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圖索的防守經驗十分豐富,他在糾纏卓楊的過程中幾乎從不亂伸腿,就是鎖着你讓你什麼都幹不成,敵不動我不動。當然,這也是因爲八爺知道很難把卓楊的腳下球搶下來,貿然出腳上搶恰恰是許多防守者被卓楊趁勢過掉的原因。
八爺氣喘得像風箱投胎的奔牛,別說肺,就連肚皮都因爲不停煽動搞得腹肌疼。但八爺是永不放棄的男人,最起碼今天絕不會放棄。
卓楊今天也的確拿八爺沒轍,若不是有佩佩那個二五仔幫忙,他可真連八爺的一點便宜都沒佔到。不佔就不佔,重要的是16強。如果別人不管,卓楊打算就這樣和八爺糾纏着把足球帶到比賽結束。但他知道這不可能,因爲眼角瞟見睡皮上來了。
卓楊側身猛一擠加八爺,正好撞在他堅硬的肚皮上,八爺暗哼一聲,甩頭運氣硬抗了這一下。可是,急促粗壯的氣流將鼻孔裡的棉花棒棒‘嘭!!’激了出來,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卓楊的眼睛。
卓楊‘嗷’一聲就翻身栽倒,血呼啦呲的棉花棒棒還粘在他的眼皮上。卓楊足夠雞賊,倒下了也沒忘記趕緊用手攏住足球。
達蒙先生的哨聲響了,這玩意兒算不算犯規其實他也不清楚,因爲正經足球比賽裡沒見過拿暗器傷人的。
卓楊把噁心的棉花棒棒從眼皮上揪下來,趕緊拿手背抹了抹眼睛。不疼,他就是想磨時間。
“八爺,還帶暗器傷人?你不講究啊~”
“嘎嘎嘎,不好意思,這他孃的是自己發射,嘎嘎嘎……”八爺笑着,一絲絲鼻血又流了出來,他也抹了抹,似乎便不再流了。
見到雙方如此友好,達蒙裁判自然不會考慮出張黃牌什麼的,沒必要。他右手高舉,只是給了中國隊一個任意球。
正規時間即將到站,中國隊沒有大舉壓上去爭這一次進攻,只有邵加一和髙林慢吞吞往前場走去,意大利也只有三個後衛退守半場,其他人繼續圍堵在卓楊所在的中圈附近。
八爺還是有點累了,皮爾洛也還是久疏戰陣,只有在遠處的蒙二發現了危機。
二哥的臉色都已經變了,他想喊一聲提醒加圖索和皮爾洛,但現場嗚嗚祖拉聲音太吵,喊了也聽不見。二哥掄開雙腿拼命朝着卓楊衝去,但是,晚了。
卓楊突然從地上彈起,左手單掌把足球摁穩在地上,隨即不待直起身子便右腳推出給了身側的邵加一,然後自己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向前場。
裁判單手高舉,是爲間接任意球,而間接任意球不用等裁判的哨聲,只要不計較防守球員距離太近,就可以選擇快發。
等加圖索和皮爾洛驚醒過來,卓楊已經去得遠了,而足球也從邵加一那裡回到了他腳下,卓楊的面前只剩下基耶利尼、卡納瓦羅和馬爾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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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後,嬌嬌基耶利尼成爲了意大利的後防核心,也是當世最具實力的中後衛之一。那個時候,梅西說,我可以用技術生吃基耶利尼;C羅說,我可以用速度生吃基耶利尼;蘇亞雷斯說,我可以生吃基耶利尼。
卓楊則說:我不吃基耶利尼,但我可以用眼神誘惑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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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只是在高速中盯了一眼嬌嬌的左肩膀,便讓他信以爲真把重心移向了左側,而卓楊抹球從他右邊一掠而過,快得像一股煙。
刻意同基耶利尼形成錯位防守的卡納瓦羅躬腰側身,他或許要做出人生最重要的一次防守。但卓楊沒給他機會,流星步突然變成小碎步再繼而輕柔迷蹤,右腳腳尖搓起了足球,禁區外徑直吊射。
足球越過卡納瓦羅的頭頂,再越過半出擊的馬爾凱蒂,越過所有意大利人的希望,也越過了他們的絕望。足球墜入網窩的瞬間,包括拼命回追的加圖索和皮爾洛以及蒙二哥在內,所有意大利人全都轟然癱在了地上。
第89分鐘,中國隊3:2。
哪怕比賽還沒有結束,但全中國球迷都在這一刻確信大功告成了,因爲卓楊在最關鍵時刻終於亮出了刺刀,他是最可信賴的隊長。
卓楊在所有人都疲勞麻痹的時候,以最合理也是最聰明的方式利用了規則。整場比賽都受制於加圖索的頑強,但仍能找到一絲漏洞一擊成功。
加八爺拼了一整夜的命,之前卓楊利用他和佩佩相撞策動了中國隊的第二個進球時,八爺還可以用隊友陷害來安慰自己,他並不認爲那是自己防守失敗。但這一次,八爺難辭其咎,老江湖犯了最幼稚的錯誤。
皮爾洛也很失望,比他剛纔連續四次丟人現眼時還要失望。剛纔笑話傳球沒有讓他面露異色,這一次的失誤讓睡皮癱在了地上。
任意球時,由進攻球員站在球前阻止快發,給本方防守球員留出佈置防守隊形的時間,這是原則,剛纔這就是皮爾洛的原則。但他忘記了,雖然只忘記了幾秒鐘,但這幾秒鐘的疏忽卻讓他在此前的努力前功盡棄。
卓楊伸手拉起皮爾洛的時候,他站了起來,卻沒有擡起頭。
卓楊一路從卡納瓦羅拉起,嬌嬌、八爺、睡皮,最後拉起來躺在中圈裡的蒙二哥。其他人,他就懶得管了。人力總有窮盡時,老子又不是來送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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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球后,比賽已經進入到了補時,姆博貝拉球場看臺上嗚嗚祖拉惱人的噪音比之前小了一半,因爲佔半數的意大利支持者放棄了繼續呱噪,只有中國隊的擁躉似乎不知疲倦。
第90+3分鐘,皮爾洛做出了最後一次努力,他利用中國隊球員緊逼上的微小失誤,在35米距離上施展落葉斬,把運動戰中的遠射當做定點任意球來踢。
射門質量很高,但沒有難住王大磊,他利用誇張的彈跳竄出小禁區雙拳將來球擊出,目標是意大利的後場。身體條件稱得上傑出,但守門技術顯然還不夠,他的手型出現了微小的瑕疵,足球只是落在了大禁區之外。
蒙二哥搶在所有人之前出現在了落點,凌空端腳平吊,腳弓送出一記小落葉。球速雖然不快,但角度足夠刁鑽,王大磊像個傻子一樣目送足球入網。
王大磊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他很生氣足球剛飛出去又飛了回來,所以當亞昆塔和迪納塔萊衝進門來撿足球的時候,王大磊抱着死活不放,誰放誰孫子。
卓楊、蒙二、睡皮、八爺四個人遠遠站着,任由雙方在球門裡面幾乎大打出手。意大利沒時間了,卓楊突然沒有了即將成功的喜悅,反而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想打架你們就打吧,今天我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