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冷的停屍間,整齊的擺放着六具屍體。
特情局一處處長張奇峰,正在給局長鄭爲民做着彙報。
“許東林犯罪集團,核心骨幹總共十人,包括徐東林在內,死亡六人,抓獲3人,一人在逃外,其餘外圍人員共39人部分已經落網,其餘在逃人員正在全力追捕。”
鄭爲民冷着臉,聽完了彙報。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短短四個小時,臥底暴露,犯罪集團頭目被人滅口。
鄭先民看到了死者傷口的古怪問道。“奇峰,這些傷口都是一人所爲嗎?”
“嗯,局長”張奇峰先檢查了一下傷口。“根據傷口平整度,傷口切入角度來看,這六人都是死於一人之手,都是一劍割開頸外動脈一擊斃命。”
“奇峰,你能做到一對六還能這麼利索嗎?”鄭先民問。
“我不能,殺他們六人沒問題,但是要做到六個人都是一擊斃命,我辦不到。”張奇峰如實說着。
自己什麼水平領導心裡很清楚,有時候領導也就是隨口一問。如果想着表現自己,反而引領導反感,張奇峰不會做這種蠢事。
張奇峰勁氣三段,這傷口他都做不到。那肯定是三段以上的高手所爲,一出手就是六人死亡,所謀劃的事情肯定不小,鄭先民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太無法無天了,不管這幫人在謀劃什麼,我命令你必須把揪出來。”
張奇峰敬禮肅穆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這夥人手段如此狠辣,什麼事情都幹得出,我們的臥底會不會有危險?”鄭先民看着面前的六具屍體,他非常擔心幾年前臥底被報復的事件再次上演。。
“請局長放心,我已經做好安排了!”張奇峰知道看局長在擔心什麼。
鄭先民拍了拍張奇峰的肩膀以示鼓勵,他非常喜歡自己這個心腹。做事情永遠不需要自己操心。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卻被叫住了。
“局長!玄鳥已經歸隊,請問接下來怎麼辦?”張奇峰問道。
“哦…”鄭爲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奇峰。“嗯,那孩子九死一生,而且有勇有謀,確實不錯。”
“局長…”張奇峰在猶豫要不要提這個要求,因爲他知道這個名額對局長也很重要,一咬牙還是說了。
“講武堂還有半年招新學員,我想讓玄鳥去【講武堂】,聽說您手上有個名額,你看……”
鄭爲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每次張奇峰要錢也好,要人也罷,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扭捏。
這次一臉爲難。除了這個名額,他真想不出什麼東西,會讓這個臉皮極厚的張奇峰面露難色。
這個名額可是他向上面求了一年纔到手的。如果被老婆知道,他把到手的名額送人,回家只怕連牀都上不去。
“哎”鄭爲民嘆了口氣,心中很是不捨,正想拒絕。卻聽見張奇峰又說道:“玄鳥是陸戰武的兒子。”
正在掏煙的鄭爲民手一抖。陸戰武是特情局的一名外勤,是跨國犯罪集團挑釁特情局的犧牲品,他們不但暗殺了陸戰武夫婦,還把案發現場做成視頻,發到了網絡上。
特情局動用了一切手段追查,犯罪分子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
陸判父母死亡後,學業被耽誤,並沒有考上好大學。但是在特情局的運作下,進入了警校,畢業後又被特情局直招。
“既然你知道玄鳥是陸戰武的兒子,爲什麼還要讓他去出外勤?”鄭爲民對張奇峰的這個安排很是不滿。
“局長,不是我安排他去的,是他自己一定要去。那孩子軸得很,這麼多年依舊沒有從陰影裡走出來。不讓他去,我怕他走極端。”。
張奇峰也很是無奈,在他眼裡陸判性格太極端,但是他能理解陸判的極端,甚至還很欣賞。
“哎……!”鄭爲民嘆了口氣。
這案子是他督辦的,可是這麼多年,居然連兇手是誰都沒搞清楚。每當想起這事,挫敗感跟愧疚感就佈滿心頭。滿門忠烈,區區一個名額又算什麼呢?
“名額可以給你。但是如果案件一個月內還沒有進展,你就跟老子去街上巡邏。”
“是,謝謝局長”事情辦成,張奇峰一臉笑意再次敬禮。至於巡邏什麼的,這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麼威脅,張奇峰毫不在意。
看着這一臉燦爛的張奇峰,鄭爲民很是火大。“爲了達到目的,這小子連我也敢設計。”
鄭爲民越想越氣,直接用上內勁,狠狠踢了張奇峰一腳。
張奇峰猝不及防下摔了個狗吃屎,鄭爲民出了口氣,心裡舒坦,踢完後轉身離開。
鄭爲民的機要秘書,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心裡感慨,果然是局長面前的紅人!自己在局長面前,放屁都得壓着聲。這張奇峰卻能跟局長嬉笑打鬧,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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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光耀,星光生物董事長,四年前星光生物實驗室起大火,造成11人死亡,陸光耀因【重大責任事故罪】被判刑五年。目前在江南省第一監獄服刑。六年前兒子意外身亡。
蘇萍,星光生物財務總監,無業,育有一女。
看着消息,陸判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家裡發生大變故。
喜的是,父母都活着,而且她還多了個妹妹。
陸判看着手機,看着妹妹的出生年月日,算着父親入獄的時間,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時間對得上,老頭子沒有被綠。
以前的陸判很在意是否有錢,如今他已經不在意了,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哥,你怎麼哭了?”這是陸芸這幾年來,第一次看見堂哥流淚。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堂哥在父母出殯那天,哭到昏厥,哭到眼流血淚。太讓人震撼跟心疼了。失去了疼愛他的父母,從此堂哥性情大變,變得孤僻,變得冷漠。
“我…我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陸判抽噎着。
“是找到殺害伯父伯母的真兇了嗎?……”
這個話題太沉重,陸判不想繼續深聊,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下狀態。“小芸不聊這個了,聊點輕鬆的事情。”
“那你跟我講講,你是怎麼智鬥惡賊的吧,你那些同事說你雙手雙腳被捆綁,居然還能挑起壞人間的爭鬥,真厲害”陸芸興奮的說着。
男孩女孩都一樣,都喜歡聽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故事。
於是陸判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爲了讓自己在堂妹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陸判把事情進行了藝術加工,使整個過程聽上去更加的驚心動魄。
陸芸表情豐富,聽到壞人對堂哥行刑,氣得握緊了拳頭。聽到光頭被忽悠,立馬喜笑顏開。最後壞人被警察制服後,又拍手稱快,直呼警察幹得漂亮。
嘎吱……門開了。
進來一美豔婦人。陸判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直跟原主不對付的嬸嬸肖鳳嬌來了。
在他16歲時,一場車禍雙親去世,叔叔陸平遠便把陸子安接到了家中。陸平遠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姐姐陸芸,一個是弟弟陸聰。
陸子安雙親去世後,一直鬱鬱寡歡,不善言談,在家裡也就姐姐跟這陸判話多一點。叔叔倒是很照顧他,可是叔叔也是一個一巴掌拍不出個一屁的人。弟弟跟嬸嬸完全就當他是透明人。
陸判工作後,就自己一個人搬了出去。過上了兩點一線,獨行俠的生活。
嬸嬸白皙的皮膚,明眸秀眉的鳳眼,這哪裡像四十多歲,明明只是三十出頭的少婦。
“喲,這麼快就傷好啦?還有心情說笑?”嬸嬸進門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嬸,您來了啊?”
本是一句很平常的打招呼,但聽在嬸嬸耳裡卻很是刺耳。“喲……咋?不歡迎啊?”
“嬸嬸來看我,我當掃榻相迎纔對,怎麼可能不歡迎呢?嬸,您坐。”
陸判的印象中,原主跟嬸嬸的關係一直就不對付。
原主與嬸嬸關係不好,用現在陸判的眼光看,問題主要原因是出在原主身上,父母過世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忽略了身邊人的感受,對任何人都是不理不睬。
吃完飯碗一扔,獨自回房。給原主買衣服,買零食後,也沒句客氣話,永遠都是嬸嬸熱臉貼冷屁股。就這種情商低到無可救藥的人,嬸嬸居然忍了他三四年。
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照顧你五六年從來沒一個好臉色,整天板着個臉。如果是自己,早把原主掃地出門了。
“小芸,你媽是不是去美容院了”
“啊?”小芸不明白爲什麼陸判突然問這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皮膚白皙有光澤,不對,好像還瘦了許多,應該還健身了。小芸你跟嬸嬸一起出門,都不像倆母女,倒像兩姐妹。”陸判說完隱秘的對着陸芸擠了擠眼睛。
“哦!”陸芸心領神會接話道:“對啊!昨天我同學還在問,我媽是不是我姐呢!”
嬸嬸蘇萍放下手中的保溫桶,雙手捂臉做小女人狀。時不時扭頭左右看看自己的腰。“真的嗎?我這幾天是有在節食,但效果這麼好嗎?”
“嬸,你別減肥了,您現在這樣剛好,多一分顯胖,少一分顯瘦。”
陸判一通馬屁,在陸芸的配合下,對峙的氣氛瞬間瓦解,病房內氣氛融洽了許多。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減肥則是永遠的話題。話題只要往這方面引導,就會有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