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俏,你這樣唱不好聽的。”楚涔用她那輕柔的語氣告訴我,眉頭卻緊皺着。
“好,我不唱了。”我意識到自己吵到她了,便沒唱了。
其實我覺得緣分挺妙的,我幾乎沒和楚涔分開過,我們初中一個寢室,高中一個寢室,到了大學還是。
……
想着天氣熱,我就把劉海用卡子卡住了,是一個小兔子髮卡,我一直很愛。
但不知道爲什麼,楚涔要用一種讓我很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我,嘴裡還含着笑,湊過去和另一個室友朱褚說着。
我並沒有理她們,諸如此類的事很多,好像也習慣了。
楚涔又會如往常一樣拉着我的手去食堂吃飯,笑的是那樣溫和,我搞不清她,是怎樣的心理。
下樓時,她總是會瞧一瞧我的衣服,然後笑眯眯的評價道:“喬俏,你這樣穿不好看的。”
就像一隻可愛無公害的小兔子那樣,清純動人,說起話來也軟聲細語,讓你生不起氣來。
聽課時,我拿着本子記錄着老師講的重點,還有一些解題的思路,很認真的抄寫着,沒有任何懈怠。
楚涔一隻手託着腮,一隻手戳着我手臂,我不知意義何爲,然後她就嘟起個小嘴,望了眼老師,“你抄的這麼認真幹嘛?老師又不會喜歡你。”
我無奈的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因爲她總會有一套理論來反駁我,我懶得和她爭。
今天剛好楚涔生日,她邀我去酒吧給她慶生,語氣是那麼的柔和,我同意了,畢竟她平日裡待我也好,只是有時候陰陽怪氣。
進去之後,形形色色都是人,太多生面孔,不是很自在。
各種眼神向自己拋來,也感覺到了壓迫,其中有個熟悉的面孔,我和楚涔都認識的,皎執,是個約稿平臺的老闆,經常去他家平臺和人交易,就認識了。
“你好!皎老闆。”我出於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他也微笑着點頭回應我,雖然笑的讓我感覺毛骨悚然。
周圍一罐又一罐的啤酒,中間桌子上放了個大蛋糕,楚涔也要我坐上來,我也沒客氣,遞上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就坐了。
我爲楚涔插上蠟燭,點燃着蠟燭,爲她唱着生日歌,看着她笑的好開心,眼睛彎彎的,臉上映出的全是喜悅。
我們一起舉杯爲她慶祝,看她許願,說着感言。
她突然望着我,眼睛裡帶着些許感動的淚水,“喬俏,謝謝你一直的陪伴,這個生日有你很完美。”
楚涔說完還俏皮的向我比了個心,我也回贈過去,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好像第一次這麼感謝我,我很不習慣。
隨後她遞了杯蘋果醋給我,怕我等下吃蛋糕的時候會膩。
我觀察着這杯蘋果醋,發現並沒有異樣,也就喝下了,剛抿兩口,就發現味道不太對了,苦味偏多。
來不及思考,視線就變得模糊,全身發軟,我才意識到中藥了。
楚涔架着我,嘴裡還不停唸叨着:“喬俏,別怪我,這杯飲料是皎執親自熬的,稠的很,放了很多劑量,你千萬要扛過這一劫。”
我現在只知道,此刻的眼皮正在打架 ,我極力地控制着它,眼睛裡也有淚在打轉,那種無助感,那種背叛感,全在這一刻爆發。
“爲什麼是我,爲什麼是我。”我喃喃自語道,就好像在說着笑話。
使勁抓着楚涔的外套,希望她救自己一命。
可是她甩開了我的手,還瞪了我一眼,和平日裡的溫柔可人完全兩樣。
我滿腦子都是快逃,可這身子又能讓我拖到哪去,最終還是被皎執一路拖到套房前了,這一路都沒有人管,也沒人理睬,爲什麼這個世界變成這樣了。
在他準備轉動鑰匙的時候,我發誓,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連跑帶爬地衝進拐角,就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夏今。
他也只是在轉角處吸菸,並沒有注意到我,可我身邊只有他了,在我被發現前,扯着沙啞的嗓子喊:“救救我,求你。”
可那聲音太小了,小到不足以令他回頭,可我期盼着,在我被拖走的前一秒,他能回頭看看。
我真的太虛弱了,到最後也沒看清他回頭了沒有。
我拼命地甩動着雙腿,使勁地抓着門邊,還是沒能抵過皎執的力氣,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這個小娘們,倒還挺倔,有個性,我喜歡。”皎執用看獵物的眼神看着我,眼裡淨是得到手了的快樂。
“我當初就看上你了,只不過一直在和楚涔談價錢,你知道嗎?她把你陷害了!又把你賣了!”他撫摸着我的下巴,動作粗暴,但嘴巴卻沒有停止。
“你也是單純,這麼漂亮一妞兒,怎麼就被她控制的死死的。”一邊說一邊把我丟在牀上,用牀上自帶的手銬把我的雙手雙腳緊緊的固定住了,動彈不得。
皎執的臉越湊越緊,讓我犯惡心,我用盡力氣往他臉頰上咬了一口。
“啊啊啊……痛啊,臭biao子鬆口。”
我還是沒有鬆口,反而越咬越緊,把所有的委屈全部發泄在這肉裡。
他使勁地掐着我的脖子,我也沒鬆口,甚至改用兩隻手掐着我的脖子,我依舊沒有鬆口,我只想着,要讓他付出代價,必須是慘痛的代價。
“喂!有人嗎?開一下門!爲什麼這裡面有這麼大的叫聲。”
“誒!前面那個服務員,快!快去報警!裡面可能有危險。”
我好像聽見了,好像得救了。
我的身體慢慢的沒有了感覺,我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是呼吸非常困難,好睏,好想睡覺。
“呼……”我喘息着,從夢中驚醒過來,非常驚恐的望着周圍,努力的蜷縮着自己。
突然又在夢中經歷一次,那種恐懼感蹭蹭蹭的往上漲,太可怕了。
我摸着自己的脖子久久不能緩過來,就這樣呆坐在牀上凝視着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手錶正在有規律的轉動着,而我在靜靜等待天亮的那一秒。
我咬着手臂,發泄着,眼淚也流淌着,一滴又一滴的劃過我的臉頰。
我承認,抑鬱症又復發了,所有情緒都來了,滿腦子的往裡面湊,感覺頭要炸了,人也不是自己了。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讓我全身上下都糟透了,我沒辦法思考了。
停止!停止!停止!
我發了瘋一樣跑進浴室,開着花灑,衝着全身上下,不知持續了多久,我的心才平靜下來,人也冷到不能再思考。
我哆哆嗦嗦出了浴室,呆呆的躺下了。
那一刻,我已經麻木了,額頭也發燙着,沒有意識。
第二天早上,我才冷靜了下來,才反應了過來,睜眼一看,發現是在醫院裡。
表妹一大早就發現我全身發燙,就急忙跑去告訴姨媽姨夫,然後我就被姨夫揹着上了車,送進了醫院,燒到了將近40°。
我聽着表妹說,腦子裡也完完全全沒印象,可能燒太久了,睡迷糊了。
“姐,你這怎麼了?”表妹非常擔心的問我。
可我現在不想說話,只是盯着電視劇,卻未看進半分。
“喬俏啊!你這搞得我們怎麼和你爸媽交代喲!”姨夫憂愁的看着我。
“喬俏,你爸媽在往這趕的路上,你可別讓他們擔心了。”姨媽輕輕撫着我的手背,眼裡盡顯着對我的擔憂。
我只好扯出一個微笑,安慰道:“輸了液好些了。”
爸媽要來了嗎?又該讓他們擔心了,我真是不應該。
我又開始自責了。
在吊瓶快要打完的時候,爸媽來了,很匆忙的趕來了,他們的臉上滿是擔心。
好久都沒有仔細端詳過爸媽了,他們老了好多,女兒都這麼大了還不讓他們省心。
“喬俏,沒事吧?好點了嗎?也不知道燒退了沒有。”
“醫生!醫生!”
我媽坐在我牀邊,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問我,轉頭又着急的去找醫生了。
“唉!小喬,爸爸也不知道怎麼能幫助你,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
“從小就沒管過你,也沒教過你什麼,都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
爸爸像個小孩一樣,竟流起了淚,我記得爸爸不怎麼哭的,每次哭的原因都是因爲我。
“爸爸,不怪你,我只是感冒拖太久了。”
我只能裝作輕鬆的去僞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