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瓦立拿出了高姿態,表明就連自己都受到了矇蔽,那麼其他人被矇蔽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於是,那些在洛克公益基金擔任榮譽理事的權貴,對這個案子也就沒有加以阻撓,只是表示自己像差瓦立一樣是受到了矇蔽。
哈撒烈士旅在東隧全軍覆沒,此後洛克公益基金似乎沒什麼動靜,一切工作一如既往。不知道哈撒烈士旅被滅之後,洛克公益基金到底是怎麼運作的,也不知道洛克公益基金對哈撒烈士旅的滅亡有過什麼樣的反應。
不過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洛克公益基金被一網打盡,說明這些人並非特別聰明。按說在哈撒烈士旅滅亡之後,洛克公益基金的主要人員應該從速逃亡離開t國,但他們似乎覺得自己的身份隱藏的特別好,差瓦立根本調查不到自己的頭上,於是就沒當一回事兒,結果才被一網成擒。
差瓦立打電話倒是也沒其他什麼事兒,就是通報一下這些情況。
蒼浩放下差瓦立的電話之後就回去休息了,接下來只需要耐心等待,看北高麗那邊有什麼變化。
然而,接下來三天的時間裡,北高麗方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官方喉舌沒有發佈任何消息,民間似乎也沒有什麼波瀾,好像血獅僱傭兵的突擊行動根本沒有發生過。
北高麗這樣的地方就是這樣,從高層建築到底層社會就沒有一處是透明的,所有一切全部籠罩在重重迷霧當中,外界根本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官方喉舌終於開口了,發表了一段樸正金的電視講話,主要內容依然是臭罵m國和所有西方國家,聲稱北高麗軍隊已經做好準備,對關島的m國軍隊進行毀滅性打擊。
這一篇電視講話,比起樸正金過去的態度,其實已經縮水不少了。此前樸正金曾經信誓旦旦,要派遣上千架飛機和潛水艇進攻m國本土,可樸正金咬牙切齒髮狠一番之後,m國卻根本不理會這茬兒,一副坐等你樸正金來進攻我本土的樣子。毫無疑問,樸正金沒有真的進攻m國本土,於是這一次講話把攻擊對象變成關島。必須一提的是,關島這個地方很重要,作爲m國的海外屬地,是連接着m國本土和東北亞基地的中繼點。樸正金當然沒有能力就進攻m國本土,但如果用中遠程彈道*攜帶核彈頭攻擊關島,這確實可以做到的,而且會對關島的m國軍隊構成毀滅性打擊。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樸正金的電視講話一出,m國立即在言論上懟了回去。m國的態度很簡單,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看一看最後到底誰怕誰。
不過m國如何反應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樸正金又出來蹦躂了,蒼浩和龐勁東面面相覷:“這個死胖子到底死沒死?
很顯然的是,譚耀明和孟陽龍也有這個疑問,也就是樸正金的電視講話剛發出沒多久,孟陽龍給蒼浩打來電話要求立即回國。
蒼浩回到了廣廈,還是在上一次隱秘的地下會客室,見到了孟陽龍和譚耀明。
譚耀明首先發問:“樸正金到底死了沒有?”
“根據突擊隊傳回來的圖像,樸正金確實被當場擊斃……”蒼浩調出突擊隊當時在現場拍攝的照片,拿給譚耀明和孟陽龍看:“我通過遠程監控,親眼看到樸正金被打死,而且這些照片從多個角度也體現出樸正金確實死了。”
譚耀明一個勁的搖頭:“那麼電視講話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蒼浩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現在覺得判斷一個國家是否正常國家,其實一個標準已經足夠了,那就是其領導者到底是死是活,到底是不是會第一時間公開。假如領導者死了,正常國家會第一時間公開,不正常的國家則會遮遮掩掩不一定什麼時候纔會公開。”
“還真是這個道理。”譚耀明贊同的道:“樸正金的父親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其晚年的時候身體健康情況嚴重惡化,脖子上長了一個巨大的腫包。但因爲擔心引發國內外不穩定因素,所以北高麗一直極力隱瞞不做任何報道,結果一個人的健康情況竟然成了國家最高機密。”
“樸正金如果真的死了的話,北高麗方面應該也不會第一時間公開,至於這段電視講話嗎……”蒼浩一邊思索着,一邊緩緩說道:“我認爲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事先準備好的。像樸正金這種人,平常也不知道留下多少講話錄像,就是爲了在關鍵的時候拿出來給全世界播放,證明我樸正金活得好好的一點問題沒有。這段錄像未必是新的,至於到底是什麼時候錄的,也就只有樸正金自己才知道;至於第二種可能,則是根據以往的錄像資料進行剪輯,也就是說,把過去的一大堆講話,混合成爲了一段新的講話。”
譚耀明一臉愁苦的說道:“這兩種可能都存在,問題是我們根本沒辦法求證,就像你說的一樣,北高麗那邊一切都是雲裡霧裡的,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蒼浩打量着譚耀明,呵呵一笑:“你好像很焦慮?”
“我當然焦慮了!”譚耀明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道:“斬首樸正金這個決策,是我跟孟老私下作出的,如果事情搞砸了,我們兩個將要付出慘重代價。”
蒼浩淡淡然的說道:“這個你儘管可以放心,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黑鍋我一個人來背。”
譚耀明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我們先前不是說過了嗎,如果事情敗露,那麼我會承認這是血獅僱傭兵的獨立決定,與其他任何人無關。”蒼浩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會盡可能的保證你和孟老的安全!”
譚耀明有點不太敢相信:“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蒼浩毫不猶豫的告訴譚耀明:“對我來說,這利害關係是非常明顯的,只要保住你和孟老,那麼我還有翻盤的機會。如果你們兩個真的倒臺了,那麼我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所以我一定保證你和孟老的安全。”
“謝謝。”譚耀明多少有些放心了:“既然我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對你先前不是很放心。如果事情真的敗露,你爲了保住自己而犧牲我和孟老,其實我也完全可以理解……”
“你想的太簡單了,聽着,我蒼浩如果沒有一點大局觀的話,不可能成爲這地下世界的一代兵王。那麼什麼是大局觀?”蒼浩打斷了譚耀明的話,先是提出了問題,然後自己給出了答案:“就比如眼下這件事情,換做任何人都要考慮自保,我蒼浩當然也一樣。但自保的同時,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諸多因素,這樣才能把自身損失降到最低。如果只是簡單的考慮自保,而不考慮其他諸多因素,反而會讓自己蒙受更大的損失。”
蒼浩說這些話,其實核心主旨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證不會出賣孟陽龍和譚耀明。
非常重要的是,蒼浩爲人相當講義氣,但在作出保證的時候卻沒有拿義氣出來說事兒,而是從最現實的利害角度進行分析。偏偏因爲如此,蒼浩反而更容易獲得譚耀明的信任,因爲這年頭大家一切都向利益看,“義氣”這玩意兒實在靠不住,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最可靠。
當然了,蒼浩跟別人不一樣,縱橫地下世界靠的就是義氣,不講義氣也不可能成爲一代兵王。
但譚耀明跟蒼浩並不一樣,他沒有混跡過地下世界,對地下世界的事情也不是很懂,所以“義氣”這事兒對他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
蒼浩想要讓譚耀明信任自己,就必須站在譚耀明的角度考慮問題,所以不談義氣只談利益。其實所有事情都是這樣,你想要說服對方就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換位思考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才更有說服力。
“是啊,大局觀非常重要……”譚耀明長呼了一口氣:“正是從大局考慮,我和孟老才決定斬首樸正金,如果不是從大局考慮,任憑樸正金怎麼折騰又如何。就算東北被炸沒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常年在京城,很少會去東北那邊。”
蒼浩和譚耀明交談的同時,孟陽龍一直在通電話,面色一直都非常沉重,沒有參與蒼浩和譚耀明的交談。
這個時候,孟陽龍放下了電話,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蒼浩急忙問:“北高麗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倒不是北高麗……”孟陽龍緩緩搖了搖頭:“我派去運河城,給你送信息的那個使者,你還有印象吧?”
“當然。”蒼浩告訴孟陽龍:“我收到信息之後,讓他第一時間回廣廈,不要停留在運河城。”
孟陽龍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問題就是他沒有回來。”
“什麼?”蒼浩頗有些驚訝:“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