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邵思琪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小籠包,我有點無奈。我不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想吃,可這會兒她已經跑遠了,我再喊她的話未免有點太過引人注目,周圍都是人。
還剩六個小籠包,吃完後我原本不怎麼餓的肚子居然有點餓了。
我在樓下的小賣部買了兩瓶酸奶一個麪包,進了教室給了邵思琪一瓶酸奶。
“你不是不餓嗎,怎麼又去買了麪包?”邵思琪看了眼我手中的東西,“真是矯情。”
我愣了下,這是我第二次被另外一個女人說矯情:“本來不餓的,吃了兩個小籠包就餓了。”
“一點都不幽默。”邵思琪評價了句,以爲我在講笑話。
我笑笑,沒再跟她說話,繼續看我的書。
下午的時候,李正軍到教室喊我:“書已經到了,你過來拿吧。”
我出了教室,跟在李正軍身後,李正軍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邵思琪,你跑出來幹什麼,回去上課。”
“我過來幫忙,她一個人肯定搬不了,同學間應該互相幫助,我過來幫一下他。”邵思琪說道。
李正軍有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欽佩之意。
我真的被冤枉了,我和邵思琪根本就不熟,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出來說要幫我搬書。可能是她這個人本來就好心,或者單單的只是想要利用這個藉口出來透透氣。
李正軍卻誤會了。
“書就在我的辦公室門口,你們兩個過去吧,我就不跟着過去了,我還有一點事要去處理。”到樓梯口的時候,李正軍跟我說道。
“好,你去忙吧,李老師。”我點頭。
李正軍走了之後,邵思琪鄙視着我:“你跟他差不多的年紀,爲什麼還這麼怕他。”
“這是尊重,跟怕不怕沒有關係。”我說道,“而且我怎麼跟李老師一樣的年紀了?我30歲,他最起碼有50來歲了,被你一說我年紀一下就大了將近一倍。”
“在我眼裡都差不多,都是大叔。”邵思琪無所謂的說道。
到了辦公室之後我才發現書很多,隨意翻了一下,居然連高一和高二的書也有,李正軍真有心,劉媛找的人很靠譜。
“我提着兩摞,你將那一摞抱起來,能不能拎得動?”我問邵思琪。
書一共有3摞,已經用編織袋捆綁好了。
“我拿這兩本。”邵思琪拿起一摞書上面單獨放的兩本書,還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你說幫我拿書,就是拿這兩本書?這還你幫忙嗎,放在我身上就行了。”
“那也是在幫你,要不要我幫你?你不要我幫的話,我就回去了。”邵思琪說道。
“你就拿這兩本書吧。”我肯定邵思琪只是想要出教室透透氣,幫我搬書只是個藉口而已,我沒跟她爭論,提起了另一摞書,回了教室。
看着腳下堆滿的書本,我心又一下忐忑了起來,這麼多書要在四五個月之內看完,真有點難度,我先前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以爲書不多,但沒想到三年的書加起來有這麼多。
得抓緊時間才行。
“大叔,問你一個問題。”正在玩手機的邵思琪突然轉過頭,輕聲跟我說了一句。
“別說話,玩你的手機,不要打擾我。”我正在看書,懶得理她。
“文愛是什麼意思?”邵思琪不管我的警告,聲音很小的說道。
我手中的筆頓了一下,扭過頭看着她。
“怎麼,你怎麼不說話,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邵思琪問我。
“小孩子不要看一些不好的東西。”我說道。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跟我解釋一下。”邵思琪追問我。
“自己百度去,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我懶得跟她說,繼續看書做題。
放學的時候童望君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阿珂明天有假,你今天晚上過來接她還是明天早上過來,爸媽什麼時候回老家?”
“明天早上吧,今天晚上我還有事。”我說道,可話說了一半我又道,“晚上10點鐘左右你睡了沒,我過去接阿珂和小樂方便嗎?”
我晚上還有晚自習要上,不想耽誤。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看不少書,但我又很想阿珂和小樂,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兩個女兒。
“行,你晚上過來吧,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童望君點頭。
“你看書真快,已經看完兩本書了,這是第三本?”晚上晚自習的時候,邵思琪卡着上課的點從教室外面進來,手裡拿着一個雪糕慢慢的舔着。
這麼冷的天她居然吃雪糕,粉嫩的舌頭從雪糕上面一劃而過,男生看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直勾勾的。
“你不冷嗎?”我問她,我的確看到第三本書了,而且第三本書已經看到第二章 統計隨機抽樣的部分,再有一章就可以看完整本書。
“我熱。”邵思琪說道。
我這才注意到邵思琪的額頭上的確有一些汗漬,不知道她剛纔幹什麼去了,居然弄的一身汗。
邵思琪將雪糕放進嘴中,刮下一層奶油,慢慢的品味着,渾然不覺這個動作讓多少人心臟狂跳。
大半個教室的男生脖子都快扭歪了。
“注意點形象,吃東西好好吃,你這個動作多不雅。”我提醒了一句。
“有什麼問題嗎,我想怎麼吃雪糕就怎麼吃,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去好了,又不能吃了我。”邵思琪無所謂的道。
我行我素。
“我請你吃雪糕吧。”邵思琪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
“什麼?”我有點納悶,還有點驚恐,覺得邵思琪話裡是不是還藏着話。
“你幫我做題,我請你吃雪糕。”邵思琪翻出一張試卷,“你這麼喜歡做題,乾脆幫我一起做了得了。”
這是下午的時候發了一張數學試卷,我也有,我說:“你要真不想做,等我做完了你直接把我的試卷拿去抄就可以了。”
對於學不進去的學生,再怎麼勸也沒有用,只有等他經歷了某些事情,從自身的層面去體會到學習的樂趣和作用時,他纔可能會轉變觀念,進而認真的學習,旁人的勸說多數情況下會適得其反。
家庭變故,或者是以前勸導自己的某位親人意外離世,又或者是被親戚朋友嘲諷看不起,亦或是突然感覺到只有知識才能夠改變自己,這些刺激都有很大可能讓人轉變觀念。
這種轉變其實就是人生觀的轉變,對於一個十幾歲的人來說,人生觀的轉變說容易也容易,說難它也難,很多情況下親人的勸說或許還沒有陌生人的一句話管用。
我不是邵思琪的什麼人,她明顯已經學不進去了,我偶爾可能會勸說一句,但不可能一直說。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我將剩下的幾本數學書全都找出來,決定回老家的時候將這幾本書複習完。
時間已經有點晚了,我出了校門的時候正準備打的士,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唐望君已經不在本市了,阿珂和小樂也不在,她們在武昌,我怎麼可能趕得過去?
哪怕現在還有火車,我到那至少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那個時候都已經轉鍾了。
我立刻給童望君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沒有人接。
過了一會兒,我又給她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不知道她是睡着了,還是幹什麼去了,難道忘了我之前跟她說要回老家的事?
正在我準備給她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童望君給我回撥了電話,我立刻道:“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你那了,之前忘了,還以爲你在本市,纔想起來你在武昌,我明天早上再去你那接阿珂和小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