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得婆婆一句誇獎,着實不易,想來溫氏對於昨日之事也是心有餘悸。
昨日,顏十七挺身而出,護住衛國公府的老老小小,真正爲她贏來了好感不少。
老夫人本來就待她很好,現下比疼親孫女還厲害了。
林氏親身經歷了當時的場景,對顏十七自是感激最深。
簡氏也就不用說了,畢竟當時趙宛也在。
溫氏也覺得顏十七給她掙足了連忙,自然就異常歡喜了。
這麼看來,她昨日冒險一場,也是值了。
高氏道:“她那性子,禁不住誇,給三分顏色就會開染坊。所以,親家還得多磋磨她點兒。”
顏十七心裡感嘆,她孃親這應酬起來,也是很得心應手嘛!
什麼時候該以退爲進,什麼時候該謙虛,都掌握的恰到好處。
溫氏笑不攏嘴,“我可不捨得!”
就算她想拿捏兒媳,也得看自己的婆婆和兒子同不同意了。
關鍵的,顏十七昨日裡立了那麼大功勞,她腦子被驢踢了纔會磋磨兒媳婦呢!
老夫人道:“十七,帶你母親去你那裡坐坐吧!中午到我這兒吃飯!”
顏十七明白這是要給她們母女單獨說悄悄話的時間了,便從善如流的行了禮,帶着高氏回了槿華院。
沙暖奉茶上來,便留在一邊伺候。
高氏看了她一眼,“下去吧!我與槿兒說說話。”
顏十七便給沙暖丟了個眼色。
她家孃親明顯是有私密話要跟她說了。
不過,這私密話對她家孃親來說怕是不好出口呢!
顏十七將葡萄往高氏面前推了推,“我這裡有榨好的葡萄汁,您要不要嚐嚐?”
高氏挑了挑眉毛,“那東西,你哄小孩子吧!純粹是浪費葡萄!”
顏十七咧嘴,“可是有人嫌棄吐皮吐籽難受呢!”
高氏道:“那是翀兒沒空!你這樣子想辦法伺候他,是應該的。”
顏十七笑道:“事情涉及到您的好女婿,便又改口了。”
高氏也就笑了,“男人,你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也就不會想東想西了。”
顏十七摘了一顆葡萄扔到嘴裡,“那也得分什麼樣的男人啊!有的男人就是賤性,不喜歡被妻子伺候,偏偏喜歡伺候小妾。那又當如何?”
高氏蹙眉,“怎麼?翀兒想要納妾了?”
眼睛掃向顏十七的肚子。
顏十七哭笑不得,“您想到哪裡去了?他若敢納妾,我立馬跟他和離。天大地大,沒有了拖累,我正好可以暢遊天下。”
說完,還哼哼兩聲。
高氏鬆了口氣,卻又感嘆道:“我終歸是沒有你有魄力啊!”
顏十七吐了吐小舌頭,“孃親不是沒有魄力,而是被兒女給拖累了。尤其是有一個不省心的傻女兒!”
大順在和離上,對於女子來說還是不公平的。
一旦和離,所生子女是帶不走的,只能留給夫家。
將年幼的子女留給繼室,甚至妾室,怎能讓人放心?
別說是受欺負了,有沒有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連高氏這種烈性的,都不得不爲了子女委屈自己,更何況大順其他的女人了。
當了母親的女人,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女人了。
高氏道:“槿兒,你說什麼呢!你從來都不是孃親的拖累!從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顏十七瞪着大眼睛看過去,因爲潮溼,而顯得水汪汪的。“若非我是傻的,也就不會給人可乘之機,父親也就不會納妾了,孃親這十多年也就不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
高氏嘆氣,“你這傻丫頭,到了現在還不明白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所謂的可乘之機,顏秉正不給,誰都鑽不進去。”
顏十七眨巴兩下眼睛,“父親就是太軟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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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道:“不是你傻,總會有別的原因,習氏是一定會把妾室安插進來的。”
完全是顏秉正縱容了習氏的報復心。
顏十七嘆氣,“好吧!您和父親之間走到今天這樣子與我無關,誰讓父親是個壞蛋呢!”
“噗——”高氏失笑,“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別管了。往後,過好你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顏十七道:“這個孃親可以放心!若是哪天趙翀成了壞蛋,我一準一錘頭敲碎了。”
高氏就更加的笑不可遏,“我現在唯一念你父親的好,就是他給了我一雙優秀的兒女。昨日是怎麼回事?”
一個女人對於一個男人,臨別了唯一的感恩是孩子的時候,無怨,無愛,便是真的沒有牽絆的放下了。
顏十七笑笑,揀重點說了。
雖然說的雲淡風輕,高氏的面色還是凝重了起來。“你往後還是少出門的好!”
“知道了!”顏十七很順從的應下。
她也是對於自己出門招災的能力怕了。
就是不知道,這呆在衛國公府就真是安全的嗎?
高氏抿脣,再抿脣,手撫着茶杯沿,“那個,我聽說京裡最近好像不太平。”
終歸還是拐彎抹角的開了口。
顏十七低頭喝茶,“嗯!夫君也是這麼說的!”
“那------”高氏欲言又止。
顏十七道:“所以,這段時間,孃親若是沒事,也不要外出了。若是想我了,就派人來說一聲。我隨傳隨到的!”
上牙在下脣上留下了牙印,高氏猛喝了一口茶,“小趙能見到皇上嗎?”
顏十七嘆氣,“孃親究竟想知道什麼?”
彩霞飛上高氏的臉頰,“我就是聽說皇上好像中毒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