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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面不歡而散,但至少水世清也知道自己眼下是暫時不可能操控得了水雲卿。而水雲卿出了廳門後不遠在迴廊轉個彎時,就被一個端着點心茶水的小侍從猛地一撞,原本一身清雋青衣都被茶水潑溼了,那點心甚至還翻到了他的身上弄髒了整個下裳。
“啊,公子……”小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害怕的跪下連連叩頭,“奴不是有意的,請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見他如此,水雲卿也懶得和一個小侍從計較,可他一身髒污,又顯然不適合直接出門,小侍從只得惶恐地提議帶他去換身乾淨的衣服。水雲卿對水家熟門熟路自然不用他帶路,揮揮手讓他退下,而此時還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藍欣則對着水世清勾脣笑道:“這小侍倒是機靈……”這意外原本就是她們安排好的,待水雲卿換衣服時,自然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等着他。
但水世清老奸巨猾,她自然不認爲藍欣這句話是無的放失,略一琢磨便品出了味來,就見這撞了水雲卿的少年眉目清俊,脣紅齒白長得確有幾分姿色,尤其他梨花帶雨地跪地哭求時的姿態更是楚楚動人,水世清知道她是對他有了興趣,頓時暗中對身後的僕從使了個顏色,隨即對着藍欣討好而諂媚地道:“這少年只是一個下人,難得藍小姐有興趣,倒是他的福氣。”她附耳過來低語道,“我現在就把他帶過來給小姐請安如何?”
藍欣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不置可否,心裡卻道,這個水家主果然是個知情識趣的,要知道方纔被水雲卿和他身邊的嬌媚少年這麼一氣,她心底裡早就一團邪火無處發泄,明明是兩個尤物,偏偏對她如此不假辭色,簡直不識好歹。
她在男人中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利的,何曾被人這樣甩過臉子,自然心中極爲不悅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如今水世清主動示好,又送了個清麗的小美人過來,顯然是想要安撫她讓她消氣,這份好意她自然也能讀懂。
“也好,不過說起來我的這位未婚夫也該受些教訓了……”她嘴角泛起一抹陰冷而深沉的笑意,“希望以後他能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事才該做。”
水雲卿生長於世家,從小受到貴族教養,禮儀周全,自然不願意一身狼狽的走在街上甚至回去見錦瑟,不過他同樣心思細膩,也略懂得一些豪門世家的隱秘骯髒之處,這侍從方纔撞上來的角度頗爲巧妙,顯然是存心要讓他不得不去換身衣服,而以他的身份,最多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因此就算是爲難了他也是毫無意義。此時鳳五和他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對經,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倒是泰然自若的去了廂房,即水雲卿曾經還在水家之時的住所。
水雲卿在水家曾經的住所是一棟精緻的閣樓,雖然佔地不大,但擺在其內的桌椅牙牀都十分精巧唯美,首飾盒內的物件也都是價值不菲,閣樓外更種着爲數不少的奇花異草,看着裝潢擺設都十分精緻的房間,粉色的紗帳和窗幔,鳳五嘖嘖稱奇道:“你的閨房還真不像你,都沒有你這個人這麼冷清啊。”
水雲卿愣了愣,隨即搖搖頭淡然笑道:“裝模做樣給人看的罷了,若不如此,怎能讓有些人看輕我?”他也是有成算的人,自然平日裡會刻意的表現出自己普通男人家的一面給人看,不過如今倒是完全不需要了。
這閣樓和院子他雖然不常回來,但侍從下人們卻還是不間斷地在打掃清理着,眼下他們看到公子帶着朋友出現了也並不吃驚,畢竟水雲卿平日裡也習慣了神出鬼沒,而且水家的一些隱秘也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過問的。
事實上水雲卿和鳳五兩人都知道水世清和藍欣必有所圖,鳳五此時很是不滿,他一力勸說水雲卿儘快離開不要多留:“明知道這是陷阱你還要跳進去,你就非要以自己爲餌?”
“不如此,她們就會轉頭派人對付妻主了。”水雲卿很清楚水世清這個人,若說她剛纔對自己束手無策,只能暴怒應對,不如說她是在刻意讓自己輕視她,“水家既然之前能派人上門送帖子,就是在暗示他們掌握着妻主和我們在京城內的一舉一動,若是我不上套,下一步他們就是要直接去找妻主麻煩了。”
鳳五頓時語塞,他知道水雲卿說的沒錯,只覺得胸口一陣意氣難平。
此時的藍欣正表情冷靜的從先前撞到了水雲卿的侍從少年的身上爬起,那少年渾身赤/裸地癱倒在廳中的桌上,渾身一片青紫和狼藉,腿間更有可疑的白液流淌着,他雙眼迷茫,身子微微顫抖喘息,竟是剛被破了身的樣子。整個廳內此時已是空無一人,顯然水世清特地清場只爲讓她盡興,待得裡面的聲音漸漸平息後,她方纔恭敬地靠在門邊,低頭道:“藍小姐,一切準備就緒,就待小姐過去了。”這顯然是個信號,提醒藍欣可以出面去見水雲卿了。
藍欣點點頭,她三兩下將衣物穿戴整齊,轉頭看了眼正柔順地從桌上起身,一臉嬌羞的試圖用被撕碎的衣裳遮蓋身子的侍從少年,嘴角輕輕一展,卻是索然無味地搖搖頭,這些年這般柔順的美人她玩得太多了,若非她方纔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她也不會臨時的逮着這麼一個小侍從過來發泄。這少年姿色在她看來不過中上,若非是個乾淨的處子她根本都懶得碰一下,不過用來發泄邪火倒是正好,剛纔的時間雖短,但這侍從少年顯然十分配合,閉着眼任由她扒光了衣服予取予求,在他的身上發泄肆虐着,身後也沒有哭着鬧着要什麼名分。想到這裡,藍欣倒是對他有了幾分滿意,不過這滿意卻不足以讓她把他帶回藍府,眼下暫且消了火的她不由地又回想起水雲卿和鳳五兩人那種輕蔑高傲的眼神,俊美清高的神情,幻想着將如此的男人壓在身下的情形,一時間倒是對他們兩個的興味更濃厚了。
玩過了小家碧玉,就會更想要征服那兩個帶刺的玫瑰,顯然經過這一場,水雲卿和鳳五是讓她更有興致了。在聽到水世清的聲音後她轉身即走,看也沒有看身後驚慌得滿臉哀悽的侍從少年,顯然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只是平白地付出了身子伺候了一場眼前的貴人而已。走到門口,水世清看着藍欣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善解人意地問道:“藍小姐對剛纔那個奴才可還滿意?”
藍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現在可是對水公子的興趣更大。”
水世清一怔,隨即心頭一喜,連連應聲:“這是犬子的福氣,藍小姐這邊請。”
此時的水雲卿已然進了閣樓,鳳五則站在門外,要知道這些水家的人他一個都信不過,自然只有親自提他看守門關。可不消片刻,鳳五整個人便從懶洋洋的狀態變得神色鄭重起來,此時閣樓周圍變得一片安靜,幾乎無絲毫人聲,可鳳五卻沒有掉以輕心,他微微弓身,擺出了防備的姿態緊盯着各處,直到幾個黑衣女子步履輕捷地從周圍圍繞了上來。
看到她們鳳五的瞳孔募地一縮,因爲他從這十幾個人的身上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息,像是剛剛殺了人,顯然這些人絕非是普通的武林高手,雖然只是靜靜地站着,卻令人感覺到鐵血之氣撲面而來。
在多年暗地的經營和謀算中,如今水家的死士和暗衛大多都控制在鳳仙的手中,哪怕他現在卸任,卻還是隱隱留下了一些後手,這也是鳳五之所以今日會跟隨水雲卿的緣故,關鍵時候可以讓他用手中的密令指揮水家死士,可眼前的這些人,分明不是水家的,那麼到底是誰派來的簡直不言而喻。
“藍家……”他微微皺眉,手中卻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這是他貼身潛藏的,以前他剛剛成爲鳳仙手下的殺手時,便最擅長在牀第之歡時取人性命,哪怕是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敵不過這種殺招,要知道女子在高/潮的瞬間是最無防備力的也最容易讓人得手的,何況鳳五最擅長精通合歡之術,可以輕易地讓女子動情乃至到達愉悅的頂端。後來他武功漸長,倒是無需如此費力,往往只需要一個媚眼便可以在談笑間重傷對手,可眼下這些藍家死士分明是有備而來,各個功夫精湛,下手狠毒。他武功雖然不弱,卻做不到以一敵十,何況這些手上沾血的女子不會顧忌他的美貌,更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道理。但即使如此,鳳五也沒有退縮的道理,他迎面而上,朝着水雲卿的房內看了一眼,黑色的身影飛掠而出,很快地便和這些藍家死士混戰在了一起。
這些藍家死士對鳳五並不輕敵,她們得了主人的命令不得傷他性命,卻必須要通過打傷他方能將他拿下,因此出手間並不草率,只是藍家的死士在和他對峙的過程中並不輕鬆,甚至無數次吃虧。
眼前的男子明明容貌妖嬈而漂亮,可那冷漠的面孔以及那鋒利的讓人心寒的氣勢甚至匕首上浮現的銀白鋒芒,都讓她們驚顫,她們根本想不到區區一個男人居然可以周旋遊走她們手下支撐半日不倒。
“藍小姐。”遠處的水世清正和藍欣站在一處高臺上遠遠望着不敢靠近,“這男子是以前我們水家一個分支的屬下,武功倒是不弱。”
藍欣卻是胸有成竹:“不必擔心,他敗局已定,現在不過苟延殘喘罷了。”
果然,被人多勢衆的圍堵之下,鳳五很快陷入下風,但他畢竟曾爲殺手,戰鬥經驗十分豐富,面上卻並無焦躁之色,甚至都沒有一聲求救。
這樣的人物想要脫離水家跟隨水雲卿,讓水世清這個家主心中複雜無比,滋味繁雜,但藍欣卻是又驚又喜,眼中閃動着貪婪的光芒,這男子容貌嬌媚而妖嬈,偏生又冷着一張臉,帶着幾分傲氣,這樣複雜的神情交織在一起,讓藍欣越看越有味道。
她拍了拍掌讚道:“此人不錯,是可教之才,我很中意,等待會被擒住之後,我要親自調/教。”她語氣十分平緩,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淫邪。
對一個世家貴族來說,收個嬌豔美貌的小侍並不難,可難得是此人還要會武功,懂得忠心耿耿的保護主子,甚至關鍵時刻爲妻主做任何事。而且這種會武功的男子牀上功夫也往往十分了得,他們體力過人,伺候女人往往能經久不息,身體柔韌最適合暖牀和侍寢。既能保護妻主給人安全感,又能帶來牀底間無上的享受,還長得如花似玉,如此的尤物堪稱寶貝,自然深受不少貴族小姐的喜愛,就如當日寧豐身邊的那個會武的小侍一般,不過他們往往身份低微,而長相美貌的更是十分難得,畢竟長得美的大多少年時就已經被收入房中淪爲禁裔,哪裡有時間有精力學武?可眼前顯然就機緣巧合遇到了一個,藍欣此時看着鳳五就如同看着掌中的寶物,十分的心動。
她的表情落在了水世清眼裡,只是片刻間就讓她明白了過來,她也是個機靈的,當即就道:“恭喜藍小姐,能得如此佳人。”
藍欣也笑了,當然值得恭喜,有了大神醫又有了如此貼身侍從,她在藍家地位從此更加穩固。
待得鳳五被黑衣人終於徹底拿下之時,藍欣和水世清才終於靠近出現在了當場,閣樓內似乎還是一片安靜,也不知道水雲卿是被嚇傻了還是準備着什麼後手,但藍欣手中有了鳳五這個人質,自然頗有底氣,她對着水世清點點頭,口中含了一片清毒丹藥以防萬一,遂從容地預備破門而入閣樓。
正在此時,水雲卿緩緩地踱出了房內,他靜靜地站着,氣質看似溫潤如玉,卻脊樑挺直如竹,一雙琉璃丹鳳眼投射出高傲清冷的意味,而鳳五同樣風雅俊逸,容貌嬌媚卻氣質清豔,毫不遜色於耀眼出衆的水雲卿,這讓藍欣眼眸一動,對他們兩人的興趣更加濃厚了幾分。
看着場中的混亂,他眸光輕轉,卻是掠過了藍欣對着水世清冷聲道:“家主這是何意?”
其實這個問題問了也是多餘,誰都知道水世清故意安排人髒污了水雲卿的衣物,就是要引他回來,而在他換洗衣服的同時,這些藍家死士出現拿下鳳五,而藍欣則直接在他彷徨無助的時候出現,最好是他衣物換了一半的時候,如此更有利於她破壞他的名節,要知道男子的身子若是被其他女人看到了差不多算是毀了清白,再讓一羣人撞破這一幕,水到渠成把事情做成,水雲卿便是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水世清可謂打着一手好算盤,便是他如今的妻主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再要他,畢竟她們都知道水雲卿醫術精湛,用藥沒用,自然只能用更卑劣的手段。
對水雲卿來說,當日他選擇繼承水家的醫術,並非是真的想要成爲水家的家主或者得到什麼權勢,他壓根都不在意水家,完全只是因爲他對醫術毒術有興趣同時也有天分罷了。可是現在,當水家身處嫡系皇族復劈的旋渦中時,而水雲卿身爲水家最出色的嫡系後代又有着如斯的容貌,他便成爲了水家用以聯姻的最佳籌碼和奇貨可居的優勢。水雲卿一向很厭惡這樣,因此他刻意離開水家四處遊蕩,但這次他離開的太久了,連水家都急了,生怕日後制不住他得不到好處,如今連破壞他名節這樣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水世清看他如此清冷的神態,只以爲他是故作鎮定,脣角微揚,有些得意地道:“雲卿,娘也是爲了你好,藍小姐身份貴重,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今日不如就從了她,這裡只有我們水家和藍家的人,就算你再不同意,日後我只要傳出風聲說你在這裡已失身給藍小姐,你說你那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妻主會不會相信你?”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水雲卿面色陰沉,“我已經決定脫離水家,我的婚事自是自己做主,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至於我的妻主這裡我自會跟她解釋,不勞你們費心。”
藍欣一臉無奈地搖搖頭,她走上前來,先是踱步來到鳳五的身邊,看他眉頭微蹙,她眼中不由帶上了幾分憐憫,伸手擡起他的下巴,滿意地端詳着他嬌媚漂亮的容貌,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方纔說我連你的妻主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今夜我就好好地讓你看看,我到底比不比得上。”她顯然是預備強行佔有這個辛辣的小辣椒,卻見鳳五被她的爪子摸着臉,噁心得臉色都黑了,偏偏他雙手被黑衣人反剪着動彈不得,但不妨礙他在她的臉上啐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夢,小爺可懶得和畜生計較。”
藍欣猝不及防地被他一口口水噴在了臉上,當即色變,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勾起了脣角:“沒關係,你儘管放肆。回頭我就讓你和你的公子一起躺在我身下求饒。”
她說到這裡便不再理會鳳五,擡頭對着水雲卿氣度雍容地道:“水公子,我藍欣一片誠心,的確是真心實意想要娶公子回家爲正君。”她嘆了口氣,似乎面有惆悵,“可若是公子執意不允,我也只能用些極端的手段,還請公子見諒。”
水雲卿冷笑一聲:“怎麼,軟的不行預備要來硬的了?”
藍欣微微一笑,面目間難掩得意之色:“我這些藍家死士都是武功高強之輩,我知道公子毒術高超,因此我們也是有備而來,每一個都服了能解百毒的藥物,也是怕公子情急之下做了錯事,耽誤了你我寶貴的春宵一刻。”她越說越不顧廉恥,顯然是要撕破臉皮。
水雲卿卻哈哈大笑了起來:“難爲你們如此煞費苦心,雲卿還真是受寵若驚。”他目光如炬看向水世清:“我今日若是執意不允,又當如何?”
被水雲卿這般反駁,水世清也不想維持所謂的慈愛面目,她指着水雲卿怒聲道:“我告訴你,今日你是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都要乖乖地服從藍小姐。你想要離家,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絕對不會允許你私自脫離水家出嫁,如今既然藍小姐不嫌棄你已經髒了的身子,你就該爲此感恩戴德,現在你趕快滾過來求她消氣。”
水雲卿抿脣不語,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水世春,黝黑色的眸底深沉如水……
“身爲男子,整日裡拋頭露面不知廉恥,也就是藍家不計較你身子不清白,更願意娶你爲嫡女正君,這樣好的親事你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居然還敢在這裡跟我叫囂?”
“好親事?”水雲卿挑起眉梢,瞟了一眼她怒氣衝衝的眉眼,殺機頓起,“既然如此,我今日就讓這門你以爲的好親事變成喪事吧。
兩人視線相交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水雲卿脣角突然扯起一個冷冷的笑容:“藍小姐,好好享受吧。”
藍欣還未做出迴應,身上便突然爆發出與無論比的劇痛,五臟六腑都想被滾油煮熟一樣,迫使她當場失態發出一聲慘厲的痛苦。她驚愕地朝着水雲卿看去,卻發現他的眼眸亮若晨星,那裡頭閃現的不屑,睥睨,像鋼針一樣紮在她的心上。在他給予她的痛苦中,藍欣也終於明白了,原來她們的手段早就被他識破了,甚至根本制不住他。
此時水雲卿又轉眸看向鳳五,沉聲道:“鳳五,可以了,藥效該發作了。”
鳳五咧嘴一笑,險些牽動了傷口,他方纔一個人應付全局實在頗有些吃力,可若是不故意讓這些黑衣人降住,那散在周圍的噬魂香怎麼能夠起效?他迴轉身,朝着身後兩個原本鉗制住他的藍家死士悠然一笑,那藍家死士臉色一變,感覺到他的忽然暴起,不由身形微動,卻還是沒有閃過他突如其來的一腳。
嘭的一聲,兩人被踹飛起來,重重地摔落在地,她們強忍着痛苦,忍受着身上陣陣的疲軟無力,想要用力卻幾次都爬不起來,不由地嘴角發苦,堂堂藍家死士卻被一個男子一腳踢飛,就算是中了藥,這衆目睽睽之下也丟盡了臉面,回去藍家她們恐怕也再得不到重用了。此時的鳳五一改方纔柔弱無助的模樣,他嬌媚而美貌的臉上帶着可怕的煞氣,竟讓水世清看了都是不寒而慄,冷氣直冒。
佩服地看着水雲卿,鳳五揉了揉被捏的青腫的手腕道:“公子,你的毒術可真是更進一步了。”
要知道水世清身爲水家家主,早就將最好的解毒丹給藍欣等人服用以免得他們中招,正因如此,水雲卿纔會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讓他的噬魂香起效,要知道他屋子周圍的奇花異草都是他當年親手佈置的,若是單獨聞着還好,可配合他特別研製的藥液和噬魂香便會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就如現在。對水雲卿來說,因爲他的毒術醫術在江湖上行走不懼不怕是常理,可在水家這個隱世醫藥本家,他卻需要花費更多的功夫周全佈置。而藍欣此時之所以會受到重點照顧,全因她方纔色/欲薰心,竟然摸了一把鳳五的臉蛋所致,鳳五的臉上身上早就被水雲卿做了手腳,碰到他的人付出的代價自然超乎想象,也虧的她事先用得是最好的解毒/藥物,否則現在她早就腸穿肚爛而死。
看着藍欣慘叫連連,水世清早就被嚇懵了,她是場中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人,並非水雲卿手下留情,而是她身爲水家人,又是家主,平日裡身體早就受到精心的藥膳調理,具有不小的抗毒性,並不容易中毒,再加上她第一時間用上了隨身攜帶的由老祖宗單獨給她的唯一的一枚珍貴的解毒丹,這才勉強抵擋住了水雲卿陰損無比的手段,卻也是肉痛無比。眼下看着水雲卿,她知道與其上前給藍欣花上大半天功夫救治甚至還有可能留下後遺症,不如馬上讓水雲卿高擡貴手。
此時她實在不甘心對着水雲卿低頭,這等於承認她這個堂堂家主不如一個後輩兒子,可她別無選額,只得哽着嗓音喊道,“你速給藍小姐解毒,有什麼事稍後再議。”
水雲卿走到她的身前,輕蔑地一笑:”解了毒,再讓你們跟我叫囂?我有這麼傻?”
水世清氣得五臟六腑都疼,她急忙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承諾你,只要你解毒,我既往不咎,並讓你脫離水家。”
水雲卿卻是並不買賬:“家主的口頭承諾我可信不過,還是立下筆墨文書爲證。”他說着,鳳五便已經強自按捺着傷口的疼痛走了過來,將筆墨紙硯丟在了她的面前,笑道:“家主請吧。”
水世清被逼着拿起紙筆,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水雲卿,你知道你今日犯了什麼大錯,你得罪的可是藍家的小姐,藍家的雷霆震怒你可承受得起。”
水雲卿輕描淡寫的翹了翹脣角,笑得冷酷:“我不過是個普通男子,同樣算是被請來的客人,今日藍小姐可是水家這裡受的傷,藍家自然會先找家主算賬了。”
“水雲卿。”痛得趴在地上的藍欣早已面目扭曲,撕下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面具,她咬牙切齒,滿臉怨毒地道,“有朝一日你們別落在我藍欣的手裡,否則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啊……。”最後一聲慘叫,是鳳五一腳踩在她的手上所致,他嫵媚而精緻的臉上此時正展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妖嬈而風情,卻又森寒無比:“剛纔你就是用這隻髒手摸了我一把吧……”他蹲下身,將手中的匕首用力插下,那利刃一把穿過她五指的間隙,嚇得藍欣當場尖叫,渾身哆嗦了起來。其實按照鳳五慣常的個性,他壓根不會廢話,直接一刀廢了這女人的手就是,可惜他眼下顧忌着錦瑟的安危,不願意正面和藍家起太多的衝突,但這筆賬他心裡還是記下了,有朝一日必會親自來拿。
“你……你們竟敢如此對我……”她威脅道,臉色扭曲,原本的美貌更是蕩然無存,醜得讓人不忍直視。
水雲卿好整以暇,慢悠悠的道:“藍小姐此時威脅我,就不怕我轉身即走,讓藍小姐痛到死麼?”
藍欣被他說的一噎,頓時不敢再口出狂言,直到這時,水世清終於意識到,她在外面聽聞關於這個養子的名聲到底有多麼的恐怖狠辣,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一股子恐懼,但她身爲家主,平日裡當機立斷的性格猶在,冷靜了一下,她刷刷下筆,飛快地將水雲卿所要求的幾條包括鳳仙等人的事宜一併寫在了紙上,並蓋上了家主印章,遞給了水雲卿。
鳳五接過,輕輕地吹乾上面的墨跡,這水世清能伸能屈,此時也沒有在言語措辭上耍什麼把戲,生怕延長藍欣受罪的時間,將來遷怒到她的身上,此時她只一臉怒氣地看着水雲卿,卻見他微微笑了一笑:“既然家主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就此告辭。”
水世清愣了一下,隨即暴喝道:“水雲卿,你答應過我的事呢?”看着院中疼地滿地打滾的藍欣,她手指着他顫抖地道,“你竟敢食言而肥?”
水雲卿詫異地看着她:“哦,我沒有說麼?這毒其實就是痛了點,過了一個時辰自然就解了,對了,藍小姐不是自詡身份不凡的世家嫡女麼,不會連一個時辰都熬不過吧,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叨擾水家家主招待貴客了,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金屋藏嬌,指的不是楚蕭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