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要,姐……啊!”堇色一下被噩夢驚醒,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鬨笑。
“徐堇色!”講堂上的西方經濟學教授被氣得不輕,他的課很無聊嗎?睡覺不說,居然還能說夢話!
“還好是夢!”堇色看了眼寬敞的教室,拿出包裡的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陣深呼吸,剛纔真是要嚇死了!
“你……”看着堇色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教授不淡定了。
“你給老師判斷一下剛纔同學的答案是對的還是錯的!”
話音剛落,課堂上便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呃……”堇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對……對的!”
課堂上一陣爆笑。
“恩……不對,是錯的,錯的……”堇色扶額,一臉的尷尬。
課堂上又是一陣爆笑……
堇色頓時凌亂了,難道沒有對錯?
“剛纔老師沒有問問題。”旁邊的女生湊過來小聲說道。
什——麼——
堇色忽然有種想鑽地洞的衝動。
“給我出去——!”教授一臉鐵青,指着門一陣嘶吼。
正合堇色心意,堇色二話不說,趕緊提起包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同時,教室的最後面卻是跟着走上來一個掀長的身影,在同學們詫異的目光中離開了教室……
“程亦……”對着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教授無奈的喊了一聲。
下一秒,教室中炸開了鍋……
這樣的情況,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
“我都聽說了!”
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堇色擡起埋進膝蓋裡的頭,看見身前的人,有些驚訝。
程亦卻是一笑,伸出手裡的罐裝可樂,“給!”
堇色一怔,遲疑的接過可樂,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呵呵,讓你見笑了。”
“我說的不是剛纔上課。”程亦挨着堇色坐了下來。
“恩?”
“嘭!”拉開鐵環,程亦徑自喝了一口,“昨天的事,我聽仲伯說了。”
說完,程亦忽然扭頭看向堇色,“你還好吧?”
程亦的關心讓堇色猝不及防,鼻腔突然衝上了一股酸澀,但是面對別的人,她永遠學不會脆弱。
轉過視線,睜大了眼睛,乾澀掉眼中的水氣。
“我沒事!”堇色連連搖了搖頭。
“其實……”程亦放下手中的可樂,靠在椅背上,望向前方,“你姐嫁給嚴叔,不一定是壞事。”
“程亦!”堇色騰的從椅子上下來,怒目瞪着一臉平靜的男子,“可……”
嚴叔……
堇色忽然啞口無聲了……她差點忘記了這男子有着如此尊貴的身份,也對,在外界眼中,堇言有如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徐家則是依傍上嚴家這棵大樹的小草,前途無量!弱小如她們,又怎能還恬不知恥的埋怨,招人嫌惡呢!
“呵!”堇言倏爾自嘲一笑。
他與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只是,在她徐堇色眼中,權利再大,大不過家人。
只是,家人的幸福,卻可悲的被權利所操控!
天空是一覽無餘的潮藍,空氣中卻無風,頭上方的樹葉密集幽沉,帶給堇色一種快要窒息的無力感。
“算了,我既無法否定你,你也無須來左右我!”半晌,堇色才沉重的吐出幾個字。
“徐……”
“謝謝你的可樂!”堇色猛然打斷程亦的話,不管他要說什麼,她都不想聽。
面對堇色的決絕,程亦忽然有些束手無策,只得看着堇色一把將可樂砸在椅面,一字一句,“只不過,我討厭這味道!”
沉悶的聲響迴盪在耳中,程亦頓時有些發愣。
但是堇色卻好像並不準備就此罷休,直視着男子的怔忡,“更討厭,你這種——自以爲是的人!”
濃濃的誤解像燥熱的空氣,充溢了整個天空。
男子一把抓過椅面上原封不動的可樂,面無表情。
她哭,自己會手足無措。她急,自己會穩重全無。她不在乎,自己會氣急跳腳。她誤解,自己會束手無策……
從何時起,自己開始變得不認識自己了……
“嘣——”猛烈的聲音撕裂在天際,強烈的氣流載着水花一下迸發在瓶口,“砰砰砰……”的爆裂開一個又一個渾濁的氣泡。
透着冰涼的刺激猛的掠過喉嚨,程亦悵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頓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