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吳亮愣了一下退後兩步,輕輕的把門關了起來。
方細水被鄭逐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掙扎了站起身來, 跑到門口, 打開門, 讓吳亮和醫生進來。
醫生說鄭逐流是因爲感冒了, 下午又出汗,還沒有及時處理,所以寒風入體。好在他身體強壯, 今晚打個點滴,在吃點藥, 兩天就好了。
吳亮被鄭逐流叫回去睡覺了, 守着鄭逐流的重任就落到了方細水的身上。
醫生教了好一會兒方細水該怎麼換藥, 纔跟着吳亮離開。
雖然方細水大概學會了,但是醫生也沒有離開酒店, 而是被安排到了另一層樓去住,就害怕方細水到時候弄不清楚。
可能是因爲剛纔已經睡了好一會兒,鄭逐流現在絲毫沒有睡意,整個人都格外的精神。
他倒是舒服,可苦了方細水了。
方細水趴在牀邊, 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打得不亦樂乎。
鄭逐流躺在牀上, 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偶爾轉頭看一下方細水, 發現她的眼睛要閉在一起了, 就咳嗽一聲。
這樣下去兩三次,方細水就被折磨得精神崩潰了。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 到了凌晨兩點的時候,方細水終於扛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鄭逐流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見方細水沒醒,就隨手拔了自己手上的針,下牀把方細水抱到了牀上,自己則是去了一旁的沙發。
看在你幫我找到了我想找的人的份上,就對你好一點了。
兩人睡着之後,方細水的靈從身子裡面坐了起來,看到自己躺在鄭逐流的牀上,嘴巴都驚訝得合不起來了。
鄭逐流倒是很淡定,拉着方細水就往鬼校走。
“去找趙安,我有事情想要問他。”
聽到鄭逐流說,他又要去找趙安,想到昨晚鄭逐流那種魔怔的樣子,方細水突然有點害怕。
她加快步子,跑到鄭逐流的前面:“你別那麼激動,這樣對你身體很不好的。”
鄭逐流想了想,點頭。
“你剛纔這麼整我幹嘛,害得我都不能早點睡覺,困死我了都。”
鄭逐流撇嘴:“哪裡整你了,你可是第一個睡我牀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我對你算是很好了。”
方細水沒有說話,有時候鄭逐流對她是挺好的,但是大多數時候都不好啊。
看到方細水陷入沉思,鄭逐流把自己的臉靠了過去:“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方細水的臉紅了紅,把鄭逐流的臉推遠了一些。
“對人好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到底會不會對人好啊。”
鄭逐流攤手:“我不會啊,我從來沒有對別人好過,我不知道爲什麼要對別人好,又該怎麼對別人好。”
方細水給了他一個白眼:“那你還說你對我好。”
“他們都是這麼說的,說我對你好,還說我喜歡你。”
喜歡你這三個字從鄭逐流的嘴巴里說出來,方細水心裡一跳,臉越發的紅了起來,背上也有了一些毛毛細汗。
方細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搭話,過了一會兒鄭逐流發覺有些不對,轉過頭來,看到方細水的臉紅的有些不正常。
他朝着方細水走了兩步,用自己的手碰着方細水的額頭:“怎麼了,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方細水的額頭只有淡淡的暖意,靈是不會發燒的。
鄭逐流只感覺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嚇得他立馬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他轉身,大跨了兩步,走在前面。
“我不知道怎麼是喜歡一個人,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方細水跟了上去,有些不相信的開口:“你都這麼大了,而且拍過那麼多感情戲,怎麼就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了。”
“我很少拍感情的,每一次拍感情戲我都會找人來教我表情和眼神,我真的不會。”
方細水皺了皺眉,輕聲開口:“喜歡一個人就是想時時刻刻都看到她,捨不得她受傷,捨不得她傷心,也容不得她和別的異性有過多的接觸。”
鄭逐流偏頭:“那你喜歡過別人嗎?”
方細水搖頭。
鄭逐流笑了一下,拉着方細水的手:“那不如你教我怎麼喜歡一個人,不如就先從喜歡你開始?”
方細水只覺得自己的掌心燙得厲害,她和鄭逐流手也拉過了,背也背過了,不如先訓練訓練讓他喜歡自己?
“你也沒什麼選擇,畢竟我們兩個手也拉過,我也背過你,別的男人應該也不會要你了,你也只能教我喜歡你了。”鄭逐流說着,手上的力道越發的大了。
鄭黑鬼和常諾在押一個厲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鄭黑鬼突然就覺得自己心裡甜甜的,就像是有蜜要溢出來了一樣。
他突然好想見到方細水,他想拉她的手,想要擁抱她,想要保護她,想讓她再也不會受到傷害,想讓她只屬於自己。
他好像,突然之間就喜歡上了方細水。
察覺到鄭黑鬼有些不對勁,常諾叫了兩個鬼司看着鄭黑鬼,防止他出什麼事情,自己則是壓着厲鬼回地府。
方細水和鄭逐流到了鬼校門口,方細水掙脫開鄭逐流的手,朝着鬼校裡面跑了去。
門口守着的鬼司已經認識鄭逐流了,看到兩人的動作,嘿嘿的笑了兩聲,問兩人是不是在談戀愛。
鄭逐流覺得按照他們兩個這個樣子,好像算是談戀愛吧,這般想着,就點了點頭。
趙安雖然被方細水嚇了一跳,但是還是按照往常一般來上課了。
地府是有十八層地獄的,但是那裡沒有傳說中的酷刑。
生前作惡多端的厲鬼在走投胎路過黃泉路的時候會陷入極其痛苦的幻境當中,在那裡面,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一件一件失去,親人也一個一個的離開。
要是他們沒有在鬼校讀書,下輩子可能成爲牲畜,也可能身世智力什麼的都出問題,亦或者家庭不幸,後人不孝。
在鬼校讀了書的人,按照他們生前作惡的程度,會給他們讀書的時間,考試的分數打折扣。
最狠的是,十年當一天,十分抵一分。
趙安應當是知道這些規矩的,所以他不敢缺課,只想着每天都來上課,讓下輩子的自己沒那麼悽慘。
方細水找到他的教室,把他叫了出來。
因爲方細水的身份,趙安也不敢反抗。
看到鄭逐流的時候,趙安的身子明顯的抖了抖。
鄭逐流上前來,揪着他的衣領:“誰指示你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只給我打電話,讓我在夫人的車子上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