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漣漪

花氏親自把羊大夫送到了門邊,悄悄地從懷裡掏出了一錠的白銀塞到了羊大夫的懷中,羊大夫推扯的把銀子給收進了懷裡。

花氏笑道:“羊大夫,你看我們家二小姐還未出閣,現在面上也受了傷,你是知道的,這臉蛋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所以羊大夫看看也就算了,若是此事傳出去不僅毀了二小姐的閨譽,也累及了徐府的名聲,所以還希望羊大夫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羊大夫拱拱手,諂媚的說道:“是,是,這個小的清楚,小的也爲多家達官貴人看過病了,這點眼色還是知道的,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小的都清楚。”

花氏點點頭,道:“那大夫就慢走了。”

待羊大夫離開後,花氏折身返了回去。

屋子裡,蘇氏一臉凝重的看着昏迷過去的徐雅芙。

花氏走上前,低身道:“夫人。”

蘇氏擡手拭去了眼角滑落的淚水,轉過身,有些疲憊的說道:“人都送出去了?”

“回夫人,送走了。”

蘇氏點點頭,低聲道:“你做事我放心,明天你再去把京都最好的大夫給我找來,我就不信芙兒臉上的傷口好不了了。”

花氏看了看牀上徐雅芙一眼,有點欲言又止的說道:“夫人,奴婢看小姐這臉……”

蘇氏厲眼一瞪,怒道:“閉嘴!芙兒的臉一定會好的。”

“是,是。”花氏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奴婢是想說小姐這臉慢慢看也沒有剛開始的猙獰了,奴婢想過個幾天等傷口結痂了也許就會慢慢的癒合了,也不會跟大夫說的這般嚴重,所以夫人不要愁眉苦臉了。”

蘇氏臉色稍霽,嘆道:“花蕎,還好我的身邊有你,要不然芙兒現在出了這樣子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找哪個人傾訴了。”

花氏走到蘇氏的面前,低聲道:“夫人,你也別這麼的愁眉苦臉了,奴婢雖然沒才,不過還是挺過一句話的,那就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夫人身邊不僅夫人一個,還有奴婢在身邊,奴婢就算絞盡腦汁也會爲小姐尋來最好的大夫的,不會讓小姐就這麼毀了的。”

蘇氏褪下高傲的面具,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啜泣的低聲道:“芙兒這臉怕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了。”

蘇氏說的那些話不過是騙騙徐雅芙,最好的大夫御醫都齊聚在京都,京都可以說是龍蛇混雜,人才輩出之地,如果連京城的大夫都對這傷口寸手無測,只怕這天地之間仍是沒有什麼高明的大夫能夠治癒了。

這纔是蘇氏最絕望的地方,她的女兒怕是就這麼毀了。

她投注最多的女兒,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毀了,她說不出來的恨。

花氏動了動肩膀,才說道:“夫人,這話不能這麼說,要知道天下之大有太多的能人異士,比京城醫術高超的多的數不勝數,所以夫人不要擔心,以徐府今時今日的地位撒下重金遍訪名醫應該不是難事,所以夫人還是不要過於擔憂了。”

蘇氏看着徐雅芙昏迷了仍舊蒼白無血的小臉,眼裡迸發出濃烈的怨恨:“現在不管芙兒的臉能不能治好,我都不會放過徐錦瑟的,當初我就不該把她接回府中,她要是沒有回到徐府,芙兒就不會出事,徐錦瑟如此的狠心是我沒有想到的,現在還害的芙兒毀了容,儘管現在她有老夫人撐腰,老爺也逐漸信任她,不過就算豁出我所有一切,也要好好地懲罰徐錦瑟一番。”

花氏搭腔道:“就是,夫人可是不知道大小姐那副嘴臉,可會捧高踩低了,見着我們這些奴才都沒有正眼看過,而且現在連夫人都不放在眼裡了,趁早除去纔是爲上策。”

蘇氏伸手把徐雅芙垂落的青絲撩到一邊,低聲道:“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花氏眼角轉了轉,繼續出餿主意:“要奴婢說,夫人若想要拿捏住大小姐,方法肯定多得是!大小姐現在倚仗的不過是老夫人的喜愛,只要我們把老夫人給支開了,大小姐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

花氏說的彷彿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卻忽略了徐錦瑟回來徐府這麼久,每一次面對他們的陷害都能化險爲夷。

蘇氏低頭在徐雅芙臉上落下了輕輕地一吻,道:“此事若是這麼容易解決的話那就好了。”

蘇氏不會自愎的認爲徐錦瑟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你且下去休息。”蘇氏擺擺手,說道。

“是。”花氏低身退了出來。

蘇氏嘆了口氣,並身躺在徐雅芙的旁邊,臉貼上徐雅芙受傷的右臉,輕輕地摩挲着,呢喃低語:“女兒,娘不會讓你這輩子就這麼毀了的。”

說完,閉上眼慢慢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的清早,徐府上下又恢復了平日的鬧騰。

衢嫺院也沒有閒着,一大早起來鬧着看鏡子的徐雅芙,當一對上鏡子後發瘋的大鬧特鬧了一頓,鬧得衢嫺院上下人心惶惶,走路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徐雅芙出了事,出人意表的跑到衢嫺院去看望的卻是蘇氏眼裡恨之入骨的紅綃,紅綃不光每日去探望,而且還每天變着花樣的拿着燉好的湯送過去,不管蘇氏如何的給她臉色看,不管徐雅芙如何的罵她狐狸精,紅綃仍是笑嘻嘻的照接不誤,然後每天風雨無阻的跑到衢嫺院報到,衆人雖然覺得不解,不過還是覺得這樣子貌美如花的紅姨娘是如此的心地善良,越發的想要接近紅綃,兩相相比較之下,倒顯得蘇氏兩母女越發的惡毒無比。

現在人人談蘇氏兩母女而色變,在衢嫺院幹活皆是戰戰兢兢,不敢造次。

在這個過程中,徐霽這個做父親的倒是一次都沒有再登門,而老夫人也只是差人來問候一下,表現的冷淡無比,至於徐錦瑟也只來看過兩次,被蘇氏與徐雅芙罵了一頓之後就沒有再登門,只是乖乖地待在了自己的院裡。

至於徐雅芙這次落水一事,徐霽也命人狠狠地查探了一番,最後一點蛛絲馬跡都無也只能放棄,整個事件消無聲息的來,最後也消無聲息的離開,就像一顆石頭被丟入了湖裡,激起了一點點的漣漪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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