候到？”
“今天晚上。”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我們陳主席說請你吃飯。”
“不去！”錢雨生硬地說。
徐露半晌沒做聲：“不去可以，陳主席反正也不是爲了要你吃飯。”
“那爲什麼？”
徐露沒做聲，繼續開車。
錢雨似乎有點醒悟，看了看徐露，徐露沒有看他。
錢雨知道，自己與八一隊私底下的交易一直沒有見光，如果在明天的比賽中自己不給八一隊面子的話，那麼這筆交易是否會被某些人惱羞成怒到曝光也猶未可知。
徐露見錢雨半天沒有做聲，估計他也應該想到這一層了：“別的事情不說了，我們先去見王丹。”
錢雨才現徐露把車子開到了醫院。
“怎麼來這裡了？”錢雨邊下車邊打量醫院，“王丹到醫院工作了？”
徐露沒做聲，帶着錢雨往裡面走，錢雨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不願意跟着徐露這樣走下去，一把拽住了徐露的胳膊：“徐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得和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