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安茹頓了一下說,“好的,我立馬派人去辦這件事。”
“還有夢芳華那邊想辦法繼續找機會下手,我的高中同窗周醫生就在院裡的精神科,他會配合你,我要讓她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永遠走不出那裡。”
“好的。”似乎從世紀酒店竊聽到夢芳華與晚夏的對話開始,慕晴就特別針對夢芳華。如果送她進監獄要付出這麼多條人命,安茹顯然是不願看到的。但既然是她的吩咐,自己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而當慕晴要掛斷安茹電話時,安茹腦子裡猛然間閃過今早從宅院匆匆離去慕凡的俊影。“對了,小晴,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你說吧。”
安茹儘量掩飾掉口氣的嫉妒提醒說,“我聽說錦少把他師妹佳音安排給了你哥,而且你哥近來好像跟她走得很近。本來我不該多嘴,主要人家也是個好女孩,家世背景人品各方面都在線,但畢竟她是錦少的人,我怕到時她的存在會影響到你們兄妹的感情。”
安茹的這段話一出,慕晴最先是沉默了一下,她不由想起前天晚上佳音躲在她房裡偷看她換衣服的事,隨即冷笑出聲,“安茹多虧你提醒了我。不管她家世人品怎樣,但她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她那邊你也幫我找人看着。若她對我哥有什麼過分親暱的舉動,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明白。”電話這端安茹得意地笑了,果然利用慕晴擺脫慕凡身邊的女人這招最行得通。可她並不知道慕晴對慕凡的真實想法。在慕晴的字典裡她的哥哥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關於張心玉的病情與搶救結果,蘇錦言並沒有欺騙晚夏。臨近第二天傍晚,據醫療監測下來的數據,張心玉生命體徵正常,被醫護人員從重症監護室轉移至VIP病房。晚夏兩天下來緊張的情緒得以放鬆。
美美拍了拍晚夏的肩膀說,“晚夏,我都說了吧,阿姨不會有事的。這下,你總放安心好好去休息了吧。”
張心玉躺在病牀上有些虛弱地看向晚夏,“是啊,小兮,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吧!看這兩天把你擔心的,眼睛紅腫得像兔子,還似乎瘦了一圈。”
晚夏握住她的手,貼心地說,“沒事,我是你女兒嘛!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再說我走了,把你一個人丟在這,我不放心。再說沙發上不是好睡的麼?”
“沙發上是好睡,可是晚上我要起來走動、吃東西或者方便,這樣會吵到你,你也睡不踏實。況且錦言不是找了好幾個護工看護我嗎?你就回去吧。”
晚夏一聽她提蘇錦言的名字,臉容垮下,有點不樂意說,“他找的人我不放心。而且他是不是出於純良我就不知道了?”
張心玉一臉無奈,“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晚夏一副欲言又止,“媽,我們……”她想說他們之間那不算是吵架,是分手,徹底地分手了。
“難怪這兩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小兮啊,不是我說你,其實錦言真的挺在意你的,爲了你,他的脾氣真的改了不少。夢,雲愛憐傷我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我都聽徐管家說了,你也不要怪他了。他若真的有意包庇她,以他的人脈關係,也不會親自發話送她去警局,還眼睜睜地看着她被送去精神病院,撒手不管。”
礙於美美在場,張心玉故意替換了夢芳華的名字,而在說撒手不管四個字時,眼神裡意味悠長,沒有把其中的厲害關係明上道出。當然晚夏能夠理解她所指的他的放任態度。
雖然夢芳華內心深處一直很想她們消失,但絕對不會選擇如此極端直接的方式。她在被別人注射藥物的情況下才會失了心智,出手傷人。
而這個幕後的指使着定然是抱着要她蹲監獄或者看守所的態度。而進了那裡的人,尤其像她這種傲氣的性格又患有癔症,恐怕少不了被同關押的人欺凌。
那麼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她受盡折磨而死。那麼現在看來他的計劃沒有成功,絕對會在精神病院故技重施。
這樣說來,夢芳華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晚夏想到此,心跟着一顫。不知是誰,暗地裡同樣恨她,雖幫了自己一把,但她真不喜歡也做不出來以這種殘忍的方式結束一個人的性命。而那樣又跟夢芳華那種罪惡的人有什麼區別?
不過即便蘇錦言選擇放任不管,她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原諒他。“媽,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句兩句就等解得開的。你現在不要操心我們,東想西想的,好好養傷。”
張心玉繼續苦口婆心說,“好好好,我知道,我也不是非要你這會兒就敞開心結,接納他。我就是覺得這個世上沒有誰比錦言最愛你了。”
“對對對,阿姨這句話我非常贊成。錦少對晚夏的喜歡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就拿今天早上凌小小那個案例……”
美美本想將錦少幫她們教訓凌小小出的那口痛快的惡氣與威風說給張心玉聽,卻被晚夏斜着撇過來的眼神以及微搖頭的動作給止住。
不是晚夏不讓美美說,主要一件事可以牽出好多問題,她跟蘇錦言不和的事已經讓她媽媽很擔憂了,再來一個同父異母的凌小小還明着針對她,這不是要愁死她嗎?
晚夏不讓說,美美暗自小吐了下舌頭,而張心玉也不勉強,只是一味勸着她回家休息。
“小兮,你還是回去吧,連着照顧我一天一夜又沒怎麼吃東西,身體真的會受不住的。說得不好聽點,你要是病倒了,我沒有你這個女兒,等我老來病死的時候,誰還來替我這個老骨頭送終啊!”
看晚夏此時的面容這麼憔悴睏倦,別說她媽媽,就連美美看了也心疼。在她話剛落,美美就爭着上前說,“要不然這樣吧,晚夏,今晚就由我來守,你明天早上過來換我好了。”
晚夏想想不對,“這怎麼行呢?你明天要上班的。”
美美搖搖手,推着晚夏往門口走。“啊,我,我沒關係的。晚夏,你快走吧,這裡一切交給我!”
別說她們是好閨蜜,就算不是,有錦少的吩咐在前,她今晚說什麼都得留在這看護張心玉。誰叫她混的就是他那碗飯呢!而看在他還給她一輛限量版豪車份上,她不狗腿也得狗腿呀!那什麼一切以晚夏爲中心,說得她只好鞠躬盡瘁。
“欸,不是,你先別推我呀!”丫丫的,她怎麼沒發現美美的力氣還挺大的!
美美催着她說,“我不推你,你能乖乖回家睡覺嗎?再說天快黑了,家裡還有個小的等着,你放心她一人嗎?”
晚夏這纔想起佳音今天第一天軍訓,這會應該到家了。“好吧,那美美要辛苦你一晚上照顧我媽了,回頭有什麼事我們隨時保持電話聯繫。”
美美趕鴨子上架般,“哎呀,知道啦,快走,快走。”
臨走前,晚夏把張心玉當小孩子一樣叨了一遍,“那個,媽,我就先走了,一會你吃完晚飯要下牀走動的話,讓美美慢慢扶着你在房內小範圍走動,就不要去走廊了。萬一被別人磕着碰着傷口……”
張心玉舒心地笑着迴應,“嗯,我知道的。”
得到應聲,晚夏這才緩緩朝門外走去。醫院大門口,黑金色的保時捷早已停在那等候多時。蘇錦言靠在車上,邊看手錶邊朝門內張望,嘴上嘀咕着:這個美美也太不靠譜了,說好只要十分鐘就能把晚夏趕到門口的!
晚夏出來的時候實際上看到了他,不知怎地想起昨天上午他哄騙她去領證的事就來氣,裝不認識繞過他去打車。
他只得跟個哈巴狗似地在她左右晃着討好地纏着,“夏兒,我知道你剛看到我了,讓我送你回家吧!你一個女孩子,晚上打車不安全。”
晚夏口是心非說,“誰告訴你我打車了。我去坐公交不行嗎?”她直覺不想搭理他,可是她剛擡手要去攔計程車,就被他拉下了手。於是,她揹着包朝站臺走去。
“行,當然行,你說什麼都行。”蘇錦言甜兮兮一張臉孔,像個乖乖孩一樣跟在後面。
“你幹嘛呀,別跟着我!你再這樣跟着我,我,我就大聲喊你非禮了!”
他努努嘴,立馬換了種方式纏她,好笑地翻眼,學着她的口氣,“誰說我跟着你了,我也坐公交不行嗎?嘁!”
晚夏有趣地反問,“那請問錦少要坐哪輛車呢?”
對啊,他要坐幾路呢?他基本上不是自己開車就是讓小張開車,沒坐過公交,哪裡到哪裡的,他分不清,想挪動腳步去宣傳欄一角看路線。礙於面子以及路燈下,晚夏略帶戲虐的眼神以及口氣,他就沒動。反正只要跟着她不就行了。
哪知晚夏這貨故意戲弄他,她的問話剛落,正巧來了一輛車,她作出準備上車的姿勢。而他以爲就是這輛車,一個大步先她一人上了車,沒有看到晚夏伸出去的腿縮了回去。
這趟擠着上車的人有些多,蘇錦言快速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百元大鈔直接塞進投幣口,以爲跟在他身後的人是晚夏,條件性地牽着那人手往車子後半截尋位置坐,可惜最後面只有靠窗一張位置,“夏兒,你坐吧,我站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