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存秀!不準死!”王昊突然怒喊,“王八蛋!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你不能放棄自己的命運!”
“革命者!就算是苟且偷生!也要活着!要將革命進行到底!”可釗也怒了。
“你不是自詡要改命嗎?”
“你倒是先革了自己的命啊!”
“大家都那麼相信你!你的放棄!會讓所有人動搖的!”李家國書記放下加油槍,他用盡渾身的力量,動用全部的能力,發出震撼人心的心靈滌盪。
肉眼可見的微波,如漣漪般擴散,卻如同大錘一樣砸在張存秀的心裡。
革命,是需要別人去相信,去拯救的!
老書記的力量喚醒了沉淪中的張存秀。沒有人甘於認命,而大家的認可,是最能喚醒不認命、不服輸的存在!
“張存秀!快回來!”“殺出來!”“張存秀!不要死!”……
衆志不僅成城,還能成奇蹟。
“吼!”一聲喪屍一般的怒吼之後,藍色的熒光照亮了張存秀的雙眼,身體盡數恢復的他發出了最後的掙扎,他的靈魂渴望重新感受身體、感受力量、感受情緒。
“我不會死在這裡!”張存秀回來了。
天神歸來!那長棒化身爲刀,迅猛鋒利,一步十人的他再次降臨!
“殺!把張存秀救出來!”可釗衝動了!他帶頭衝鋒!男生、女生全部拿起武器,向着已經少了一半的屍羣發起衝鋒!
只要張存秀的狀態良好,他就不會讓隊友受傷!張存秀身如游龍,在大夥周圍掃蕩,確保每個人都不會被圍攻,爭取最大的安全,即使犧牲自己巨大的體力!
因爲他相信,個人力量永遠都不如大家的力量!喪屍一隻只倒下,衆人卻越戰越勇。張存秀用盡了最後一絲力量,沉重的意識和睏倦感幾乎淹沒了他。“加滿油了!大家快速上車!撤了!”家國書記的話,總是那麼有號召力。
張存秀耗盡了體力,半昏迷一樣被隊友扛到車裡,恍惚間他看到了一條金燦燦的生路,這條路上越來越多的同志、夥伴們會聚集在一起,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會走到哪裡呢?張存秀不知道,他只是想,一直在這條路上走着就好。
爲了別人而戰鬥,原來是這種感覺。
生命的大巴重新發動,家國書記一腳油門踩到底,大巴碾過喪屍的屍體,搖搖晃晃地回到馬路上。車內的衆人熱血未涼,那種純粹的抗戰熱情深深地影響了每個人,而張存秀的存在,在這羣人眼中再次昇華。
“你最好解釋一下!可惡啊!”王昊伸腿踢踢軟成一灘泥一樣耷拉在座位上的張存秀。
“我被咬了。”張存秀很坦率,他不希望有同學因爲自己的隱瞞而受到任何身心傷害,“而且還是兩次,第一次是昨晚在超市裡。第二次是剛纔。”
大家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但是卻很快都釋然了,沒有張存秀想象中那種被大家嫌棄、疏遠的冰冷。
可釗很自然的聳聳肩:“很明顯,你挺過來了。”
“而且,我們都相信你。”王昊拍拍自己的胸大肌,“就像我相信自己無敵的實力一樣。”
“你那是自戀。”楊梅翻了個白眼,然後紅着臉看窗外,大家紛紛輕笑。
“謝謝大家,我一定不會死在大家前面的。”張存秀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鄭重承諾。
“你可真是個死鬼,就不能說個好聽話。”可釗猛地拍了拍張存秀的肩膀。
“不過看來大家都還是挺喜歡死鬼的。”張存秀說了個雙關冷笑話,大家無奈地笑笑。
大巴行駛在無際無邊的末日街道,車外橫屍遍野,車裡秒趣盎然。屍體、喪屍、冰冷的城市,冷冰冰地世界,這一切突然降臨,讓每個人都因爲沒有選擇而迅速地適應了這個血腥的世界。幸運的是一路上大家沒有再遇見從高空降落的屍兵,也沒有見識到傳說中的屍將,不過想來屍將也是萬中無一的。
噠!噠!噠!有聲音自遠方來。
起初聲音微弱的時候,大家以爲是大巴發動機出了什麼問題,但是越來越大聲音漸漸喚醒了大家眼底希望的光芒,大家不約而同地明白了這是什麼聲音!宛如天籟之音!
“槍聲!這一定是槍聲!”王昊激動壞了。大家都探頭出去看向前方,望眼欲穿。
“喂!我們在這裡!兵哥!”王昊用了十二分力氣大喊。
“兵哥!”“萬歲!”大家紛紛效仿,語氣似是歡呼。
近了!槍聲變得聲聲清晰可辨,大家終於在視野中看到了一隊穿着帥氣軍裝的戰士們,十人小隊五人一組分別站在兩輛軍用卡車上面用步槍點射,精準地擊殺一隻只喪屍。開闊的廣場是一個很合適的射擊場,負責接頭的戰士們帶足了彈藥,但還是保持精準地點射。
“掩護目標!”領隊下達命令,“下車迎接。”
更多的火力清掃着大巴周圍和後方的喪屍,準確的彈道貫入每一個喪屍的頭顱,然後幾乎炸掉了喪屍大半個頭顱。其血腥程度瞬間突破衆人的忍受閾值,感覺自己的胃裡在翻滾。
家國書記一言不發地將大巴停在軍卡旁邊,他老臉蒼白地打開車門,向迎面走來的領隊伸出一隻手,極力擠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同志,你好。”
“你好!”領隊稍微一愣,打消了準備敬禮的想法,也伸出一隻手,“我是負責各位撤離和進入基地的嚮導,後面幾天都要和大家打交道。我叫賀人傑,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請大家有序上車。”
“好好,賀人傑同志,我們是XX大學的師生,有什麼需要配合的,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家國書記喜笑顏開,心裡的負擔終於可以放下了。
“好的!不多說了!掩護羣衆上車!準備撤!”賀人傑簡明扼要。
一路上生死相依的大家上車後,心理防線終於搖搖欲墜,女生們紛紛流下激動的淚水,而男生們也都感慨萬千,虎目含淚。
“可算活下來了。”王昊紅着眼,“蒼天不負啊。”
“同學們,我希望大家記住我們的幸運。”張存秀大聲說,“我們是幸運的,因此,以後一定要努力避免不幸的發生。我希望,大家能夠把好運傳播下去。”
“再見了,舊世界。”可釗對着血腥大地說出道別。
戰士們剛毅的面龐露出細微神色,眼中的光芒如同槍火,無需多言,開槍就是最好的告別。
兩輛軍用卡車轟轟地啓動了,車上同學老師們累極了,大家不顧形象歪歪扭扭地或坐或臥,戰士們負責守衛這二十餘名殺出重圍的師生。王昊彎曲的長棍和張存秀捲刃的工兵鏟,還有雙手覆蓋外骨骼的可釗,滿手都是鮮血,讓士兵們心存敬畏。半小時的車程很快,有着槍械武裝的士兵們,即使是成羣的喪屍也根本不怕,除非出現傳說中的屍將。
一路上熟悉的人來人往不再,昔日繁華盡是灰燼般的末世景象。卡車接近火車站,大家紛紛起身觀察,只見火車站連同周圍幾百米爲半徑的整個區域被戰士們保護起來,車輛和防汛沙袋作爲臨時的城牆,每隔十米都有一挺機槍。還有大型剷車清理着路上堆積成山的屍體和肉塊,以保證基地附近路況通暢。
“好慘。”張存秀雙手握緊,卻顯得自己很無力。
“這就是現實啊。末日,呵,誰能想到呢?”賀人傑端起槍又放下了,“練兵十年,想不到最終面對的是昔日同胞。”
衆人黯然。
“你們能活下來,不否認你們的幸運,但是也得承認你們的實力。但最重要的是,在生死存亡的時候,華夏沒有忘記你們!”賀人傑看着倖存者們,“論年紀我可能和你們幾個學生差不多。我以前不想讀書,就來當了兵,爲華夏流血流汗,而你們選擇了讀書,現在百廢待興,你們或許會有比我一個小兵卒更大的貢獻。”
“好好幹!給華夏、人們做點貢獻吧。”賀人傑咧開嘴,“這樣我也會很驕傲!”
大家眼裡光芒流轉,一種叫做家國情懷的東西慢慢暈染在眼中的光裡。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被一件件發生在周圍的事情改變的,這些改變命運的事情是一盞盞燈,決定了一個人最後會循着光,走向何處。
李家國老書記從未感到如此充滿蓬勃生機的大家,雖然大家臉上滿是疲憊,但是他們心裡滾燙的血液,已經散發出炙熱的溫度,李家國在心裡吶喊:“我感受到了!年輕的熱血!”
這二十幾個年輕人,不會簡單!老書記心裡找到了方向,蒼老的臉上笑容如春風。
我願做燈,引君不凡。
全員下車在門衛處做了登記和核查後,終於進入了本應該很熟悉的火車站。而此刻,火車站裡搭滿了移動板房,士兵們在巡邏,人們或奔走、或哭泣、或抱團悲傷,沒有一個人是衣着光鮮的。
“吼吼!”
穿着防護服的一羣人駕着擔架,從衆人面前跑過去。擔架上是一具已經發生屍變的男性,好幾條捆紮繩死死地固定住它每一個關節。
“讓讓!這是重要的樣本!”領頭的醫生滿頭大汗,疲累的神色中有一種深深的灰暗氣息,應該是悲痛。
這時,一個軍官領着幾名士兵迎着衆人走來,他們的目光不曾在擔架上有任何停留,任憑醫生們擡着擔架擦肩而過。爲首的軍官擺出專業的笑容,對爲首的家國書記開門見山:“辛苦各位老師、同學了,聽說隊伍裡有四個覺醒者?讓他們出列吧。”
大家議論紛紛,而張存秀三人分別上前一步,和家國書記站成一排。書記臉上似乎不太好,他說:“我們四個是覺醒者,請問有什麼問題?”
軍官對後面拿着平板電腦的士兵說:“覈查身份。”
“是。”士兵回答。
軍官笑眯眯地扭過頭看着四人他說:“是這樣的。各位不僅不需要進行身體檢查,也不需要隔離,更有單獨的板房可以休息。”
王昊喜上眉梢,還沒等開口,張存秀皺眉沉聲道:“我們一路上都是一個集體,如果特殊優待的話,周圍這麼多人,影響不好吧。”
那軍官彷彿見怪不怪的樣子,說:“這怎麼會呢?你們覺醒者可是天生的人才啊!這是對人才的優待政策,我們只是聽上面的命令,而且上面嚴令禁止覺醒者和普通人住在一起。另外,覺醒者也是需要付出的,需要配合科研人員進行覺醒的研究。”
“是這樣的。”賀人傑一臉無奈,站在旁邊點頭。
身後的夥伴們一路上經歷這麼多,況且大家都是知書達理之人,對此也沒有太多異議。王昊、可釗也是一臉期望地看着張存秀,這讓張存秀心裡有點煩躁。
最終張存秀還是選擇了聽從安排,他對大家真誠地說:“說實話,我是很不喜歡這種不勞而獲的優待。我們對這個臨時基地都沒有什麼貢獻,而我卻因爲覺醒者的身份提前獲得了優待。這就好像是我們常說的命運一樣,我不喜歡這種以出身定王侯的優待。如果我們以後還能在一起活動,我和大家共進退。”
“好!英雄出少年!”那軍官也不得不鼓掌。
夥伴們再次對張存秀產生了一種可靠的依賴,但是大家都開口,讓他欣然接受應得的優待。
前面的醫生擡着屍變的人奔跑着,喪屍是人。
眼前覺醒者跟着軍官住進了單獨板房,免去一切麻煩,這也是人。
張存秀內心感到悲哀,他握緊拳頭,暗自發誓:“我一定要努力投身於創建一個,所有人都有公平生活、學習、工作的社會,不再讓人們應爲‘身份’註定一生。”
大家安頓好之後,張存秀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胡思亂想,他反覆看着自己曾經被喪屍抓傷、咬傷的地方。第一次肩膀上的抓傷留下了淺淺地疤痕,第二次牙齒的劃傷一點痕跡都沒有。
奇怪啊!爲什麼第一次受傷,我沒事呢?而第二次也扛過來了?張存秀越想越糊塗了。正當這時,他聽到了敲門聲。
“張存秀同學麼?我們是來取樣的。”
張存秀下牀開門,門扉打開,四個穿着防護服的醫生帶着工具和電腦站在門外。張存秀有些意外於醫護人員到來的速度,他把門完全打開,說:“請進。”
四個醫生迅速準備,一人負責電子信息錄入,一人負責抽血,一人問詢,一人手寫記錄。現場就好像是臨時準備的刑訊室一樣,張存秀老老實實地配合着醫生們,他看着自己的血液泵入管道,然後逐漸灌滿醫用血樣試管。
“姓名。”
“張存秀。”
……
“描述一下自己的能力,從覺醒時的身心狀況、覺醒後身體變化、使用能力的情況詳細說明。”
“覺醒的時候,怎麼說呢。憤怒、恐懼融在一起的感覺,卻異常堅決,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對撲面而來的喪屍進行反抗。覺醒後,感覺反應速度、身體協調、柔韌性有大幅提升,每次使用完能力都會感覺身心疲倦,特別想吃東西,身體恢復速度也提高了很多。”
問詢的醫生沉吟片刻,他和記錄人員說:“目前的回答,和國內已有的覺醒者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是,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不同的人,覺醒了不同的能力?”他示意記錄員把問題記下來,然後對張存秀說:“張存秀同學,聽說你們都是研究生,通過科研的思維,你有什麼見解麼?”
“我覺得超能力的種類,可能和個人的習慣、身體狀態有關。我們隊伍裡有四個覺醒者,我、王昊、可釗都是直接強化了身體的戰鬥方面能力,而李家國書記則是心靈層面的能力。通過尋找共同帶,就是我們強化身體的三個人,本身就因爲常年健身而強於常人,而李書記本身就善於勸導和言論。”
“不錯不錯,按照你的說法,確實能夠解釋大多數情況。通過初步的篩查,軍隊中的覺醒者大多數都是身體強化,文員們則各有不同。”問詢的醫生抓到了關鍵點,“非常感謝你的解答,接下來你還有什麼需要問我們的麼?我們也負責解答和消除覺醒者的疑慮。”
看着摘下防護服面罩的醫生,汗水順着醫生的面龐流下,張存秀決定不再隱瞞,況且他自己也十分在意答案,他說:“我被喪屍咬傷過。但是卻沒有變成喪屍,這是爲什麼?”
在場的四個醫生動作明顯凝滯了幾秒,然後問詢醫生聲音發乾地問:“多久前的事情?”
張存秀看着他糾結的目光,咬咬牙說:“昨晚一次,那時候還沒覺醒。今天下午一次,是覺醒後,來基地前剛剛被咬了。”
“什麼?”醫生們瞬間驚慌起來。問詢醫生瞬間清醒過來,多年的臨牀經驗直面生死的穩重,讓他沒有選擇自亂陣腳,他連忙大喊:“安靜!冷靜點!這不還好好的麼?”
其他三人明顯年紀較小,在問詢醫生的呼喊中慢慢冷靜下來。他們直勾勾地盯着張存秀,像是看着一頭豺狼虎豹之類的東西。問詢醫生有點不知所措,他問:“目前關於覺醒者感染的案例還沒有,但是之前的實驗數據來看,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覺醒者,接觸到喪屍體液裡的病毒,都會在短時間屍化。你的情況很特殊,我們不得不採取特殊手段,等下我會聯繫駐紮軍隊,帶你去進行隔離。”
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既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還被隔離了。張存秀有點懊惱,早知道就不說了,但是他又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只能點頭同意:“好。”
不過多久,幾名士兵持槍帶走了張存秀,並且銬住了他的雙手。張存秀一路被押運,倖存者們都對他指指點點,張存秀努力讓自己坦然面對,卻還是目光躲閃。這本不是他應該遭受的,但是他因爲自己的坦誠,必須承受這個後果。
路過熙攘的隔離區,張存秀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現了。
二十多名從學校裡一路戰鬥的夥伴們,目光聚焦到張存秀一人身上。
張存秀看着大家,笑一笑。
大家看着張存秀,笑不出來,反而怒火在心中升騰。
“喂!你們幹嘛!爲什麼抓存秀!”有人揭竿而起。於是大家抱起團,攔住幾個士兵,士兵們架起手中的槍,反覆警告:“後退!散開!”
“你們給我們解釋清楚!他犯什麼錯了!難道他是喪屍麼?”“對!當兵就要瞎抓人麼?你們知不知道一路上我們靠誰才能活過來!”“有本事把我們都斃了!”……
士兵們鬢角留下冷汗,“大家不要激動,我們是奉命行事!”
張存秀錯愕地看着爲自己站在槍口前的衆人,心中忽然翻滾起來,他對大家說:“大家放心,我只是配合官方的調查,大家一定要相信我,相信組織。”
“這不是我們的英雄,張存秀同學麼?你怎麼被銬起來了?”這時,那個笑眯眯的軍官走了過來,“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學生就是學生,打喪屍還總會受傷,這不,就被隔離了。”
說實話,張存秀一直不喜歡這個笑眯眯的傢伙,他的笑容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真實,慢慢的都是一種充滿倦怠的灰色情感。張存秀很想知道他爲什麼會如此疲憊不堪,又爲何會對自己和其他學生們有一種牴觸的情感。
“起碼我殺死的喪屍,不一定比你少。”張存秀冷笑一聲,其實心裡十分驕傲。
“對!存秀殺了不少喪屍!也絕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我們學生可不只會窩裡橫!”夥伴們十分信任張存秀,紛紛怒視那個軍官。
窩裡橫!這個字眼似乎戳到了軍官的痛點,他臉色迅速轉冷,不再和學生們辯論什麼,而是對羣衆們宣佈:“大家注意了,這個人雖然是覺醒者!但是他一開始隱瞞了自己被喪屍咬傷的事實!但是經過我們醫務人員的專業檢驗,發現了這個覺醒者的情況,現在他將會被送往隔離區!請大家監督他!”
“哼!”聽到這話張存秀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怒火,他本想一人做事一人當,哪怕有誤解和衝突,只要無愧於人就是值得驕傲的。但他也不想讓事情變大,弄得人們沸沸揚揚,就好像每個人看自己的眼光都變成一把刀子一樣,很不舒服。
“學生!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學生!押走!”軍官板着臉,陰森的表情深處充滿了不爲人知的經歷。他手下的幾個兵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他的命令,頗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氣勢。
士兵強硬的動作讓張存秀感到劇烈的疼痛,這讓張存秀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他很是憤怒。他吃人的目光狠狠颳着軍官的臉,藍色的光芒在眼底若隱若現,他掙扎,然後再次被死死按住,像極了一頭被圍獵的野獸。
“草!幹什麼!”
“老實點!”士兵們下手更加粗暴了。
張存秀被按倒在地上,臉上蹭滿塵土,他看到了隔在學生和這羣士兵之前的一堵無形的牆,漆黑的牆斬斷了任何信任。他眼裡的藍光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一絲血紅,他咬着牙說:“窩裡橫的廢物!”夥伴們瘋狗一樣衝了過來,嘴裡罵着髒話,也不管什麼軍民一家親,反正世界末日誰也不怕事。世界都亂了,也不差這一點。
“窩裡橫?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窩裡橫!”軍官越來越氣,彷彿想要燒一把大火,“給老子打!一羣孬學生,懂個屁!”
士兵們瞬間瓦解了學生們的攻勢,他們剛要給予學生重擊的時候,廣播響起了。
“幹什麼!幹什麼!站內禁止一切打鬥!”
“再有違反,軍法處置!都該幹嘛幹嘛去!都散了!”
學生與軍人,兩撥人各自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眼中熊熊燃燒的不光有怒火,還有帶着歧視和不解的悲哀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