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徐芷若的分派,諸人自然沒有任何異意,答應一聲,便自自取了陣旗向其指定的方位佈陣去了。
少時,衆人佈置完畢,徐芷若這裡又從指環之中取出一撮紅線,從其中分出九根捏於手中,口中輕吟唱法決,那手上亦是光芒閃動,不移時,那數根紅線便如有了靈性一般,攸地自其手中飛出,沒入其足下地面中不見了蹤影。
其實這紅線並不是普通之物,那是獨孤篪等人於與那陣旗一起專門煉製的陣脈,以之祭入陣中連接各個陣旗陣眼,能夠更好地讓這大陣之力暢流無阻,可是比那單用陣旗強的太多了。
這種手法還是獨孤篪自得陣旗煉製手法之後,仍覺其中或有缺憾,便與靈兒以心演之術反覆推算,方纔研究出的一種補充手段,也算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了吧。
反正此時那古殿中的巨獸看到這徐芷若如此一番作爲,便是如墜五里雲霧一般,一竟然摸不着頭腦起來。
其實說來,這巨獸雖然厲害,不過對於陣法只是粗通皮毛而已,這還是因爲以前跟在那天機老人身邊,年深日久,耳濡目染,漸漸積累起來的。陣法之道,想要有所成就,好學,勤奮固然重要,可那天份卻是最爲重要的東西,沒有天份,任你再如何努力,於此一道中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恰恰,這隻巨獸就是在這陣法之道上沒有天份的存在,不然,怕是憑着它那幻道修爲附以陣法之力,其戰力起碼還能再翻一翻。
“這女娃兒搞什麼鬼,唬人麼?”這巨獸口中雖然如此自語,可那心中卻是明白,這女孩這一手怕是極有深意,只可惜自己於陣法上的修爲實在太淺,看不出來罷了。
其實這巨獸,只所以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大陣,那還是因爲其處身於這大陣中樞之中。當年那天機老人也還給他留下一些控陣手段,也無須他有多高的陣法修爲,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大陣依着他的意思來運行了。
不過,因爲其所負的責任,那天機老人交給他的控陣權力也就只有那生生之門大陣了,那意思自然是要對這能夠進入生生之門的闖關者進行重點考驗。這一次倒是運氣好,這生生之門中疊合的兩處絕地,其中一處便是他那之前的領地,倒是讓他對陣法的控制更增加了幾分。
此時那徐芷若等人佈陣已成,大陣之力運行,景象也就有了變化。
徐芷若布五行類陣法,卻不是要借這五行陣的攻防之力,而是要將陣力集於陣芒發動幻象。此時就見徐芷若身手地面上五條粗壯光路線紋向其腳下匯聚而來,自那紫靈杖身攀援而上,漸漸凝集,那杖端吞天小獸一時大亮起來,兩點獸目之中各射出一道豪芒。
獸目中那兩道豪芒向前射出七尺,便分散開來,化爲一片光影,光景漸漸明晰,再看時,竟然是一株異葩。
“作的什麼怪。”那古鏡前巨獸的爪子不斷在自己頭顱上抓撓,表情極是迷茫。
之前那徐芷若所佈陣法他倒是還看得明白,那是五行陣中一種,叫作五行列陣,是專於進攻的一種五行陣法。
對於這陣法的效果,巨獸倒是略知一二,在徐芷若布此陣時,它可是極不以爲然的。五行陣法,循環相生,易於聚氣,靜守,若是用來防禦那是再合適不過,可這列陣卻是沒辦法時異化出來的一種攻擊形陣勢力,攻擊力自然強不到那裡去。
此時對方布這陣法,倒是讓它小覷了徐芷若的陣法修爲,還道對方技止於此,卻不知那徐芷若於陣法上的修爲雖然比不得獨孤篪與靈兒,可是得那心演之術相助,加之他所修命運之道亦是偏重於計算與佈勢的一種道法,這一點上與陣法之道極其相若,所以她在這陣法上的修爲怕是除了獨孤篪,靈兒,還有那獨孤篪的一衆分身之外,算是衆人中最強的一個了。
布此陣法,她自然是看重了那五行陣利於聚氣的一點,能夠使其幻境威力發揮到更大。
忽然,這巨獸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到了那畫面中形成的異葩上,等看清楚了那花的形狀之後,他的表情一時竟變的精彩起來。
這花它是認識的,那是傳承自自己血脈之中的一種記憶。彼岸花,沒錯,這形成的光影卻被是彼岸花,這是被譽爲幻道無上聖寶的異花。
作爲幻道異獸,這巨獸不知自己血脈記憶之中爲何會有着這不曾見過的異花形象,或許是其先祖見過此物,因震撼於其功效強大,纔將其形象封於血脈之中代代傳承的吧。
幻花逆天,反虛還真,縱有靈目,難識其僞。同樣在他的血脈記憶之中還有着四句評語,而此時觀那幻花虛象,卻是枝花具全,隱隱有風中搖曳的樣子,那絕對是一株完整的靈株。
“敗家,太敗家了,這樣的奇物,竟然,竟然被當作煉寶材料煉入法器之中。”巨獸的神情變的極爲不忿,對於那聖物被如此糟蹋感到無比的惋惜,更有一絲羨妒。
不過它的這種情緒還沒有保持太久,就又變得驚訝起來,因爲就在那彼岸花輕輕搖動中,那鏡中諸人身影子竟然漸漸變的模糊起來,最後竟致完全消失不見了,那花的影象也在漸漸變形,不移時,竟然變幻作一頭高約丈許的猙獰鬼將,突目暴眼,獠牙青面,一身黑甲,肩頭還扛着一柄鬼頭血刀。
“什麼情況。”這巨獸有些哭笑不得,連忙揉了揉眼睛,運用元力,那雙眼之中暴出一紅一黑兩道光芒,直照入那古鏡之中。
它這一對眼目自也有不小來頭,亦是一種靈目,名喚陰陽,有着辨真識幻之效。此時運起靈目,自然是要將那頭鬼將辨別一番。
“真的,竟然是真的。衝靈極境的鬼物,這,這不可能,那幾個娃娃自身修爲也不過化嬰罷了,如何能夠召喚駕馭如此修爲的鬼物,難不成是其以異法召喚來的?”巨獸不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墜入對方觳中。
按說,那獨孤篪等人陷身於他主持的大陣之中,於他來說那是主場作戰,主動皆握於手,對方的一舉一動,他這主陣之人都能夠及時做出有針對性的調整與應對。可此時,對方突兀地在自己眼前消失了,這就拉平了相互之間的差別,再有這鬼物出現,那麼這陣中便要多了許多變數,接下來他又如何調整這陣法攻擊呢。
“既然你們有更加強大的幫手,那麼我調高陣法攻擊力度也就算不得是破壞規矩了。”這巨獸此時有些吃癟後的羞惱,指爪一點,一團元氣便向着那古鏡一角飛去。可是,下一刻他又愣住了,那飛向古鏡的元氣功並不曾起到什麼作用,只與那古鏡一角一觸,便被彈飛開來。
‘提升陣法力量不被接受,看來對方表現出來的最高戰力並沒有突破之前的境界。那這鬼神,哦對了,是幻花,反虛還真,好厲害,竟然叫本尊的靈目都無法辨識。哼,只是你們又那裡知道這陣盤古鏡自身就有辨別入陣者實力的效用,你們那虛張聲勢又濟得什麼用?’方纔那情形只讓這巨獸微微一愕,一轉念便想透了其中關節,一時間不由心下冷笑。不過話說回來,此時這巨獸對於那幾個孩子的表現卻是越來越感到滿意了。
既然對方有幻花相助,自己想要短時間破除對方佈下的幻境卻也不容易,這也到不是它的沒有那本事,而是其本體不在陣中,對這陣法控制上又受到極大限制,實是有力無法使。不然以它那高階幻獸的修爲,徐芷若那點道行實在是不夠看的。
自己一方的幻境此時失去了效用,那麼只好動用另一絕地之力,看看能不能搬回頹局了。想到這裡,巨獸一指點出,正按在那鏡沿上骷髏頭處。
陣中景象一時間又發生了變換,之前那一座座墳塋忽然間暴烈開來,一頭頭的殭屍身形自那暴開的塵霧中疾撲而出,向着那頭鬼將所在攻了上來。
遠處,那懸掛於枯樹上的吊屍,也猛烈地抖動着,一把扯斷吊頸的麻繩,身子從那空中直墜下來,正好砸在樹下撲伏的那具骷髏身上。
此時的這個骷髏正好也‘活’了過來,一隻枯臂支地想要爬起身來,被那吊屍一砸,那剛撐地的上半身又重重地砸回地面。這一來那骷髏怒了,枯臂一揮便重重地打在那吊屍臉上,這吊屍自也不好惹,一根腥紅的舌頭自其口腔中飛行出老長,向着那骨骼頸骨上捲去。
嗷地一聲音鬼嘯傳來,似乎遠處有什麼鬼物發怒一般,那樹下爭鬥的兩隻鬼物聽了這一聲音長嘯,似接到命令一般,各自收了手,向着獨孤篪他們的那頭鬼將處衝了過來。
“看來對方是暫時停止了幻境的運轉,這一下我們倒是可以全力來應付這鬼物了。”那巨獸看不到獨孤篪等人,獨孤篪此時卻是雙目湛然生光,偵察着四周的情形。以幻破幻初見奇效,而這衝上一來的鬼物雖多,那修爲到不是太高,最多也不地金丹上境級別的存在,衆人自然還不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