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衝撞(萬更)求訂閱!求月票!

高頌邁出去的腳步就又收了回去,扭頭看着那人。

顏十七心中大急,“去把他把我拽回來!”

看着越來越近的隊伍,報曉自然也明白形勢的嚴峻,出手很快。只是高頌畢竟是出身於武林世家,對於突然的靠近,還是有本能的反應的。

所以,擡掌便劈了過來。

報曉不能硬接,只好後退。

本欲引着他打過來,也算是把人給帶出來了。

高頌也的確有跟過來的趨勢,沒想到,他一動,地上那人卻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不讓他動彈了。

本來前面路上有人,無論是坐在馬車上的車伕,還是騎在馬上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是能夠看到的。

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所以,車隊應該停下來。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將攔在路中央的高頌從衝撞王駕之罪中摘出來了。

電光石火間,顏十七的小腦袋瓜快速的旋轉,卻又似乎成了一團漿糊。

偏偏在這個時候,南面的隊伍中突然傳出了一聲馬受驚後的嘶叫,就見一匹馬直衝而來。

顏十七一咬牙,“報曉,砍掉那混蛋的雙手,把高頌給我搶出來。”

報曉一甩袖子,手裡瞬間多了一把匕首,直奔那地上的人而去。

這當兒,高頌也沒閒着,空閒的那隻腳已經將那偷兒踹了好幾腳了。

那偷兒卻是鐵了心的不鬆手。

高頌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總不能真把人給踹死吧!所以,踹到最後,也就無力了。

那偷兒也就是摸準了高頌的這種心理,但是卻萬萬沒想到顏十七會下這樣的狠命令,而報曉更是執行的徹底。

所謂的下路相逢狠者勝!

報曉的匕首還沒到近前,那偷兒的雙手迅速撤了回去。

報曉便一把扯住高頌的胳膊,將人帶離了馬路中間。

顏十七提着的那口氣,剛鬆了一半,就在身後巨大的推力作用下,踉蹌着撲倒在了馬路中間。

馬蹄聲也已經到了近前。

顏十七蒼白了小臉,扭頭看去。

馬嘶鳴,兩個前蹄在她的頭頂騰空。

“十七!”幾個聲音一起喊。

顏十七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拼盡力氣往旁邊一滾。

馬蹄落地,正好是她剛剛趴伏的地方。

顏十七用胳膊支起身體,報曉也已經飛奔過來,擡手將她攙扶了起來。

龐大的馬軀卻在此時轟然倒塌。

報曉抱着顏十七連退了五步。

顏十七渾然不覺的瞪大雙眼,看向那匹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的馬。

馬的口鼻中都流出了鮮血。

報曉低聲道:“好厲害的內力!”

顏十七卻充耳不聞的看向那個站在離馬五米之外的人,一身玄色的衣服,身形高大魁梧。

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看人帶着凌厲,還有穿透力。

周身更是散發着凜然的氣勢。

兩人隔着一匹馬,就這麼對視着。

“三皇兄!”六皇子騎着馬隨後趕過來,“你沒事吧?這馬一路上都好好的,怎麼突然發狂了?”

沒有迴應。

顏十七整理了下衣服,福身行禮,卻沒有出聲。

原來他就是沅王啊!

沅王不答話,只是看着顏十七,並且在顏十七行禮的時候,還做了個免禮的手勢。

六皇子也就將注意力落到了顏十七身上。

剛纔的一幕,他雖然落後,卻也是看了個清清楚楚的。

所以,雖然覺得顏十七眉眼上有幾分眼熟,卻也沒有深究,而是笑着道:“你是哪家的?你家裡人沒教你見了皇家車隊要避讓的嗎?還是你想大出風頭別有所圖?”

衆目睽睽之下,他的笑很是溫潤。

本是興師問罪的話,被他這麼說出來,就算對方不認罪,旁觀者也會認爲其十惡不赦了。

顏十七也學了沅王的做派,不予作答。

這樣子被人抹面子,在六皇子還是頭一次,臉上的笑容就寒了幾分,聲音也有了冷意,“你是啞巴嗎?”

“太子駕到!”公鴨嗓子高調的響起。

沒有馬蹄聲,那就是坐轎而來。

沅王和六皇子單膝跪地行禮。

周圍更是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一個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儀仗啊,果然威風凜凜!

顏十七卻維持着面南的站立姿勢不動。

“姑娘!”報曉小聲的提醒,“那是太子儀仗,咱得行禮!”

顏十七還是雷打不動的站着。

公鴨嗓子大喝一聲,“大膽!見了太子儀仗爲何不跪?”

顏如鬆卻在這個時候出聲,“太子殿下恕罪!家妹剛剛受了驚嚇,如今還沒回魂。十七,趕緊行禮啊!”

顏十七卻如同傻了一般,貝齒咬脣,雙拳緊握,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顏十七?”跪在地上的六皇子猛的擡頭,“你就是莒州那個能雙筆寫字,能彈出《暮陽殘雪》的顏十七?”

“顏家的十七小姐倒是好個性呢!”聲音溫潤,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蠱惑人心到可以暫時忘了冬日的寒冷。

顏十七卻在這個聲音中不受控制的渾身顫抖了一下。

那個聲音偏又響起,“都起來吧!地上涼!”

溫暖而又體貼,怎能不收服人心?

“三皇弟剛剛沒受傷吧?”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沒有受傷!”

相比較而言,沅王的聲音太過冷冽了些。

六皇子一個箭步跳到了顏十七面前,“你從前是傻子,可不是啞巴!你可知對太子無禮是什麼罪?”

顏十七看着他,那麼俊美的一張臉,應該當畫來欣賞的,無論如何都應該跟噁心沾不上邊的。

可她就是忍不住了。

手扶在胸口的位置,張嘴,一口鮮血就噴了出去。

六皇子就算懂點兒功夫,可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卻也是避無可避。

白色的衣袍上,立馬綻放了紅梅點點兒。

“槿兒!”關山月大叫着衝了過來。

“十七!”顏如鬆也大驚失色的奔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個人被扔在了那匹棗紅色死馬的旁邊。

人是活着的,卻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高峻釗緊隨關山月靠過來,“槿兒,舅舅把推你那人親自給捉來了。”

“舅母,舅舅,哥哥退後!此事,我自己處理。”顏十七說着,甩開報曉的手,往前一步。

沒來由的,六皇子後退了一步,嘴上卻又不肯短了氣勢,“該死的!你現在罪加一等!”

顏十七冷笑,“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有人拿刀逼着六殿下到十七面前的嗎?十七這口血是硬生生被六殿下給逼出來的!”

“你居然知道我是誰?”六皇子面色突變。

到底是誰給誰“欲加之罪”?

顏十七卻不再看他,轉身向沅王,福身行禮,“民女顏如槿謝沅王救命之恩!”

沅王抿脣,“本王沒救!”

顏十七扯動脣角,“不殺即爲救!”

六皇子突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跳腳,“顏十七,你好大的膽子!對我三皇兄行禮,爲何對太子殿下無禮?”

顏十七這才轉向那個絳紫色的身影。

鑲紅寶石的紫金冠下,是一張俊美的跟六皇子平分秋色的臉。

只是這張臉要更成熟一些,加進了歲月的味道。

一雙桃花美目,流轉間自是風情萬種。

鼻若懸膽。

薄脣微勾,那弧度,剛剛好。給人一種喝了桂花釀後的微醺的感覺。

這是一個善於隱藏情緒的人,笑容就是他的面具。

但這面具,此刻卻有了碎裂的痕跡。

太子周顯謫本來勾起的脣角下移,薄脣微開,驚訝的看着對面,那個如同狐仙下凡的女子。

吹彈可破的皮膚,在白色的狐狸毛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白皙。

大大的杏眼裡,汪着的是兩顆墨玉。

挺俏的小鼻子,鼻頭泛着微紅。

一張櫻桃小嘴上還掛着血跡,順着脣角,劃過下巴。

比她美豔的女子他當然見過,他的太子妃就足以傾國傾城,但是太子妃的美豔則豔矣,卻遠沒有眼前的這個這般的出塵脫俗。

透着孤冷,如同寒冬裡獨自盛開的梅花。

又透着孤傲,如同湖面上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

京城誰都知道,鎮海侯府出美人兒。而能與鎮海侯府分秋色的便只有一個百年世家的顏家了。

顏家的女兒美的各有特色,而眼前這個自是更加的與衆不同。

周顯謫並非貪戀美色之人,現在卻如同定住了般移不開眼。

也許真正勾住他心神的不是那狐仙般的容貌,僅僅是脣角的那一抹硃紅。

就在不久前,那個女人倒在他懷裡的時候,脣角也是掛着這樣的血跡。

她看着他的眼神,也是這樣的空洞。

她的話語甚至還在耳邊迴響,“周顯謫,你今生負了我。我死後,會在天上看着你,眼睜睜的看着你能走多遠!”

他一直討厭的可有可無的女子終於離他而去了,他本應該高興纔對,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大笑了三聲的。

可是那笑聲落在自己的耳中,爲何是那樣的蒼白?

他以爲踢掉了墊腳石,他就可以一步登天了,他就可以擁着自己心愛的人日日笙歌了。

但想當然永遠不是現實!

他沒有迎來預期中的生活,只是覺得空,哪兒哪兒似乎都是空的。

對面的身影卻在此時有了動作,深吸一口氣,盈盈下拜,“請太子殿下爲民女做主!”

人羣中一下子炸了鍋,竊竊私語如同蜜蜂般,嗡嗡響起。

六皇子突然大笑,“顏十七,你果然是個傻的!那些有關你開竅的傳言都是假的吧?得罪了太子殿下,還讓太子殿下爲你做主,你是在癡人說夢吧?”

“只是噩夢嗎?”顏十七甜糯的聲音輕飄飄的吐出,眼睛沒有旁移,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個登上儲君寶座的男人。“太子殿下剛剛不是站在城樓之上嗎?所謂的站得高看得遠,對於底下發生的一切,太子殿下應該看的很清楚吧!”

顏十七看到對方明顯的倒吸了口涼氣,紅脣扯動。

她就是要把他高高捧起,看他要怎麼否認。

否認自己沒看清楚,那就是不關心民情。

如此以來,他長久以來塑造的愛民如子的好形象還要不要了?

他要是承認,自然更好。

承認自己看清楚了,那就不能睜着眼說瞎話了,就得爲她做主。

而且理就在她這一邊,她還真就不怕他把黑的說成白的。

見太子陷入了爲難,六皇子急急的道:“你這丫頭忒不講理,太子殿下站於城樓之上,那是望我三皇兄的。至於刁民的小打小鬧,他哪能看的清楚?”

顏十七脣角的笑意更濃,“太子殿下,果真如此嗎?那就退一步,太子殿下對沅王望眼欲穿,無暇他顧,那麼太子殿下的隨從們呢?總是帶着眼睛來的吧?如果不是飯桶的話,是不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大膽!”公鴨嗓子大吼,“你竟然誹謗太子!殿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居然敢在京城撒野,奴才認爲該把她押到大牢裡吃吃教訓纔對。”

顏十七的笑容轉冷,“我是沒見過世面,今日倒是開了眼了,一個殘缺不全的人居然能對大順的太子殿下指手畫腳,我還指望什麼?太子殿下下令吧!顏十七情願坐牢!”

“不可!”顏如鬆想也沒想的上前,“請太子殿下三思!前朝覆滅,閹人干政不無相關啊!”

“大膽顏如鬆!”杜錦軒衝了過去,站到了太子身邊,“你一個小小的解元,也想要要挾太子嗎?”

“鎮海侯世子何出此言?”顏如鬆徑直擋在了顏十七身前,“我現在不是解元的身份,而是一個受害人兄長的身份,難道以古喻今錯了嗎?聽聞太子殿下賢仁,應該不會想堵天下學子的悠悠之口吧?”

“你------”杜錦軒黑麪,“顏如鬆,你真的不顧忌明年的大考了嗎?”

顏如鬆凜然站立,“鎮海侯世子說話,能不能說清楚。明年的大考怎麼了?草民要如何顧忌?大考不是由皇上說了算的嗎?莫非世子爺的意思是,皇上說了不算了,改由他人說了算?”

顏如鬆也是豁出去了。

看着顏十七單薄的身影站在那裡,縱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也是那般的不卑不亢。

他與有榮焉的同時,心中的浩然正氣也被挑起。

這是他的妹妹,該有他來保護纔對。

沒有理由,妹妹受了委屈,自己去討回公道,而自己卻躲在一旁看熱鬧的道理。

顏十七出了一次意外,已經讓他不能原諒自己了。

所以,這一次,說什麼他都必須挺身而出。

趙翀曾經千叮嚀萬囑咐他,在京城,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只要記住一點兒,那就是天下是皇上的!

任何事,都只要圍繞着皇上考慮,就保準萬事大吉。

顏如鬆覺得趙翀這句話,於眼前非常的適應。

太子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去。

杜錦軒面沉如鍋底,上前兩步,“顏如鬆------”

“講理講不過,這是準備動手了嗎?”顏十七的聲音從顏如鬆後面飄出,“說到動手,我哥哥肯定不是鎮海侯世子的對手的!還望鎮海侯世子下手輕一點兒!”

“錦軒退後!”太子終於出聲。

杜錦軒憋着氣,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了太子身後。

顏十七卻不聲不響的踱到了顏如鬆身邊,悄悄的衝着顏如鬆豎了個大拇指。小聲道:“哥哥今日一戰,肯定名揚京城了!”

顏如鬆若不是顧忌着周圍的這些個國姓爺,肯定要擡手撫額了。

他哪是爲了出風頭,他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妹妹吃虧罷了。

而且這個妹妹,今日還吐了血。

想起母親若是在這兒,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那強勢的母親肯定會給十七把場子找回來。

因爲從小到大皆是如此,任誰欺負了十七,母親必定會打上門去,爲十七討還公道。

所以,今日這個頭,他是非出不可了。

太子那邊忙着瞪自己的小舅子,沅王這邊開口了,“十七小姐打算讓太子殿下怎麼做主啊?”

顏十七對於沅王重拾剛纔的話題,投過去感激的一目,“懲惡揚善!應該不難吧?”

聲音鏗鏘有力,讓周圍的嘈雜聲陷入了沉靜。

沅王玩味的笑,“何爲惡?何爲善?”

顏十七用手一指,地上的那個偷兒居然還躺在那兒,沒有趁機逃走的原因,應該不是他不想,而是手腳無力了。

屁股底下更是一片水漬。

想來不是被報曉的匕首嚇的,就是被沅王的驚馬嚇的,以至於小便都失禁了。

他可能也知道,自己想跑是跑不掉的,畢竟那個推了顏十七一把的人,都被扔了回來。

“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偷兒,其背後肯定有幕後主使!還望太子殿下明察!”顏十七道。

“何以見得?”太子從沅王嘴裡搶過對話權。

顏十七道:“所謂的做賊心虛!可這個小賊,有誰見他心虛了?被我表弟抓了個現行,還敢高調的喊救命,賊喊冤屈,太子殿下可曾見過如此明目張膽的小賊?更有甚者,他在我表弟取回荷包後,居然抱住我表弟的腿不放。又是誰給他的賊膽?沅王的車駕就在眼前,他看不見嗎?卻還要拖着我表弟在馬路中間,其心不可誅嗎?”

顏十七說完,微微的喘着粗氣,用她烏沉沉的大眼睛靜靜的看着太子。

太子就在她的這種注視下,感到莫名的煩躁,“來啊!把這個小賊押到京兆府去!給本宮審!務必要審出那幕後主使來!”

“太子殿下英明啊!”顏十七高聲奉承,“此事若是不甚明瞭,我表弟怕是要受委屈呢!”

目光一轉,卻是移到了沅王那邊,“沅王殿下明鑑,我表弟不是故意鬧事來擋您的大駕的,純粹是那個偷兒背後的人想要陷害。沅王殿下從江南迴來,想必也聽說過江南關家的事情。有人想拉着關家的人給沅王殿下添堵,沅王殿下可不能上當啊!”

沅王就眯了眼睛,看向了顏十七身後,“你表弟是江南關家的人?”

關山月上前,站到了顏十七身邊,衝着沅王抱拳行禮,“關家之女關山月見過沅王殿下!”

此言一出,周圍又是一片譁然。

顏十七不免在心中感嘆,果然還是京城比莒州信息暢通啊!

一提到江南關家,她是兩眼一抹黑,但觀京城人的反應,卻似乎是耳聞已久了。

“關傢什麼時候跟顏家扯上的親戚關係?”太子的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亮。

關山月道:“家夫姓高,名峻釗。家翁早年曾經做過帝師。”

高峻釗上前,“草民高峻釗攜子拜見各位殿下!”

關山月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將高家父子照亮在了衆人面前,然後衆人便是一副遭雷劈了的表情。

因爲意外,所以難以置信。

大順出過很多帝師,但姓高的就那麼一位,而且還是存世的一位。

關家跟顏家是沒有姻親關係,但是當世大儒一代帝師高鴻卻是跟顏家聯姻了的。

“高家的兒子不是個傻子嗎?”杜錦軒突然出聲驚醒了一衆夢中人。

顏十七火氣噌的就上來了,“不知道鎮海侯世子認爲什麼樣的人才是聰明的?世子爺要不要給大傢伙講講,這傻子是如何定義的啊?”

“槿兒!”關山月道,“跟個不男不女的人,廢個什麼話?”

顏十七的火氣一下子就泄沒了,她覺得關山月的這句話,莫名的有笑點。

但她卻強忍着沒有笑出來,因爲她已經感到了,關山月現在若是手裡有一把刀,肯定會衝上去把杜錦軒給大卸八塊。

“你說誰不男不女?”杜錦軒氣吼吼的道。

男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說成不像男人,而是歸結到太監一類。

關山月劍眉一揚,“說你呢!長着一張長舌婦的嘴巴,也就難怪男生女相了。”

她完全無懼,就是這麼的敢說敢做。

杜錦軒二話不說,就要衝過來。

高峻釗往關山月身前一站,“要打架嗎?我奉陪!”

不問原因,不管對錯,就是這麼挺身而出的護短。

顏十七突然有些明白關山月的選擇了,嫁個一根筋的維護自己的男人其實也蠻不錯的。

雖然是傻氣了點兒,但自己已經足夠聰明瞭,完全可以彌補過來。

杜錦軒終歸是沒有衝過來,被太子瞪了兩眼,呵斥了一句,就退回去一個人暗自吐血去了。

沅王衝着太子一抱拳,“太子殿下,此事涉及江南,怕是得從長計議。”

太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顏十七這邊,“那是自然!本宮會如實奏明父皇的。只是這推了十七小姐的人------十七小姐有什麼高見嗎?”

顏十七冷冷的掃過身後,“民女既然請了太子殿下做主,自然一切全憑太子殿下吩咐了。”

太子道:“那這個人,你可認識?”

顏十七搖搖頭,“民女不認識!民女初到京城,連城門都還沒踏入呢!實在不知,民女到底是哪兒招人恨了,纔會下此狠手,欲置民女於死地。當然了,這招恨的也未必是民女,也極有可能是沅王殿下呢!”

“顏如槿,你夠了啊!”南邊的車隊裡突然又衝過來一人,“明明是你不小心,怎可賴到沅王身上?”

顏十七扭頭看去,男子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面白無鬚,半眉長眼。

一臉的沉鬱,看着要吃人的樣子。

沒等顏十七問他算哪棵蔥,那人衝着沅王一抱拳,“沅王殿下勿怪!屬下這堂妹自小在莒州長大,自小又是個腦子有問題的,所以,行事難免大膽了些,說話也就口無遮攔。”

顏十七瞬間明白了,此人就是她傳說中的二堂兄顏如樟啊!

沅王蹙眉,不冷不熱的道:“顏大人確定瞭解令堂妹?本王觀她聰明的很呢!”

顏如樟本來想買臉的,卻賺了個沒臉,往顏十七這邊看了一眼,悻悻的縮到了沅王的身後。

顏十七手扶在胸口上,輕輕的嘆了口氣,“沅王殿下明鑑,民女雖然一直被人視爲傻子,但民女自認爲不傻!”

沅王嚴肅的臉上便綻放了一絲玩味的笑,“聽十七小姐剛纔的意思是,此人是衝着本王來的?”

顏十七努力扯動脣角,“他是不是衝着沅王殿下來的,民女不知道。卻知道,沅王殿下若是沒有勒住馬一掌將馬劈死,而是將民女踩死了,那麼,沅王殿下怕是會陷入一片麻煩之中。”

一直沉默的六皇子終於開口,“就算踩死了你,三皇兄也是無心的,何來的麻煩之說?”

顏十七隻是看着沅王,但笑不語。

她相信以沅王的城府,不會看不出這件事背後的東西。

而且以沅王的深沉,更不會被任何人糊弄了去。

沅王衝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十七小姐這麼一說,臣弟以爲很有道理。所以,這推人之人,可否交由臣弟帶回去審理呢?”

太子的桃花眼又眯了起來,“這樣子不好吧?聽十七小姐的意思,既然事情有可能牽扯到三皇弟,那三皇弟更不應該親自插手了,還是交由京兆府處理比較好。”

沅王也不強求,“一切但憑太子殿下做主!”

太子的眉毛就蹙了起來,沅王不爭不搶,倒是出乎他的意外,心裡反而不舒服起來。

“時候不早了!父皇那邊還等着三皇弟和六皇弟的奏報呢!”太子淡聲道。

“這該罰的都抓進大牢裡去了,該賞的還沒賞呢!”戲謔的聲音突起。

這次從南邊走來的是一輛馬車,直到了近前才停下。

太子的儀仗在此,來人還敢如此的目無,足見是個並不把太子放在眼中的。

顏十七身子搖了搖,報曉連忙上去攙扶住,小聲道:“姑娘,堅持不住,咱就別堅持了。”

顏十七苦笑,她能不堅持嗎?

沅王的車隊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周胤辰從馬車裡出來,就算貴爲太子,也得上前尊一聲,“皇叔!您回來了!父皇今兒早朝後還唸叨您呢!您這一回來,父皇指不定多高興呢!”

周胤辰衝着激動中的太子微微頷首,“當了太子,果然不一樣了!”

一句話,說不上是表揚,還是帶着點兒貶義。

周胤辰卻沒有給太子再開口的機會,而是徑直走向了顏十七,“十七小姐,莒州一別,別來無恙啊!”

顏十七福身行禮,“十七見過瑞王爺!”

心裡卻是異常的無奈,她其實真的很想降低存在感的,但偏偏天不遂人願,在今天這樣的時刻,讓她出盡了風頭。

無論是對抗上太子,還惹惱沅王,都絕對不是她現在想要的。她不認爲得罪了這些個國姓爺,對顏如鬆將來的仕途能有好處。

但事情,卻不會因爲她不想,而就不發生。

她退無可退,便也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所謂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至於眼前的瑞王,她是滿心希望他能裝作不認識她的,他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對她表示親近。

這究竟是在幫她啊,還是害她啊?

顏十七在心裡哀嚎,以後出門,一定要看黃曆,再也不能像今天這樣隨便撞個倒黴日子了。

周胤辰蹙眉,“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顏十七一怔,滿臉的愕然,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着哈哈道:“難看嗎?十七活了這麼大,第一次見這麼多的貴人,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周胤辰的眉頭卻越蹙越緊,“你要什麼賞?太子不許你,本王去皇上那裡給你討。”

“啊?”顏十七偷瞄不遠處的太子一眼,真正臉色不好看的人是他吧!

說起來這叔侄二人,不對,是三人,加上一個六皇子,給人的感覺還真是像啊!

一樣的英俊不凡!

一樣的飄飄若仙!

一樣的溫潤如玉!

這麼看起來,倒顯得沅王像是抱養的。

只是三人中,六皇子的道行尚淺,至少在她的面前,屢屢的破功。

而另兩個,就應該是得道高人了。

至於叔侄二人中,誰的道行更高一些,一般人還真是分辨不出來。

不管是裝的謫仙,還是真如美玉,都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以假亂真,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還真是讓人暈頭轉向啊!

沅王被顏十七的傻樣子逗笑,“本王無戲言!”

顏十七回神,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兩個小表弟,“他們兩個,面對偷兒的作惡,不但堅決制止,還給予了惡狠狠的教訓。縱使被偷兒耍詐陷害,也毫不退縮。這份正義感,民女以爲,應該獎賞。”

瑞王哈哈大笑,扭頭看向身後,“太子以爲呢?”

太子已經收起了激動,薄薄的嘴脣勾起,“懲惡揚善,就是到了父皇那裡,也會受到嘉許的!”

“皇叔!”六皇子大步過來,攙住周胤辰的胳膊,“皇叔不能只聽一面之緣吧?今日這是什麼場合?太子殿下親迎我們迴歸的場合,真要懲戒那個偷兒,不該等到我們的隊伍過去了再說嗎?如此,只是大隊人馬在此耽擱,父皇若是怪罪下來,這個責任誰來負?”

周胤辰慢吞吞的推掉他的手,“老六真是出息了啊!對吧,老三?”

沅王道:“父皇一直教化我等,不可傷了民心!”

六皇子便在周胤辰凌厲的眼神的注視下,渾身瑟縮了一下。

有些人就是有這種本事,明明是在笑着,卻偏偏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周胤辰慢條斯理的開口,“太子認爲應該嘉許懲惡揚善,老三認爲不該傷了民心,那麼,老六你還要堅持這倆孩子不該賞,而是該站出來承擔責任嗎?”

六皇子後退一步,硬着頭皮道:“皇叔說了算吧!”

周胤辰道:“既然這事上升到了誰來領責任的高度,那就交由皇兄來定奪吧!顏解元先帶着你的家人回去吧!該罰還是該賞,皇上那裡自然會有公斷。”

顏如鬆上前一步行禮,“謝過瑞王爺!”

周胤辰卻突然眯了眼睛,看向人羣,“老師既然來了,就不打算爲你的家人說點兒什麼嗎?”

隨着一聲濁重的嘆息,人羣中走出了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者,

身形清瘦,身上的衣袍愈發顯得寬大。

走起路來,就有了一種仙風道骨的韻味。

“高鴻見過各位爺!”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和滄桑,卻也中氣十足。

只是他這一行禮,卻無人敢接。

就算周胤辰都側移了下身子,“老師這是做什麼?您貴爲帝師,在皇兄面前都是不下跪的!這是要折煞這幾個小子嗎?”

高鴻長嘆一聲,“是老夫沒有約束好自己的家人,衝撞了各位爺。還望各位爺在皇上面前據實相告,是打是罰,老夫絕不護短。”

不護就是護!

所謂的據實相告,是擺明了自己佔理。

周胤辰瞭然的笑笑,“老師離京多年,再次相見,已然是變了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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