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章 乾旱山林的雷聲

整個夏天烈日的暴曬,山中雖然並未太過酷熱,但因乾旱而失去水份的草木已經大片大片乾枯發黃,像冬天那麼黃,卻又像秋天一樣茂密。

乾燥的空氣,似乎大喊一聲都會讓它立刻燃燒起來。

三天前,引水管道斷流了,這說明另一邊最後的水源也已經乾涸,山坳裡只剩下蓄水淺潭中這一點水,如果再不下雨的話,用完也就沒了。

離開了水,人是無法生存的。其實若不是當年黃藥師和洪七修建的這些引水蓄水工程,去年冬天乾旱剛起的時候,羊一和阿珂就會直接搬去山外居住,或許是長安城裡。

因爲羊一已經沒有體力翻山越嶺去挑水,他很老很老了。

羊一隻知道現在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六百四十八年,但不知道應該對應多大年齡,可他知道妻子阿珂黛茉一百一十歲了。

聖女阿珂黛茉說自己很幸福,因爲前七代聖女都只活了五六十歲,可她一百一十歲了卻連一顆牙都還沒掉。除了已經拉不開倔強的聖火弓,她覺得自己和年輕時沒什麼不同。

實際上,從三十多年前阿珂就不再照鏡子,路過水潭也不願低頭看一眼。

羊一對她說:在我眼裡你永遠是剛遇見時十六歲的樣子。

阿珂知道他說這話是真的,因爲九十多年了,他每晚依然要摟着她才能入睡。九十多年過去,他的撫摸和親吻還和九十年前一樣溫柔。

濃濃的愛戀,絲毫做不了假。

一百一十歲是神仙的年齡,但他和她相約要活到二百歲、三百歲,直到找到回去之路的那一天,直到找到自己是誰。

羊一很清楚,人終究無法永生,但找到了自己是誰,找到回家之路的鑰匙,就能和她重續愛戀,直到永恆。

阿珂還是常常做那個夢,她在夢裡看清楚了羊一的樣子,就是九十多年前她在聖女殿取下面具的那個模樣。

夢裡他穿的衣服很奇怪,但又非常好看。他喜歡踢足球和彈大箱子琴,一靜一動都很迷人。

羊一什麼也沒夢到,他這六百年似乎就沒做過夢。阿珂說,也許因爲現在就是在你的夢裡,我和你,這個世界,都只是在你的夢境之中。

我愛你,始於初見,且不止於終老。

但歲月的腳步終究無法阻擋,他和她還是不可抑制地老去了。如今他無法再走過陡峭的山路去山的另一邊挑水,也殺不死發了狂的羚子。

四年前的一個下午,羊一照常去打獵,途中遇到了一隻發了情的羚子,很兇猛。雖然最後他拼盡全力砍傷了它,卻還是讓羚子跑掉了,羊一扔下刀喘息了很長時間。

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殺死活物,就是這樣一隻羚子。最後一次試圖殺生,也是一隻羚子,一切彷彿輪迴。

從這之後,他放下了刀。

阿珂也早已拉不開聖火弓了,但她還能彈琴,而且彈得出神入化。昔日精通樂律的黃藥師說,聖女的琴技已臻至化境,是爲天籟之音。

黃藥師和洪七是在二十五年前離開這裡的,東邪和北丐在山坳裡住了十一年。離開時,他們仍然沒有悟出自己的武術之道。

他倆不是羊一和阿珂,終究在俗世中還有牽掛,心中也有理想。

黃藥師離開,是因爲聽說黃蓉和郭靖滿江湖尋找他,而且外孫女郭芙都已經快九歲了。隔代親,他不喜歡傻女婿郭靖,但外孫女還是可以親近一番的。

洪七公離開,是因爲江湖上出現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女魔頭,殺人如麻而且手段殘忍,經常只爲一句話便滅人滿門,僕役婢女皆不放過。

一生嫉惡如仇的洪七公可以不問江湖,但不能容忍如此惡人在世間逍遙,他要去除掉女魔頭。

女魔頭叫李莫愁,多年前活死人墓裡孫婆婆的徒弟。

但洪七公並沒有殺掉李莫愁,他們離開後的第六年,黃藥師回來了一趟,說洪七死了,和歐陽鋒在華山之巔打了七天七夜不分勝負,二人最終力竭元氣耗幹同歸於盡,臨死前一笑泯恩仇。

西毒和北丐死了,武術界五絕只剩下了兩個。

這之後,黃藥師也就沒有再來過,羊一和阿珂至今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也不想打聽,因爲並不重要,甚至此時山外世界的一切羊一都漠不關心。

曾經強悍到恐怖的金國女真已經滅亡,他們輝煌的時間遠遠不如契丹人和西夏人,如今取而代之的是更爲殘暴的蒙古人。

大俠郭靖和女俠黃蓉夫婦二人率領着大宋武術界死守襄陽,他們沒有岳飛的軍事才華,卻幹着和嶽爺爺同樣可歌可泣的事情。

昔日魯達的玄鐵重劍已經重現江湖,拿着它的是一個叫楊過的青年,而他的妻子是小龍女。

又因爲從靖康年間開始,幾代人都生活在敵佔區,如今北方中原人已經和大宋離心離德。王師遲遲不能光復河山,他們傷透了心,不願再自稱‘宋人’。

北方中原人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們不是蒙古人,也不是突厥、回鶻等色目人,更不是宋人。於是,北方中原人發明了‘漢人’一詞自稱,並且將宋人用嘲諷和蔑視的口吻稱呼爲‘南人’。

這些羊一都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去關心,因爲活了六百年之後,經歷過中原歷史上最錦繡的兩大王朝唐和宋的興衰,已經沒有什麼能在他心中泛起波瀾。

這些,都不再重要。

但黃藥師和洪七修建的水利工程非常重要,否則羊一和阿珂會因爲乾旱早早離開終南山。

而且黃藥師精通五行之說,他分析,羊一是因水而亡,水克火,那麼反而就會遇火重生。

羊一認爲他說的全是廢話,因爲聖女阿珂就是聖火,自己已經遇見九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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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水潭裡其實也沒有多少水,如此烈日灼曬,用不了幾天就會被烤乾。而且潭中因爲泥沙污垢沉積,能飲用的越發少了。

羊一拖了一些乾枯的樹枝蓋在水潭上面,又抱起一小堆乾裂的樹杈慢慢走回了小木樓,這些是煮飯的柴火。

儲存的糧食也沒剩下幾頓了,吃過晚飯,羊一和阿珂商量:要不明天還是先去山外吧?

阿珂嘆了口氣:“唉,咱們這把年紀,一旦走出去,再想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有糧,水也快沒了,待在山裡活不下去了啊。”

“去山外又能怎樣?萬一碰上歹人,你我不見得還能打得過。阿羊,我害怕外面。”

“不怕,一般歹人,我還是能對付一兩個,放心吧。阿珂,再過來點,讓我抱緊你,這樣就不怕了。”

“阿羊,下輩子你一定要再找到我。”

“一定,哪怕再找五百年,我也會找到你。”

“還有下下輩子。”

“嗯,我保證,每一輩子。生生世世我都會和你相伴,我們永遠不會孤獨,永遠不會分開。”

他和她相擁着沉沉睡去,漆黑的山林中沒有風,只有乾旱的樹木枯草發出無聲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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