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兄弟爭吵
莊小義到了幾個人前面,見他們都望着自已,問道:“你們打算去哪”?李行黨道:“我是孤家寡人,運都市誰也不認識,所以打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做打算”。莊小義道:“其它人呢”?唐國強道:“我有老鄉在一家星級酒店當個小頭,我打算去投奔他,不過這個地方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今天找不找的到他,所以也打算找個地方先住下來”。趙軍道:“我也有幾個老鄉在一家模具廠打工,他們還打算來接我呢,不過因爲我沒有邊防證,估摸着他們幾個也接不到我”。莊小義道:“我和李行黨一樣,也打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再作打算”。
劉志鋒道:“估計大家都是第一次來運都,否則也不會因爲沒有邊防證而被阻在關外了。我建議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你們覺的我的建議怎麼樣”?幾個人紛紛表示贊同。方有猛道:“我先去買份地圖,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地圖可不行”。趙軍道:“我曾對我老鄉說,讓他先給我找一個便宜的地方住下來,他們告訴我,這裡有開十元店的,十塊錢住一個晚上,能找到那個地方就好了”。
莊小義聽到這句話心中猛一驚喜,說道:“十塊錢,那太好了,我身上的錢不多,住十塊錢正合我的心思”。李行黨不屑的說道:“住十塊錢的,也太寒酸了吧”。林生修說道:“小義,咱們是一起的,你住哪裡我跟着你”。莊小義點點頭,說道:“那我們走吧”。他從地上拎起揹包,其它人也紛紛拎起行李,一起涌到街上。
此時天色大亮,有些店鋪已經開門營業。方有猛在一家小店買了一張地圖。一邊走一邊將自已所處的位置指給其它人聽。劉志鋒則不停的向路人打聽十元的下落,連問幾個人,都回答十元店最集中的地方在和順區。方有猛翻開地圖,指着地圖一角對衆人說道:“和順區在這個位置”。
和順區長壽街有五六家十元店,不但顯眼,街角還有拉客的。他們十個人住進了一家名叫悅來客店的十元店。這個店位於這棟樓的三層,十元房間的牀是十幾個人擠一屋的上下鋪。當然還有單間之類的房子。不過要貴一些。十個人開始分化。莊小義,林生修,劉志鋒,趙軍,吳歌住進了十元的房間,吳敏住進了女間,而李行黨,方有猛,唐國強和阿凡亞提則住進了單間。李行黨和方有猛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覺得自已住單間纔對的起自已苦讀十多年才獲得的文憑,也就是說人才的身份。當然,也有例外的,劉志鋒也是大學生,但卻並不這樣認爲。李行黨他們幾個住單間也都涌躍熱情的邀請莊小義和他們一起住進單間,並爭先恐後給他付帳,他們幾個打心眼裡感激莊小義。但卻被莊小義給拒絕了,拒絕理由很簡單,人家不可能負擔他在此長住的所有費用,第一天可能給他付出房租,第二天恐怕就要自已掏腰包了,他住不起。還有個原因是因爲李行黨和方有猛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傲氣和優越感,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總覺的自已和他們隔了一些什麼。所以他堅持住十元的房間,李行黨幾個人堅持了不久見莊小義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堅持。
莊小義此時躺在牀上,心情才徹底放鬆。他已經三天兩夜沒睡覺了,現在身子放鬆下來,感覺疲憊的要命。但他仍然堅持冼完澡,將自已所帶的東西整理完畢後才躺在牀上。當他冼完澡後回到房間,屋裡已經空無一人。也許他們幾個人身上的精力還沒有完全釋放徹底,打算在第一時間親近感受這座城市,也許覺得現在是上午,這個時間睡覺太浪費了,也許他們當中有人現在比莊小義還窮,急於要尋找工作或找老鄉救助。莊小義現在累的要死,這些猜測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便沒有再往下推敲,他現在只想痛快的睡上一覺。
他躺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有敲門聲,接着聽到一句女聲道:“哥”。莊小義本不打算起來,但聽到聲音後,覺得自已不好意思不起來。打開門,吳敏站在門外,頭向屋裡張望。莊小義說道:“你哥不在,他剛出去了吧”。
吳敏‘噢’了一聲,隨口說道:“就你一個人,你怎麼不出去”。莊小義一笑,說道:“我累的很,想睡一覺。他一邊隨口說着,一邊打量着吳敏,吳敏身上仍然穿着寬大的男式灰色夾克,不過沒有帶帽子,那張憂鬱的臉白而光滑,頭髮溼溼的,顯然也是剛冼過澡。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又非常專注的打量吳敏,這時他才發現,這個女孩長的還是很漂亮的,如果不是穿着不合適宜,而且不太會裝飾自已,算的上是一位美女。
吳敏臉上顯出一絲失望,莊小義瞧她神色,隨口道:“要不你進來坐會吧”。吳敏說道:“你要睡覺,我還是不打擾你了,我想我哥他不熟悉這裡,恐怕也走不遠,我去找找他”。莊小義一笑道:“那也好”。吳敏嗯了一聲,擡頭又仔細的盯了莊小義一眼,然後轉身離去。吳小義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女間房裡,這才把門關住。
莊小義這一覺睡到晚上六點,他是被吵鬧聲驚醒的,屋裡已經吵翻了天,他從牀上坐了起來,見林生修,阿凡提亞,劉志鋒,唐國強幾個人正在玩撲克。是賭錢的玩法,因爲各地對撲克的玩法規距不同,阿凡提亞和唐國強在對玩法規則上出現了分歧,兩個人誰也不讓,吵的滿臉通紅。瞧那陣勢似乎再吵下去就要動手。劉志鋒在解勸,而林生修則支持唐國強。
唐國強說道:“你們新疆人懂不懂規距,我跟上五塊悶着,第一輪不能比大小。不懂規距去好好學習,還爭什麼爭,瞧你那樣子,跟什麼都不懂的蠻荒人似的”。
阿凡提亞聽他說話升級到地域攻擊,也不甘示弱,反譏道:“說我蠻荒人,你們四川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活得也不見有多體面,在我們那個地方挖煤做苦力全是四川人”。唐國強臉上有些掛不住,把牌向地下一摔,怒道:“你再說一句”。阿凡亞提也站了起來,握緊拳頭道:“怎麼樣,你想打架”。劉志鋒勸道:“大家都是朋友,有必要這樣嗎”。林生修指着阿凡亞提說道:“你可不要動手啊,動手對誰都沒有好處”。
唐國強不甘示弱,也握緊拳頭,阿凡提亞手一抖,從腰中抽出一把刀。挑釁說道:“你打我啊”。唐國強後退一步,猶豫的望着那把刀,沒敢動手,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讓其嚇住,嘴上說道:“你有本事就捅我一刀。來啊,捅啊”。兩個人僵持着,吵鬧聲驚動了店裡其它房間的人,一個個探頭探腦的向屋裡好奇的張望。莊小義見事情不好,下了牀,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正睡得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了,你們都吃過飯了”。
唐國強和阿凡提亞一起回頭看去,見說話的是莊小義,兩個人沒有吭聲。莊小義順勢走上前拍了拍阿凡亞提的肩膀,說道:“你沒吃吧”。阿凡提亞賭氣的說道:“吃過了”。莊小義又問道:“在哪吃的,我還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吃飯的地方,你帶我去吧”。說罷,不由分說,拉着阿凡亞提便向外走去。阿凡亞提臉上顯出爲難的神色,順手將刀收了起來。莊小義對唐國強說道:“你們接着玩吧,我們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