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最後一抹霞光將要消失的時候,嚴小開等人上了山。
帶路的不是別人,正是仁沙屯山寨的大族長大boss龍客布,因爲整個仁沙屯山寨只有他才最熟悉這裡的地形,知道哪裡有地雷,哪裡有狩獵陷阱,怎樣走才能毫髮無損的來去自如。
跟隨着他的腳步,衆人上了山,兜兜折折,輾輾轉轉的經過了一個小時,終於到了他們所說的公把山。
到了這裡,龍客布的腳步就變緩了許多,並神色嚴肅的對後面緊跟着他的嚴小開等人叮囑道:“大家小心了,從這裡開始,除了地雷,還有我們爲了防止別人闖過界所設置的陷阱與機關。稍爲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去見閻王。”
大家聞言心中一緊,跟着他的腳步也更加的小心謹慎。
只是走了一路,卻又沒發現他所說的什麼陷阱機關,大家漸漸也有些放鬆下來,在經過一段特別平坦的山路時,正在側步走的龍客布突地一把拽過要從中間通過的上官雲塵,怒聲喝道:“你小子不想活了?”
上官雲塵被拽得一個蹌踉,差點沒摔進旁邊的懸崖去,不由有些惱的看着他。
另外幾人也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客布狠狠的瞪了上官雲塵一眼,這就伏下身去,輕輕的抹開剛纔上官雲塵要落腳的那地方。
一層薄薄泥土一被抹開,首先看到的一層油氈紙,下面支着竹蔑,竹蔑下面赫人是一個五六米的深坑。而更讓人生寒的是坑裡面然豎着無數削得無比尖利的竹子。
不管是人,還是野獸不慎失足掉落坑中,鐵定就是十死無生!
衆人心中都是一寒,上官雲塵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因爲剛纔如果不是龍客布拽了他一把,這會兒他肯定已經掉下去被那些塵竹插得腸穿肚爛了。
龍客布小心的把土又掩回去,這才站起來瞪着幾人,“別再自以爲是了,緊緊的跟着我,不然一會兒中招之後,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些陷阱雖然是我親手所挖,但我絕不會負責的!”
幾人心中一稟,面面相覷,再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往前又走了十來米,龍客布又指着一個看起來毫無異常的地方道:“看到沒有,那裡有一個捕獸夾。別說是山豬,就是一頭大象的腿都能剪斷!”
大家順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看出了隱藏在乾草下的一個圓形的捕獸夾,直徑約有六十公分,兩邊的鋸齒無比的鋒利,如果人誤踩上去,一條腿肯定就要當場報銷掉。
看到如此恐怖與殘酷的陷阱,大家別說掉以輕心,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跟着龍客布一路朝前走,一路連續不斷的心驚肉跳,因爲這條隱約可辯的山間小路簡直就是一條閻王路。
五步一坑,十步一個陷阱,只要一個行差踏錯,那就是萬劫不復。兩公里不到的丁點兒路程,走得嚴小開等人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好容易,終於到了國界,邊上的野草堆裡豎着一個彷彿如墓碑一樣的石碑,一邊寫着中文,一邊寫着南越文字。
顯然,這裡就是真正的分界線了。
過了界碑再往前,龍客布的腳步就快了起來,別看他已經七老八十,老態龍鍾,可是行走在這樣的山路上,腳步卻異常矯健,兩袖生風,比在平地上還更穩。
看見他這樣走法,大家終於長出一口氣,因爲不用說都知道,這裡不再有陷阱機關了。但大家仍然不敢放鬆警惕,因爲就算沒了陷阱機關,卻仍然有數不清的地雷,稍一不小踩中了,那就可能被炸成碎片。
嚴
小開跟上龍客布,忍不住低聲問:“哎,老傢伙,你們弄那麼多陷阱在那兒,就不怕別人誤踩嗎?”
“誤踩?”龍客布冷笑一聲,“誤踩就是活該,我們在界碑前面豎了警示標記,仁沙屯山寨禁地,擅闖者生死自負。而且再往前一點也註明了這地方屬於混合雷區,敢上來的,那都是找死之輩。既然他們想死,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成全他們。”
嚴小開:“那萬一是你們山寨裡的人中招呢?”
龍客布一邊走,一邊冷笑道:“絕不可能,每一個陷阱前都有我們苗族獨特的記號,苗民們一看到這個記號就知道這地方有陷阱,肯定會饒行的。”
嚴小開恍然,然後不再多問。
龍客佈道:“你小子是不是在心裡認爲我是個很殘忍冷酷的人?”
嚴小開攤手,“我沒這樣想,但你要承認,我也沒意見!”
龍客布笑了起來,“嘿嘿,你這樣想也沒錯!我做人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讓他吃屎!”
嚴小開:“……”
龍客布越說越來勁,笑聲也變得更加狂放,“那狗日的黃勇平,不要讓抓到他害了我女兒的證據,否則我一定將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凳子坐!”
衆人心中巨寒,這個變態的老瘋子!
在天邊的最後一絲光線將要消失的時候,龍客布終於領着衆人來到了一座高山頂上,指着下面道:“嚅,那夥人就在那裡。”
大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下面的山谷中確實有人居住的跡像。
一道木頭加鐵絲交織而成的圍欄將山谷圍了起來與外界隔開,目光越過圍欄首先可以看見裡面是一座建築物,建築物的側邊有一個巨大的棚子,不過這個棚子並不是用塑膠薄膜搭建的,而是用藍色的半透明玻璃鑲合着不鏽鋼制鑲制而成,棚子的外面土地全都開了荒,種着整齊的植物。整個植物研究所佔地約有十幾二十畝,面積極大。
嚴小開拿起從吉譜車拿來的望遠鏡,對着下面仔細觀望起來,透那些藍色玻璃,隱約可見裡面擺着一層層的架子,架子上擺放着密密麻麻的花盆,盆中栽種着顏色鮮豔的花朵。
這是……一個花木場?
花場怎麼會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這些花農怎麼又會持着武器呢?
嚴小開心頭疑惑,這就把望遠鏡遞給了上官雲塵。
上官雲塵看了,又遞給另外兩女,看過之後,通通都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顯然他們和嚴小開一樣,都感覺莫名其妙,這怎麼會是一個花木場呢!?
嚴小開和另外三人交換個眼色,見他們點頭,這就掏出了手槍遞給完顏玉,因爲上官兄妹已經人手一把衝鋒槍了,只有完顏玉沒有武器。
完顏玉並沒有接,而是問道:“我用了,你呢?”
嚴小開將龍客布身上掛的短刀一下就搶了過來,“我用這個!”
龍客布立即就張嘴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完顏玉這才接過了他的槍。
嚴小開這就對龍客佈道:“老傢伙,你呆在這兒,我們下去。”龍客佈道:“你們……真能搞掂?這些人來路不明,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啊!”
嚴小開笑道:“搞不掂,你就來給我們收屍唄!”
幾人狂汗,這個笑話真的不是那麼好笑啊!
交待完之後,嚴小開等人就順着小道往往的下山。
這個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下面那個研究所的燈光也已經亮了起來。
龍客布
已經說了,這一片到處都是地雷,稍一不小心就會中招,所以嚴小開等人沒敢走別的地方,只能順着有人走過的小路緩慢又謹慎的匍匐前行。
花了足足二十分鐘,他們才從山上下到山谷之中。
抵達研究所外圍的時候,幾人警惕的遊目四顧,發現周圍並沒有人把守,顯然是荒山野嶺的住慣了,這些人都麻木起來了。
側耳細聽,裡面隱約聽到裡面有人在大聲說笑的聲音,隱隱的仿似還夾雜着小孩的哭聲與女人的尖叫。
一聽到這個聲音,四人心頭立時一緊,因爲龍客布爺孫倆的猜測沒有錯,龍王的媳婦與兒子恐怕真的是被這夥人抓來了。
四人互顧一眼,嚴小開就首先靠近了那道圍欄,觀察一陣,確定不帶高壓電什麼的,這才小心的用力扳開一個窟窿,從中穿了過去!
另外三人也很有默契,尾隨緊跟而入,動作輕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從圍欄穿進去後,首先抵達的是那個大棚,雖然知道人都在那棟建築物裡而,但嚴小開還是決定先到大棚裡面去看個究竟。
繞着玻璃大棚,終於在後面找到了一扇門,門並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
幾人警惕的揚起槍,指着裡面,造型很有種特種步隊的架勢,不過很可惜,大棚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嚴小開這就大膽的走了進去,剛進門,一陣濃郁的花香便撲鼻而來,擡眼看去,發現昏暗的光線下,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花兒,有黃的,有紅的,有藍的,有青的,有紫的。有的已經結出了果實,有的正在綻發,有的含苞欲發,有的還在結着花蕾。
仔細的看過之後,衆人又驚訝的發現,大棚內種的植物雖多,開的花也顏色不一,可是那葉子和形狀卻是同一種屬。
嚴小開疑惑的從高大的花架上搬下一盆花,藉着窗外微弱的光線仔細的觀察一下,發現有這棵花上有一個橢圓形的果實,果實上已經被劃了幾刀,液汁已經從裡面滲了出來,有的已經幹了成了黑色,有的創口上還在滲着白色的液汁。
看到這個果實的時候,嚴小開心頭突地一醒,低呼呼道:“罌粟!”
三人趕緊湊了上來,運集目力去看他手中的植物。
只看了幾眼,上官五素就點了點頭,把聲音壓得極低的道:“不錯,我在學校裡看過植物標本,這就是罌粟。這些通通都是。”
嚴小開也恍然大悟過來,“我明白了,他們做的事情和龍曉雨的基本差不多,用這個恆溫大棚培育出花苗,然後移種到外面,進行大量的繁植!”
上官雲塵道:“我說這些人怎麼神神秘秘的聚在這裡搞花場呢,原來是種這些害人的東西。”
嚴小開道:“看來那老傢伙說對了,這些恐怕真不是什麼好人。”
幾人正要出去的時候,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張長長的桌子,桌面上擺放許多的刀具,小桶,試管,燒瓶,玻璃杯等等,顯然這些就是採毒製毒所用的工具了。
在長桌的側邊,還有一個大型的烤箱,箱子旁邊放着一堆像板磚樣的黑色膏狀物,無疑就是新鮮出爐的毒製品了。
這一堆的膏塊高得像小山一樣,每一塊都重達五百克以上,這一大堆東西如果賣出去話,肯定能給這些人帶來無法估值的暴利,但同時也會害死無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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