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奧此時選擇這樣換人調整，的確含有‘齷齪’心思，但也並不是全部。
用卓楊換下卡卡，穆里尼奧存着噁心人的故意。你倆不是互爲犄角嗎？那我就讓你們互相替換好了。
這甚至可以算是穆里尼奧在巨大壓力之下的惡搞，但更多還是從戰術角度而產生的調整，就像不得不換上卓楊一樣。
執拗如穆里尼奧，也清楚如果這一場輸掉，而且還輸得如此醜陋，賽後他將面對何等風暴。他雖然有整治卓楊的心思，卻絕對不想輸球，哪一場也不想輸掉，何況德比。
比賽踢成這個逼樣子，穆里尼奧根本沒想到，從純戰術角度來看，皇馬的首發陣容並沒有大問題。卓楊的確很重要，但皇馬離開卓楊並不是踢不了球。
然而，穆里尼奧還是習慣性從純戰術和主教練執教權威上思考問題，他意識到了更衣室裡的麻煩，但沒有意識到更衣室已經失控。
無緣無故冷藏卓楊，成爲失控的導火索，讓球員們僅存的那點敬畏蕩然無存。這樣一來，什麼樣的戰術安排也都打了水漂。
穆里尼奧清楚卡卡這場比賽表現還不錯，但到了下半時60分鐘，爲了追分，換上卓楊就只能換下卡卡。
邊路需要人，C羅和迪馬利亞肯定不能動，中鋒本澤馬也還有用。從對位上考慮，換下赫迪拉作用不會明顯，總不能把剛換上去的魔笛再換下來吧？
於是，只有卡卡最合適。
然而，穆里尼奧還是犯了唯戰術論的錯誤，他忽視了人心，忽視了現在場上球員的心理因素。這些東西，的確也是他不擅長的方面。
當然，自負的人基本上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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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場之前，卓楊和穆里尼奧沒有任何交流，卓楊沒有去詢問戰術指示，穆帥也沒有來叮囑什麼。
卓楊踏上球場後，穆里尼奧才重新打開了咆哮開關，他在場邊指手畫腳命令魔笛去前腰。其實不用他指揮大家也知道只能這樣，否則換下卡卡幹嘛。
卓楊不知道卡卡臨下場前說的讓他爲了球迷把比賽踢回來，是不是心裡話。因爲‘爲球迷而戰’是一個政治正確，大家面對媒體時也都這麼說，但球員與球員之間私下裡卻沒人拿這個當真。
足球永遠是爲自己踢的，尤其在職業足球當中。在國家隊裡的時候，因爲存在國家情懷，球員的確有爲國家爲球迷而戰之心，但在俱樂部中，這些話千萬別當真。
只不過球員和球迷對於勝利這個目的是相同的，利益追求方向一致，僅此而已。
卓楊不喜歡誰拿‘爲球迷而戰’來上綱上線，但他從來不反對娛樂球迷，時常用一些騷操作來換取球迷的爆場歡呼，滿足自己內心的虛榮，倒是喜聞樂見。
卡卡說‘爲了這些支持你的球迷’，讓卓楊想起了中場休息時和球迷有趣的互動，所以當赫臉把足球按照規矩踢給他後，便仰起頭去打量遠處的庫爾圖瓦。
庫爾圖瓦站位稍微有些靠前，在點球點附近，但還算合理。卓楊沒計較那麼多，拉球閃開上來撲搶他的圖蘭，隨即在中圈後面直接起腳。
庫爾圖瓦在卓楊跟前吃過大虧，差不多就是去年這個時候，他在馬德里德比中，被卓楊陰了職業生涯第一張紅牌。然後那場比賽馬競被皇馬5:1屠殺，也直接導致了球隊換帥。
褲襪對於卓楊的‘陰險’深有體會，何況現在還正在比賽當中，他自然不會像中場休息時阿森霍那樣漫不經心。卓楊的動作，一直都在褲襪的觀察之中。
卓楊刻意壓低弧線的迅猛吊門沒有讓庫爾圖瓦慌張，他迅速後退並同時調整好步伐，瞅準時機，庫爾圖瓦在小禁區外面一點騰身而起，後仰着身體單手擎天。
在空中胸有成竹的庫爾圖瓦大吃一驚，原本應該力竭的足球卻如同有末端制導的導彈一樣，突然間有了點微小變速。雖然小到幾乎無法察覺，但對於飛行節奏還是有擾亂。
幸虧庫爾圖瓦天資超凡，準備工作也十分充分，這點變化雖然驚到了他，但還是被他的指尖捅到了足球。
他原本是想單手攬月的，那將會瀟灑無比。
足球經指尖變線後撞擊在橫樑上，發出沉悶的鐘聲。直到飛去球場外遠遠落地，庫爾圖瓦還心有餘悸。
全場爆發出‘哇哦~~’的驚呼。
雖然未能晉全功，美凌格們仍然在瞬間找回了中場休息時的歡樂，伯納烏令人難堪的氣氛爲之一變。
卓楊有些惋惜，這種遠距離平直落葉球，利用空氣阻力在最末端增加一點旋轉的玩法，他平時練得不多，實在是因爲人品大於技術，蒙的成分居多，練也是白練。
馬競球員驚出一身冷汗，皇馬球員爲卓楊叫好，兩邊的替補卻都笑得花枝亂顫，他們才經歷了中場休息時的歡樂。
馬競二門阿森霍笑得直不起腰：這狗東西還真是敢玩。
西蒙尼看着阿森霍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阿森霍手拍着大腿眼看就要笑嚥氣了，西蒙尼勃然大怒：“你他媽再笑我打死你！”
‘噶嘍’，阿森霍立馬憋了回去，不敢再挑戰自家掌門。西蒙尼是草莽大哥型主帥，在沒文化的漢子當中，他很能令人歸心。
迭戈·西蒙尼皺着眉頭看向卓楊：兄弟，好好的，今天別給哥添亂啊？
比賽繼續進行，皇馬球員驚喜地發現，球迷不再噓他們，白手絹也都收了起來。美凌格在看臺上彷彿勝利在望那樣載歌載舞，很開心的樣子。
心理素質再怎麼好的人，你做什麼動作都有近在咫尺的成千上萬人在同時噓你和嘲笑你，任誰也受不了。要是換成普通人，怕是當場就廢了。
球員們即便見多識廣，也難免在如此聲討下顧慮重重，十分本事能施展出五分就足以告慰先人。
噓聲消失，代之以歌聲和吶喊，皇馬每個人就像卸下了沉重的枷鎖，步伐彷彿都輕盈了。
卓楊只用一次不成功的遠程吊門，便立刻改變了主隊比賽生存環境，讓場邊、球場、看臺的每個人，都知道了什麼叫衆望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