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躺了一天，我哪都沒去，好好的睡了一覺。
既然童望君有心躲着我，這幾天我也沒試圖去找她，只要知道兩個孩子沒事就好，等再過段時間，童望君不那麼生氣了，緩和下來後，我再聯繫她。
王剛給我打電話，說店鋪裝修的差不多了，讓我過去看一看。
我開了車過去，本來滿心歡喜，可看到裝修的店鋪，卻不如之前那麼滿意：“這個地方，牆壁沒抹平吧。”
三十萬的裝修費用，用的材料都是好的，人工費還要另外出，我自然不希望出現一眼就看到的瑕疵。
一面牆的牆面，很不平。
這樣的情況，之前是沒有過的。
“這個沒問題的，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等會我給你再用砂紙打磨一下就好了。”王剛說，他的態度沒之前那麼認真了。
變了。
而且，我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很着急。
我在店裡慢慢的走着，看得更仔細了，到了衛生間，看到地面上鋪的瓷磚，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王哥，這是怎麼回事，瓷磚一點都不平，而且一點弧度都沒有，水怎麼出去？”
“瓷磚小了些，不好弄，有水的話也不是多大的問題，用掃帚掃一下就行了。”王剛說。
王剛的這個說辭徹底讓我火大了，我語氣有點僵硬：“王哥，你這麼做就不對了，我信任你，纔將裝修的活給你，你說買材料要三十萬，我二話沒說就轉給你了，買材料，到施工，我根本就沒怎麼管，全都交給你來辦。”
“可你不能因爲我對你的信任，就這麼敷衍我吧，前面三個店子都好好的，怎麼到了這個店子，就出現這麼多問題？”
“理解一下，材料你放心，我用的都是好材料，賺不了你多少錢。你催的急，人手不是之前的老師傅，經驗不是那麼足，做的可能有些瑕疵，但也只是表面看起來有些瑕疵而已，實際的功能使用並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王剛說。
他終於說了實話，用的是新手。
“我花這麼高的裝修費用，爲的就是裝修好，有瑕疵就必須解決，我能夠理解你，但也麻煩你理解我一下。”我很失望。
信任的人，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居然利用我對他的信任敷衍我。
“三十萬塊錢不高，一點都不高，你是沒有見過有錢人裝修，上百萬裝修，甚至千萬裝修的都有，一分錢一分貨，十萬塊錢肯定裝修不出來一百萬的效果，你太苛刻了。”王剛說，“你剛纔說的牆面問題，我可以替你修補一下，但是衛生間地面的瓷磚問題，就解決不了了，太麻煩了，我還有其它的事要忙，不能耽誤，別人已經在催了。”
“你這樣的態度，就不怕被公司知道嗎？你們是跟着國企，跟着大企業幹活的，應該認真吧，不能這馬虎。”我說。
“我已經辭職了。”王剛說，“你要真的不滿意，我可以少收你一千塊錢，你自己去找人將衛生間的瓷磚弄一弄，我是沒有時間的了。裝修的活還剩下一天差不多就能完了，你將人工費準備下吧，明天給我，六萬塊錢，給我五萬八就行了。”
王剛說完後，直接走了，店裡就剩下兩三個人在忙。
我只感覺一口氣被憋着，還無處發泄，人是我自己找的，這口屎是我自己給自己喂的，我能怪誰？
只能怪我自己。
我大概也能明白王剛前後態度變化這麼大的緣故了，他之前那麼客氣，讓人覺得放心，做事認真負責，完全都是因爲蘇然的緣故。
上次聊天，王剛就對蘇然有些怨氣，覺得是蘇然導致公司經營狀況變差，現在他又辭職了，更不用仰仗蘇然。
蘇總變成了和自己無關的人，自然也不用再那麼認真負責了。
一切的變化，無非就是不用再巴結人，不用再仰仗人鼻息，所以，也就這麼的有底氣了。
明白歸明白，可我心裡還是很不舒坦，我沒想到一個之前觀感很好的人，居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或許就是人吧。
一切的好，一切的態度，大多數時候都是僞裝出來的，當沒了那層束縛，也就變得自我了，變得任性散漫了。
無慾無求，才這麼剛硬。
我之前如果沒給他三十萬，沒給的那麼爽快，或許還能讓王剛忌憚幾分，可現在，恐怕是不成的了。
哪怕剩下的人工費，我也不敢扣他的，他如果暗處使點壞，半夜將裝修好的東西砸了，我更麻煩。
吃一塹長一智，這樣的錯誤，以後不能再犯了。
給了王剛人工費，又忙了兩天，李明洲找的人到了後，直接安排進了第四家蒸菜館，對着日曆選了一個吉利的日子，正式開張營業。
之前三家店子我從沒對着日曆選日子，我不信這些，可這一次，我選了，只想去掉這些天碰到的倒黴事。
身體沒受到多大的傷害，可心卻是千瘡百孔。
“第四家店子了，真快。”李明洲和我站在店子外，感嘆着。
“嗯。”我點頭，本能的想要說馬上就要開第五家店子了，但我收了口，“往後還要多麻煩李哥你了，多照看着些。”
“放心吧，肯定的。”李明洲點頭，“你我之前，不用這麼客氣，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看的。”
“嗯。”我笑了笑，沒有說更多的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有了些陰影。
在利益面前，人品道德只能隨緣。
晚上，稍微統計了下一天的營業額，估算了一個月能得到的利潤，毛利能有十萬塊錢，如果穩定下來，很不錯。
莫雪讓我申請一個公司，我申請了，但人員還不夠完善，我讓陳文靜幫我從學校裡面介紹了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學習財務的學生進來。
旁的，沒再招什麼人。
四家蒸菜館的財務問題，讓這個學生一個星期做一次報表給我。
花三千塊錢，請了一個會計加財務，也算比較划算的了，我不用每天都去店裡看着，但也能瞭解到蒸菜館的經營情況。
重要的是，有些我不好直接與李明洲較真，細談的問題，都可以由這個叫李欣捷的女生去處理。
有些時候，兩個人之間的確需要第三人作爲溝通的橋樑處理問題。
“陳總，這是公司這個星期的財務報表，您看下。”公司的辦公地點在一間1000塊錢租來的房子裡，一室一廳，作爲辦公用，也是李欣捷住的地方，算是的福利了，我到了這個稍顯寒酸的公司辦公室，李欣捷將打印好的報表給了我。
我拿了過來，細細的看着。
報表做的很好，雖然是每一週報一次，但每天的營業額都有寫，四家蒸菜館單獨列出來，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陳總，您喝水。”李欣捷給我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個陳總的叫着。
我還有些不太習慣，但也沒糾正，這裡沒外人，她叫，我聽着，不怕被人笑話。
“做的很好，好好努力，以後等公司壯大起來，你就是元老，我給你分紅。”一週的盈利，加起來有近六萬塊錢，我給李欣捷許了一個盼頭。
“好。”李欣捷很高興。
相較於出了社會的老油條，無論是徐恆，劉闖，還是王剛，剛出學校的學生還是單純些，這也是爲什麼我要陳文靜幫着在學校裡介紹一個人，而不是在社會上招工。
財務而已，我不需要多油滑能說會道的人，只要一個單純，能幫我幹事的人就行了，簡單的財務報表，不需要多少經驗。
目前而言，我對李欣捷是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