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衛戰勝前鋒一百次，也只是一百次的防守成功，前鋒只需要戰勝後衛一次，就意味着進球。
馬里奧·戈麥斯與佩佩的較量就是如此，噴子不需要整場都在佩佩面前佔盡優勢，只要能最後一擊中的，這九十分鐘的搏命他就是勝利者。
像極了劉邦和項羽，高祖輸了一輩子，最後垓下一戰而奠定大漢江山。
佩佩輸了，但他沒有橫劍自刎，球場上沒有劍，場邊也沒有虞姬。
佩佩輸了，但他沒有垮掉。戰鬥還沒有結束，咬着牙站起來後，佩佩竭力調整着呼吸，大口大口讓慕尼黑夜色中清涼的空氣不斷涌入胸腔。
卓楊並不比佩佩輕鬆多少，今天的小豬太難纏了。
噴子和佩佩的搏鬥是在明處，而卓楊和小豬的較量則充斥着整個安聯球場的空間，即便他倆分處在橫邊兩端，也依然不斷用無形的交鋒指揮着球隊運轉。
噴子和佩佩是純粹的角力，而卓楊和小豬一直在鬥智鬥勇。腦力勞動比單純的體力勞動更耗費精氣神，這是人類有識之士的共識。
兩頭犀牛打一架完事了該吃草吃草，該交配還交配，諸葛亮和司馬懿大戰一場，回頭就折壽。
卓楊都累成了孫子，小豬能好到哪去？他比卓楊更慘，本來就顯老的糙臉現在看起來有五十歲。
這是小豬自從跨入職業足壇十五年以來最爲艱難的一場比賽，也是他遇到的最強的對手。皇馬的卓楊，比馬迪堡卓楊和米蘭卓楊更加強大。
小豬感覺自己血管裡的血都已經被卓楊壓榨乾淨了，現在裡面滿登登都是粘稠的汗液。
兇悍的壓迫感，無處不在的洞悉看破，小豬估計就算回到更衣室裡，也躲不開兄弟的盯防和算計。
這樣的較量讓小豬精疲力盡，但也非常過癮，他確信比賽完後自己要躺上一整天好好歇歇，也打算用這一整天再仔細回味一番和卓楊比賽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卓楊也有過，那還是在05年的時候，也是和拜仁大戰，他面對當時強悍無比的巴拉克的壓迫，旁邊還有小豬添油加醋。
那時候的小豬還沒有現在這麼強，但05年的巴拉克卻稱得上當時天字第一號的全能中場。
那一天的感覺，卓楊記憶猶新，但他看着今天小豬雖然通紅，但依然沒心沒肺的臉，決然想不到此時他正在經歷自己經歷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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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1:2的比分皇馬勉強能接受，有了一個客場進球，回到伯納烏會好打很多。主場對球隊有很多加成作用，但皇馬絕對不會用偷球鞋這樣的齷齪小動作。
當然，能在剩下來不多的時間裡打平更好，帶回去一場2:2會讓四天後的西班牙國家德比時心理上減少點壓力。
但其他人可以牽掛和巴薩的比賽，卓楊卻不用，不到十分鐘後，他就要‘大腿肌肉拉傷’了。八天後與拜仁的第二回合之前，他才能如期恢復。
卓楊很累，像七年前巴拉克一樣累，不過，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累一點，累到吐也沒關係，八天時間足夠自己恢復了。
第87分鐘，卓楊像一輛沉重的坦克，冒着濃煙往前不斷衝擊，小豬雖然有點扛不住了，但還是如同拖拉機一樣突突突不離不棄。
卓楊突到四十五度位置拔腳傳中，但在小豬倔強的干擾下，給得稍微有些大，中路的卡卡沒能搶下落點。
第88分鐘，卓楊又化身羅本，沿着大禁區線猛然內切，正面堵截的阿拉巴被甩得像迷失的流星，可小豬卻還是不依不饒。
又是因爲小豬的糾纏，卓楊推給C羅的球有些跟腳，羅總不得不多調整一下。
只多耽誤了這一絲時間，小博阿滕就撲到了C羅臉上，但羅總已經是這星球上屈指可數的幾位之一，豈能就這麼兩下子。
C羅‘唰唰’就是踩單車，雖然動作略顯乾癟，沒有單車少年羅比尼奧踩得那麼圓潤，但迷惑性卻同樣玄幻，小博阿滕不由分說就把線路讓了出來。
門戶洞開，C羅高調亮出射門靴，一發重炮就要將拜仁球門毀滅。
‘咣！’
直接出擊到C羅眼皮子底下的諾伊爾騰身就把足球拍了下來，落地後還二次穩穩沒收進懷中。
C羅感覺自己日了狗。
第90分鐘，卓楊再次暴走，小豬已經披頭散髮像蘇乞兒，可還是死拽着卓楊的球衣角不撒手，而且還趁機把卓楊擰他腰眼那兩把擰了回來。
卓楊細皮嫩肉的，頓時感覺肋下一陣酥麻，不由得‘噢~’一聲就軟了下去。臨倒前，也沒忘了給卡卡捅了一腳直線。
卡卡在弧頂橫向虛晃，腳腕一抖向側後方送出斜塞，本澤馬脫穎而出後眼淚汪汪：終於輪到我了！
然後，他就被巴德施圖貝爾順理成章斷球解圍了。
穆里尼奧在場邊暴跳如雷，心中暗恨剛纔爲什麼沒有換上伊瓜因。
卓楊笑得直不起腰，拽着主裁判韋伯要讓他給小豬出示第二張黃牌，光瓢名哨霍華德·韋伯本來是要掏的，結果見到他倆笑得這麼幸福，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比賽馬上要結束了，伸進兜裡的手就又空着取了出來。
韋伯給兄弟倆灑下一個讚許的微笑後，就轉身跑開了。
卓楊：“……”
輪到小豬笑得直不起腰。
要以爲韋伯好說話就錯了，他在最後三分鐘裡又分別給本澤馬、戈麥斯、阿韋洛亞送出了黃卡。全場比賽黃牌高達十一張，卻沒有出現一張紅牌，倒也是個奇蹟。
第90+3，德屠冒着吃第二黃的危險，一肘子把纏着他的羅本頂開，摳球躲開古斯塔沃的搶斷後，把足球推給了卡卡。
卡卡和C羅二過一，再回給赫迪拉，赫臉斜傳給卓老大。
卓楊和小豬心裡齊齊罵赫臉：你狗東西想把我累死是吧！
一番探戈般的糾纏後，卓楊好不容易纔又把足球送去了卡卡那裡，小豬長鬆了一口氣，他感覺整個身體的筋都已經被抽掉了。
小豬手扶着膝蓋大口喘氣，堅強地擡起頭後，他發現安聯球場的燈光似乎變得昏暗。
小豬歇了，卓楊卻沒有歇，他撒丫子跑開直奔阿拉巴和巴德施圖貝爾的結合部，卡卡刻意停頓後的傳球準時抵達。
諾伊爾再次果斷出擊，他預判出後防線狹小的縫隙將會被卓楊一掠而過。
他判斷對了！
卓楊的超級大腦一瞬間計算出阿拉巴和巴德施圖貝爾兩人各自的重心調整、步幅、配合，這些因素所需的時間，以及這段時間會在哪裡形成防守盲點。
如果列算式，這些東西會寫滿三頁A4紙。
其實這無關計算，只憑借經驗和直覺就行了。說計算只是爲了顯得有逼格。
諾伊爾的出擊不需要逼格，他的直覺無與倫比。但他反而應該仔細算算，因爲這一次他的直覺失算了。
卓楊拉球橫擺，連人帶球從諾伊爾飛鏟的腳尖前飄移閃開，然後便面對了偌大的空門。
2:2，皇馬壓哨扳平，卓楊連續三場比賽在補時階段打進關鍵球。
哨聲響起後，卓楊累得眼冒金星，小豬蹲在場邊吐得像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