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過了金素怡之後,龐勁東又問了一句:“你認爲我們摧毀的是丸岡秀男的窩點嗎?”
蒼浩嘆了一口氣:“沒有證據,無從判斷。”
“從直覺上來說呢?”
“從直覺上來說,我認爲金素怡沒騙我們……”蒼浩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個窩點確實是丸岡秀男的,只不過我們運氣不好,當時丸岡秀男不在。”
蒼浩的猜測完全正確,金素怡爲了換取司法承諾書,提供的情報是正確的。但是,丸岡秀男非常幸運,當時去了另外一處據點,結果蒼浩撲了一個空。
也就是這處據點被搗毀,讓丸岡秀男意識到,自己的行跡已經暴露了。至於行跡是怎麼暴露的,丸岡秀男馬上想到了金素怡,毫無疑問,金素怡被蒼浩給俘虜了。
於是,丸岡秀男馬上調整了自己的據點,把通訊網絡也全部改變,可以說徹底改換了自己的存在方式,讓任何人都無法再找到自己。
金素怡之所以能找到丸岡秀男,是因爲丸岡秀男先前有一整套聯絡方式,包括接頭人、各種暗號和內部通訊網絡等等。這不是一個電話號碼或者一處藏身地點這麼簡單,而是一整套複雜的體系,用幾句話說不清楚。因爲樸尚志先前跟蒼浩在一起,所以金素怡掌握這套方式。
眼下丸岡秀男重新調整,就等於徹底抹除了這一整套方式,就算金素怡也不可能再找到丸岡秀男,當然北高麗派來的其他人也一樣。
這樣一來,丸岡秀男需要拋棄所有藏身地點,進而意味着需要開闢更多藏身地點。
於是,丸岡秀男給嚴月蓉打去電話,要求提供一些隱秘地點給自己。
“哎呦!你這是求我?”嚴月蓉呵呵一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有求我的時候!”
“我們不是盟友嗎,既然你想讓我給你幫忙,那麼你現在也就應該給我幫忙了。”
“你給我幫什麼忙了?”
“你不是想讓我襲擊第一城市銀行嗎,我已經答應了……”丸岡秀男一字一頓的說道:“作爲交換條件現在應該是你來幫我了!”
“我很有興趣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突然來找我幫這個忙。”
“難道你不明白嗎,我需要藏身地點,安頓自己和手下的人。”
“你過去好像有不少藏身地點。”
“全都不能用了。”丸岡秀男很直接的告訴嚴月蓉:“樸正金派來一個人跟我接頭,我懷疑這個人可能是被蒼浩俘虜了,然後這個人毫不猶豫把我給出賣了。我先前的藏身地點遭到蒼浩的襲擊,所有人員全部遇難,非常幸運的是我當時不在,但我必須要更換一整套游擊戰體系了。”
“於是找到我的頭上了。”
丸岡秀男點了點頭:“你畢竟是運河城的地頭蛇,對這裡一草一木都很瞭解,提供一些藏身地點不是問題。”
“既然我們是盟友,我當然可以幫你這個忙了,只是我有點沒想到呀……”嚴月蓉譏諷的一笑:“我一直因爲樸正金手下的人,全都是巴不得光榮犧牲,然後被當做烈士供起來,沒想到這纔剛一被俘虜就把同志給出賣了。”
“樸正金手下確實有一些死忠分子,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否則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脫北者。”
“說的對。”嚴月蓉點了點頭:“對於多數人來說,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首先需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什麼領袖什麼主義什麼偉大理想全都是浮雲。樸正金手下有人變節倒也不奇怪,真正讓我奇怪的是,你跟樸正金到底是什麼關係。”
丸岡秀男呵呵一笑:“你跟樸正金又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嚴月蓉搖了搖頭:“如果一定說有關係,也只是商業合作伙伴而已,樸正金給我提供各種貨源,我拿出去賺錢,僅此而已。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樸正金,我覺得這個人能夠活到今天,完全是某個大國有些人腦子太糊塗,不過這個人既然能幫我賺錢,那就無所謂嘍。”
“我跟你是一樣的。”丸岡秀男很坦率的說道:“我非常厭惡樸正金這個人,當年我的義父在北高麗差一點就慘遭樸正金的毒手,更不用說樸正金竟然一直都想領導赤軍,而我非常討厭任何人對我指手畫腳。但是,樸正金有些時候對我有用,所以我也就忍了。”
“明白了。”嚴月蓉點了點頭:“我們又多了一個共同點。”
“你不是想要襲擊第一城市銀行嗎,什麼時候動手?”
“等一等。”嚴月蓉告訴丸岡秀男:“我的計劃是,等到唐家收購完成,滿懷信心準備大展拳腳,然後我們來一記迎頭痛擊。”
丸岡秀男嘿嘿一笑:“別忘了沽空股票。”
“這是自然。”嚴月蓉點了點頭:“上一次沽空第一城市銀行,已經讓我賺了太多錢,這一次我自然不會放棄機會。”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好的。”嚴月蓉點了點頭,又道:“我儘快給你們安排藏身地點,說起來我挺奇怪的,你明知道蒼浩亟不可待要抓住你,你偏偏要躲到蒼浩的眼皮底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或許在別的地方,這句話還算適用,但別忘了你的對手可是蒼浩。”
“我當然沒忘。”丸岡秀男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事實上,我非常喜歡這種感覺,跟蒼浩不斷過招,鬥智鬥勇。”
“你這是刷存在感嗎?”
“與存在感無關,而是成就感。”丸岡秀男非常認真的說道:“你知道人生最幸運的是什麼嗎,那就是擁有一個配得上你的對手,從這一點來說我還是很幸運的,那麼自然要把握好這個機會。我很想知道,我跟蒼浩這場較量,最後誰會獲得勝利。”
“據我瞭解,你跟蒼浩的恩怨從一開始,是赤軍與血獅僱傭兵的鬥爭。後來,你最好的朋友宋雙上校死於蒼浩之手,我明白你多少有些爲朋友復仇的心思……”嚴月蓉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我聽過到你剛纔這些話,發現好像好不是這麼簡單,你跟蒼浩之間,僅僅是爲了較量而較量,爲了證明誰才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