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不知名的小山丘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對林朔而言,但凡他心裡有點兒那種心思,眼下是再合適不過了。
辦事的對象,有,刁靈雁,這女人無論姿色還是身上的能耐,這都是上上之選。
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有,無論是爲義兄家的傳承,還是爲母親的下落,這都說得過去。
環境那就更支持了,這種事情未必需要牀,在這山巔明月下,小風吹着林子掩着,格調不錯,想幹嘛就能幹嘛。
換成一般男人,這會兒估計已經在盤算一會兒走哪個姿勢了,可林朔沒有。
他其實就只是想着,把密宗歡喜瑜伽的法門,從刁靈雁嘴裡給套出來。
身體修行到了他這個程度,萬法歸宗,這個能耐他只要聽一個大概的訣竅原理,回去怎麼着都能慢慢摸索復原出來。
跟自己的兩位夫人試過,確定沒問題之後,他再傳給章進,也算是了卻義兄臨死前的遺願。
更何況,從現實角度而言,這刁靈雁能靠這套法門修成肉身菩薩,自己兩個老婆要是修這個,效果也不會差。
大夫人蘇念秋那是媚骨天成,二夫人狄蘭體內有林小九,學什麼都快,這套法門讓她倆用來產後恢復,練着玩兒也挺好的。
至於自己的煉神,要進步也用不着這個玩意兒。
這畢竟是章家的傳承,自己用來增加一點夫妻牀笫之間的情調可以,要是真指着這東西增加修爲,那路數就不對了。
密宗歡喜瑜伽是煉神修力二合一,確實精妙,可對林朔而言還不夠好,是一條歧路。
當然了,說一千道一萬,林朔其實是打心眼裡覺得,揹着老婆在外面偷人,這是不對的,自己不能幹這事兒。
最關鍵的是,今晚早些時候,楊拓躲在安瀾號的角落裡,用衛星電話偷偷給林朔發了一條短信,通風報信,說腦袋上飛艇已經佈置就位了。
林朔這會兒說的做的,大夫人老丈人他們都盯着呢,楊拓警告過,讓他千萬別找死。
聽人勸吃飽飯,所以今晚的刁靈雁,就算是褒姒重生、蘇妲己再世,林朔也絕對不會動心。
他這會兒都有些後悔,自己這戲是不是太過了,別把Anne嚇出個好歹來。
……
這會兒在這座矮山上,林朔圖窮匕見,在刁靈雁面前,終於把自己的意圖給暴露出來了,問她密宗歡喜瑜伽的法門。
刁靈雁一聽這話,倒是沒懷疑什麼,因爲林朔說得確實在理。
對她來說,獵門總魁首這身修爲、這個年紀、這副長相、這個身份地位,那是雙修的不二人選。
姑娘這會兒很後悔,四年前就不該心軟,答應了臨終前的師父,嫁給了師兄。
否則現在自己尚未出閣,面前這個男人就能抓住了。
刁家自古以來的作派,刁靈雁雖然聽說過,但她自己並不是這樣。
因爲刁靈雁不是刁家人培養的,培養她的,是一個飼人蠱師。
所以對於婚姻,她還是當回事兒的。
哪怕自己跟師兄之間只是名義夫妻,沒有男女之情,也有三年多沒見着面了,但揹着他跟另一個男人雙修,這事兒對她來說不是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再加上男女之間的事兒,她也確實僅僅停留在理論上,沒實踐過。
之前跟林朔說這些事,做這個提議,她心裡隱隱有種報復的快感。
這會兒聽到林朔真的答應下來,她反而面紅心跳,心裡不由自主地開始犯猶豫。
這位刁家傳人做了一個深呼吸,穩了穩心神,沉默了一會兒。
林朔到底是有兩個老婆的男人,對女人臉上的微妙表情,那是能抓住的。
他看到刁靈雁這個神色,心裡有些意外。
這個刁家傳人,他看出她臉上的愧疚來了。
再轉念一想,對,她畢竟不是在刁家長起來的,沒沾染刁家的家風。
林朔搖頭苦笑,心裡改主意了。
若是眼前是個毫無羞恥之心的女人,那自己虛與委蛇一番,套點兒想要的東西,不過分。
可眼前但凡這女人心中還有廉恥,那自己就不能這麼辦事兒,就跟逼良爲娼差不多。
於是林朔嘆了口氣:“要不還是算了吧,我跟你談一筆買賣。”
刁靈雁這會兒,剛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
反正面前這個男人,她既然見到了,就絕對不能放過。
自己是個修行人,修行是本就是逆天而爲,無比艱難。
世俗的婚約,不應該成爲修行的束縛。
這剛剛說服自己,就聽到林朔這麼一句話,刁靈雁於是就愣了。
林朔看着這位月下美人,坦然說道:“其實我這趟來,是接了買賣,要把你跟尤里安連根拔起的。
不過好在,完成這筆買賣的方式有很多,未必需要見血。
如今婆羅洲鬧七色麂子,整個島對外的交通都斷了。
你們這羣人,之前我也看到了,除了你,其他都已經沒什麼人樣了。
你們這個行當,我看也是做不下去了。
之前你們幹這個,我倒是也能理解。
修行嘛,終究是富貴才能做的事情,耗資衆多,你們師兄妹又沒有家族庇護,只能從事一些暴利的行業。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做不下去了,你說得對,門裡人目前沒幾家守着祖業了,你們這個還不是祖業呢,又不是什麼光彩的行當,就更沒必要守着。
尤里安不是華夏門裡的,我管不着,但你這個牧門之後,又是我的晚輩,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離這兒不遠的一座海島,我們林家正在跟當地政府談判買下來,之前獵門在神農架的獵場,要遷過去。
你是個牧人,而且是九寸九的傳承,可以幫我守島,看着島上的猛獸異種。
島上的收益,我給你兩成,爲期五年。
五年之後,你想幹什麼,去哪兒,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就不管了,反正有了這五年的積蓄打底,你應該是比較自由的。
你意下如何?”
刁靈雁看上去很意外,喃喃說道:“林師叔,你爲什麼這麼幫我?”
“我說了,這是筆買賣。”林朔正色說道。
“那我要付出什麼?”刁靈雁問道。
“你身上的密宗歡喜瑜伽,這是獵門章家的傳承,當年被你們刁家人學過去了。而章家這門傳承在上一代斷了,這一代傳人不會。”林朔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師父,一個飼人是怎麼會這套傳承的,可既然你會,那我就要。”
“您想怎麼個要法?”刁靈雁低着頭輕聲問道。
“你別誤會。”林朔趕緊說道,“咱用不着實戰,我只是讓你寫個冊子,我好轉交給章家後人。”
“原來,您剛纔根本就沒想着跟我……”刁靈雁擡起頭來,臉上頗有些不忿,“您是嫌我不夠漂亮,還是已經嫁人了?”
“不是不是。”林朔連連擺手,“刁靈雁,你很多事情只是身不由己,並不是你的本意。
你既然不是那樣的女人,就別去學,更別去做。
否則你就算修成了肉身菩薩,可心魔難除,你以後在修行上碰上的問題會更大。
我個人的建議呢,你跟尤里安還是要見上一面,把事情說清楚。
你既然能感應到他,那就也能找到他。不去找他,無非是賭氣而已。
你們夫妻倆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見個面把事情說開了,該合就合,該分就分。
否則你現在婚姻事業都垮着,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你怎麼修行啊?”
林朔這番話,硬生生把刁靈雁的眼淚給說出來了。
小姑娘先是憋着,然後憋不住開始抽搭,最後泣不成聲。
林朔繼續說道:“百年前中緬邊境的那件事,是你們刁家的不幸。
刁家那一代的傳人刁淑琴,應該是你的外曾祖母,事後據說是屍骨無存。
不過現在看來,她並不是戰死,而是被飼人擄走了。
之後的幾代刁家人命運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至少到了你這一輩,你很幸運,有個不錯的師父。
人養大不算,傳承和牧獸,他也給了你。
你是我華夏牧門九寸九門檻家族的後人,門內至尊,是跟我一樣的人物,你不該在這處泥潭裡陷着。
你得出來重見天日,延續你們刁家的血脈,把你們刁家的能耐一代代傳下去。
今年龍擡頭那天,是我獵門百年一度的平輩盟禮,牧門沒人來觀禮,我很遺憾。
明年的十月份,就是你們牧門百年一度的盟約大會。
上一次盟約大會,刁淑琴力挫羣雄,守住了刁家九寸九的門檻。
明年這屆,我衷心希望被邀請觀禮的時候,你刁靈雁能站到臺上去,讓門裡人重新見識見識,什麼叫四相伏魔。”
林朔前一番話把刁靈雁說哭了,而這番話,卻說得刁靈雁很迷茫。
她擡着頭淚流滿面,一邊啜泣着一邊問道:“林師叔,我應該那樣活着,對嗎?”
“是的。”林朔點了點頭,“你就應該那樣活着,這纔是你這個門內至尊的活法。”
“可我師兄……”刁靈雁低下頭去,喃喃說道,“他不會答應的。”
林朔眼角抖了抖,緩緩說道:“你先去找到他,談一談,成不成再說。”
說完這句話,林朔擡起手來,摸向了刁靈雁的肩頭。
刁家傳人的肩膀上,兩邊各趴着兩頭人面貂。
林朔手這麼探過來,人面貂馬上站立起來,臉上還是那四個表情,可眼中兇光畢露,看架勢是要護主。
可是林朔一扒拉,刁靈雁根本看不清他手上的動作,自己左肩上的那兩頭人面貂,就被林朔扒拉到右肩上去了。
刁家傳人和她的四頭貂,都愣了。
林朔清空了刁靈雁左肩上的東西,手上稍作停頓,然後手掌輕輕拍了拍這個晚輩的肩頭,說道:
“你好自爲之,我先走了。”
道了聲別,獵門總魁首轉身飄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