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前一後最終歸於同一個步伐的兩人,我錯愕了,不知道唐婉跟着唐望君一起去洗手間是真的有需要,還是有別的原因。
我很想跟過去聽一聽她們兩人到底會不會說些什麼話,這一幕是我始料未及的,可是我又放心不下在車裡睡覺的陳珂和陳樂,只能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裡,我返身回到車上。
隔着車窗我看到不遠處停着一輛沃爾沃,車牌號碼很熟悉,徐恆的車,他居然真的跟過來了。
我很納悶,好幾次童望君在面對他和我的時候都選擇了我,徐恆怎麼還有勇氣和毅力跟着過來,難不成他看到我和童望君在一起一點不生氣?亦或是說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追到童望君?
所以臉皮纔會這麼厚?
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我居然感到一絲害怕,面對徐恆的這種軟磨硬泡,童望君遲早會淪陷吧?我又應該怎麼辦呢,攔着童望君?阻擋她?可是又應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呢?
我踟躕了,抑鬱了。
下了車,我點了一根菸,看着徐恆的車皺着眉頭,一口一口的將煙氣吸入肺中。
沃爾沃的車門突然打開,徐恆走了過來:“給我根菸抽抽吧,出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帶煙。”
“服務站不是有賣煙的地方嗎,你去買一包就行了。”我有點納悶,徐恆怎麼突然出來了,居然還主動跟我說話,他就不氣我和童望君在一起?就不擔心我和童望君發生一些事情嗎?
“太遠了,不想走。”徐恆說,“我還以爲你一直看着我的車,是有話要跟我說。”
“我和你沒什麼說的。”我抽出一根菸,給他。
“再借個火。”徐恆又說。
我將火機給了他。
“我挺羨慕你的,比我早一些認識童望君,要不然的她肯定是我的。”抽了一口煙,徐恆看了我一眼。
“你不知道蝴蝶效應嗎,如果我不早點認識童望君,你肯定也不會認識她。”我說。
“說的也是。”徐恆笑了笑,“我真不知道童望君看上你哪一點,你倆已經離婚了,你卻還吊着她,可是我又看不出你有復婚的打算,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玩曖昧?”
“我怎麼做跟你沒有關係。”我聽不慣徐恆以保護童望君的語氣跟我說話,他似乎成了童望君的守護人,而我成了傷害童望君的那個人。
“如果你不打算和她復婚,那麼請你離她遠一些,她已經不年輕了,經不起你的折騰,你這種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行徑實在很小人。”徐恆說。
我笑了,徐恆居然說我小人,的確,我心中對童望君有愧疚,但是童望君可以說我是小人,徐恆卻不能:“也不知道誰總是對我冷嘲熱諷,你居然有臉說我小人,我覺得你的臉皮有點厚,你追了童望君這麼久,她都沒有對你有任何表示,你還巴巴的開車趕過來,跟在我們身後,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人要有臉樹要有皮,你懂嗎?”
“我說的不過是實話而已,而且這一次我去三亞是有目的的。”徐恆笑了笑,看了我一眼,他的眼中帶着一絲看好戲的表情。
似乎我有什麼地方要出醜了,他很期待看到。
“什麼目的?”我問他。
“求婚,我要向童望君求婚。”徐恆跟我說,“這個機會我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非要參加你朋友的婚禮,我還沒有這個機會。”
“你朋友撂下你們先走了,我有了一次機會,童望君給我打電話,我就過來了,後來你朋友又開着婚車過來接你,其實也還沒有達到我心目中的滿意的求婚機會,不過我的第二次機會卻來了,你逼迫童望君上了你朋友的車,她那會兒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愧疚,最終的機會來了,所以我毫不猶豫的選擇跟着一起到三亞。”
“是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要多謝你。”徐恆話中滿滿的嘲諷。
“利用她對你的愧疚來求婚,你覺得她會答應你嗎?”我心中暗自驚歎,沒有想到徐恆的心思這麼沉重,居然想到利用這個來向童望君求婚。
我很想諷刺嘲笑他的行爲,可是卻說不出口,因爲從心裡面我感覺到一絲的慌張,童望君看向徐恆的眼神我注意到了。
徐恆一直以來對童望君的付出我也看到了,童望君肯定也感受到了,從她對徐恆的態度我能看得出來徐恆在童望君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而讓徐恆徹底擠掉我在童望君心中的地位的機會,似乎我已經提供給了徐恆。
“怎麼,害怕了?呵呵。到時候我和童望君結婚,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徐恆朝我笑了笑,將菸頭扔下,踩了一腳往前面去了。
童望君和唐婉已經上完洗手間走了出來,徐恆和童望君碰了面,在聊天,隔着有些遠,聽不清楚,我又不好意思走過去。
服務站的燈光落在兩人的身上,有些朦朧,童望君和徐恆交談的神情落在我的眼中,讓我心裡居然生出了一絲嫉妒的感情。
太溫馨了。
我有點失魂落魄。
我一直注視着,卻又不敢正視,只是偷偷的看着徐恆和童望君交談,我不想回到車上,我想看看他們兩個人能夠聊到何種程度,又期待着能聽到一星半點的話語,或者兩人突然吵起來。
但什麼都沒有,他們就在那慢慢的聊着。
在我感覺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之後,兩人才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聊着,似乎有說不盡的話題,到了車前四五米遠,徐恆纔回了自己的車,童望君朝我走過來。
“你在這站着幹什麼,怎麼不到車裡去?”童望君看到我站在車旁,問我。
“你們兩個聊了什麼?”我問她。
我在猜測,徐恆是不是在跟童望君聊結婚的事情,是不是他已經向童望君求婚了,童望君是不是已經給了徐恆回答。
“沒聊什麼,就隨便說了一些話。”童望君說。
“隨便說了一些話,你們兩個聊了一個多小時?”我有點不信。
童望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你剛纔在邊上看着?”
“又不是很遠,我當然注意到了。”我說。
童望君沒有在說話,上了車,靠着座位休息,我也跟着上車。
“到了三亞你和我一起去參加餘露的婚禮吧。”我同童望君君說。
“餘露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我和她不認識,我去參加她的婚禮像什麼回事,你自己去吧,我帶阿珂和小樂去玩。”童望君說。
“吃頓飯又耽誤不了多久,而且他們酒店都已經安排好了,過去直接住難道不好嗎?你現在去三亞能找到住的地方?”我說。
童望君沉默了,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爲她是不是睡着的時候,她忽然轉過頭來看着我:“那你說,我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參加你朋友的婚禮?”
又問我這樣的話。
“這要有什麼身份,直接過去就行了,餘露不會說什麼的,你們剛纔不是已經認識過了嗎?”我說。
童望君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轉過頭什麼都沒說。
“去不去?”我問她。
“別跟我說話,我要睡覺。”童望君語氣很不好,似乎在壓抑着憤怒,又像是陷入了極大的失望中。
我真的恐慌了,可是我又做不了什麼,只能默默的看着童望君,最終我也閉上了眼睛,捂住胸口,心疼的厲害。
不是被傷的,而是愧疚的疼,一陣一陣,扎的撕心裂肺。
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要鎮住那股疼痛。
“幹什麼?”童望君轉過頭,她還沒有睡。
“胸口痛。”我說。
“心臟出了什麼問題?”童望君皺了下眉頭。
“沒有,身體沒問題,但就是胸口痛。”我回道。
童望君沉默了一會,像似明白過來,丟給我一句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