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飄飄,內容,卻分外驚人。
有那麼一瞬間,溫辭甚至都開始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知道他們所計劃的所有事,事無鉅細。
他知道,所以,他在警告他。
不是玩笑,也不是示威,是絕對意義上的警告。
雲姒是他的底線——他在傳達着這樣的信號。
絕對,不容侵犯。
溫辭猛地咳嗽幾聲,無形的神壓太過強烈,叫他猛烈咳着,絲絲魔氣,從指縫中逃竄。
腥甜的血腥味,從喉管處傳來,他擡眸,氣息不穩,呼吸壓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來這,就是爲了說這些廢話麼?”
力量壓制太過強烈,他的嘴上卻不輸,“還有別的事麼?沒有的話,好走不送。”
面前的男人,淡淡地望着他。
他當然知道他不喜歡他,他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喜歡。
目的已達成,他轉身,離開。
那無形的壓力,隨着他的離開而漸漸消失。
他一無所知,甚至隨心所欲,神威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五臟皆損。
關上門,溫辭爆發出了更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臟器震顫,彷彿都要從腔體內嘔吐出來。
他彎下了腰,單手撐着牆,脖子青筋暴起,充血,溫熱的血液緩緩從鼻道滲出。
明明那個人都沒做什麼,就已經讓他損了氣,傷了神。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着,死死壓抑體內瘋狂翻涌,回頭,血眸一剎那間,顯現。
陰冷,無常。
…………
……
回到房間,天還是陰的。
陰天,陰雨綿綿,太陽好似不會出來了,一直藏着,掖着,久久不肯露面。
下着雨,氣溫也低了些,藺霆牧將空調溫度調高,然後,輕手輕腳地上牀。
掀開被子,把還在睡的人兒小心地抱在懷裡。
摸摸她睡得紅潤溫暖的臉頰,他的手指是涼的,他一摸,她就感覺到了,閉着眼睛,下意識轉身。
靠在他懷裡,迷迷糊糊:“你去哪了?是有事嗎?”
雖然累,又困又累,但她還是知道他中途離開了一會兒的。
熟悉的氣息又回來了,她親暱地貼着他的下頜,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男人抱着她,輕輕地撫着她的發,低聲:“沒事,有點口渴,去喝水了。”
她睡着了,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這般說,她便信了,嗯嗯哼哼了幾聲,便沒再說話。
他回來了,她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什麼也沒察覺到,眼睛沒睜開,也沒看到男人那明顯有些沒有安全感的模樣。
他沒再說話,只慢慢地,抱緊她,小心又小心,像是在抱什麼易碎的娃娃般,想要抱緊,又怕把她吵醒。
珍貴的人兒,世間只有一個,絕無替品。
他自然要小心的,守着她,不能叫旁人傷害她半分。
他也不知道自己隱隱的不安感到底從何而來,明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也還好好地,在他身邊。
但——
說不出的不安感,在變得強烈,毫無緣由,他甚至說不出是爲什麼。
警鈴在響起,未知的危險似乎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