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我媽看着我，“你的婚牀1米8，還睡不下兩個人啊？”
“我和她都已經離婚了，還怎麼睡在一起，她在另一個房間睡吧，或者我過去睡也行，有沒有多的牀鋪？”我問道。
“沒有。”我媽搖頭，想都沒多想。
“我記得之前家裡還有兩塊木板的，用凳子一墊，在上面鋪些被子不就可以睡了嗎？”我奇怪，懷疑我媽在說假話。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那是你高中那會兒的木板，早就丟了，被子也沒了。就過年的時候回來住一下，好多用不着的東西都破了，舊了，直接扔掉了。”我媽說道。
我爸走快了幾步，似乎不想摻和我和我媽的話題。
“那怎麼辦？”我道，村裡沒旅店，又不可能到旁的人家裡去住。
“什麼怎麼辦，你和望君睡那個婚房。”我媽一下變得強硬起來，“我和你爸帶着阿珂還有小樂在樓下睡。”
這會我還不明白我媽的意圖我就未免太傻了一些：“媽，這樣不太好，人家一個女孩子，又離了婚，晚上還和我一起睡，被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離了婚怎麼了，之前也是夫妻。還有，你倆昨天晚上不是睡在一起的嗎，還怕什麼。再說，在屋裡面睡覺誰看得見，誰能說閒話？”我媽理直氣壯，“這事我和你爸肯定不會出去說的。”
你愣了下，奇怪我媽怎麼會知道昨天晚上我和童望君睡在一起。
到了家裡，我將陳珂拉到一邊單獨說話：“你是不是跟奶奶說了昨天晚上我們一起睡的？”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奶奶問我，我就說了啊。好孩子不應該說謊，這不是爸爸你跟我說的嗎？”陳珂看着我，回答的很乾脆。
“以後這種事不能說，知不知道？”我叮囑着。
“爲什麼不能說？”陳珂奇怪。
我懷疑陳珂這丫頭是故意在和我較真，她比我想象的還要懂得多：“對你媽媽不好，我和你媽離婚了，離婚了就不能睡在一起。昨天是特殊情況，因爲沒有地方睡了所以才睡在一起，明白嗎？還有，亂嚼舌根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沒關係的，奶奶不是外人，她不會到外面去說的。”陳珂道。
我有點被噎着了，覺得快要說不過陳珂了，她年紀不大，道理卻是一套一套的：“你到外面去看看奶奶的飯做好沒。”
我媽似乎下定了決心要讓我晚上和童望君一起睡，吃過晚飯後只將自己房間的牀鋪鋪好，從雜物間將老古董竹牀搬出來洗乾淨，鋪上一層棉被。
“奶奶，這牀鋪了給我睡嗎？”陳珂在旁邊站着。
“是啊，給你睡，晚上你和奶奶睡好不好？奶奶可想你了，晚上想和你聊天，你給奶奶說說學校的事行不行？”我媽哄着陳珂。
“好。”陳珂點頭，“我最喜歡和奶奶一起睡了。”
陳珂說完這話還故意朝我眨了下眼睛。
“奶奶，小樂晚上也和我們一起睡好不好？媽媽明天要開車，小樂睡覺喜歡亂蹬，影響媽媽睡覺。”陳珂跟我媽道。
這丫頭……
我揚起了手，陳珂笑着跑到我媽身後：“奶奶，爸爸要打我。”
“孩子聰明着，你打她幹什麼？”我媽責備我。
“小樂睡覺不老實，半夜說不定要吃奶，還要起來撒尿，很麻煩的。”我道。
“這有什麼，你小時候還不是這樣，我一樣能帶，這麼大的孩子，該讓她斷奶了，奶水充足也不能由着她，要喂些米飯，慢慢的讓她斷了奶。”我媽道。
“已經在吃米飯了。”陳樂在我這的時候，我也偶爾會給她喂雜糧，童望君也給她吃過，已經在慢慢的斷奶。
“嗯，好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和望君快去洗了睡吧。”我媽催着我。
童望君已經在洗了，我走了過去：“家裡沒有多的牀鋪，晚上可能我倆要睡在一張牀上。”
“我知道，媽已經跟我說了。”童望君回了一聲，擦乾淨腳，要倒水。
我忙攔着她：“等會，我還沒洗，水先別倒，我也洗個腳水。”
“這水你不能洗。”童望君說道。
“沒關係，就只是洗下腳而已，又不是洗臉。”我以爲童望君是在說她洗過的洗腳水不乾淨，纔不讓我洗。
“還是重新給你倒點熱水吧，這水我洗了屁股，你洗腳有點不太合適。”童望君還是沒有同意，將水倒掉了又重新給我接了一些熱水，兌了點冷水，用手晃了晃：“行了，你洗吧。”
洗好了腳，我到了我媽的房間，陳珂已經爬到了牀上，正在看電視，陳樂同樣盯着電視眼睛眨都不眨。
“別站在這幹什麼，上去睡吧。”我才站了一會，我媽就趕我走。
“那我上去睡了。”我說道，“小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
陳樂看都沒看我一眼，眼睛盯着電視眨也不眨。
“你上去睡吧，別管她，再看半個小時我就哄她睡了。”我媽道。
我退出了房間到了樓上，童望君已經躺進了牀裡，我在另一邊躺下。
“你毛衣不脫嗎？”童望君問我。
“不脫了，就這樣睡吧。”我搖頭，有點不好意思。
村裡的夜一片寂靜，只在窗外有些蟲鳴聲，我能聽到童望君和我的呼吸聲，我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
“脫了吧，穿着毛衣睡覺容易感冒，睡着也不舒服。”童望君又提了一句。
我看了她一眼，她就只穿了一件棉質的長袖內衣，很貼身，圓領，露出白皙的脖頸，我點頭，將身上的毛衣脫了。
童望君都不在意，我如果再這麼刻意的避諱，就顯得太矯情了些。
脫了毛衣，我乾脆將秋褲也脫掉，渾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秋衣，還有一條褲衩，然後我整個人縮進了被子中。
舒服至極。
“你蒸菜館的生意做的怎麼樣？”童望君問我。
“馬馬虎虎吧，現在一個月差不多有兩萬塊錢的收入。”我一點炫耀的意思都沒有，“有朋友幫忙我才能夠賺到這麼些錢，我一個人肯定不行。”
“是蘇然？”童望君問我。
“是的，裝修的費用都是她出的。”我點頭。
“她對你真好。”童望君幽幽的說了一句。
“她人是很好。”我點頭，裝作沒聽懂童望君的語氣。
“那唐婉呢，你和唐婉沒有聯繫嗎？”童望君又問我。
“有，不過只是偶爾的聯繫。她有她的事情要忙，她開公司了，最近很忙。”我心裡其實是有點難受，並不想提起唐婉。
提起唐婉我就想到劉闖，膈應的厲害。
我不知道童望君爲什麼問我這些問題，不過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蘇然和唐婉的存在，她都知道，問了我就說。
“對了，阿珂的鋼琴你先別買，等我過幾個月之後再給她買。”總不能讓童望君一個人付出，我有了能力，也想要分擔一些。
童望君沒有回答我的話，她翻了一下身子，盯着天花板，過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和你離婚嗎？”
“我當然知道，不是因爲我不上進嗎？”我笑着道，再次面對這個問題，心裡雖然還有一些疙瘩，但好在已經能夠直接面對，“你說的其實是對的，人真的要上進。”
人要上進，但童望君的上進太急促了些，我並不認同，可我沒說。
“你能夠明白就好，人活一世就必須要有些追求，不能夠原地踏步。不過其實這些並不是我非要和你離婚的理由。”童望君道。
“那還有什麼理由？”我笑了笑，覺得童望君其實就是因爲我不上進纔跟我離的婚，“是因爲我賭博，還是因爲我酗酒？”
“都不是，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童望君搖頭。
我真的有些奇怪了，這些都不是，那什麼？
童望君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又揉了一下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