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問題,上來吧。”司機點頭同意了。
“謝了,多謝了。”我將錢塞給他。
“錢拿回去,順路而已,要你錢幹什麼?”司機將錢又遞還給我。
童望君上了車,我站在小區門口看着車離開,這纔回了屋。
“送上車了?”我媽問我。
“嗯,回去了。”我點頭。
“衣服給她了嗎?”我媽又問。
我愣了下,有些懊喪:“忘了。”
“沒事,下次再給也一樣的,不差那一件衣服。”我媽不急了,態度與之前有了大變。
童望君已經走了,我不可能爲了一件衣服特意跑一趟,追上她,也沒車,只能下次碰面的時候再給她送去,或者是她過來拿了。
“小樂的衣服你都放哪了,怎麼找不到?”我媽對我說。
“我帶了三套衣服回來,都髒了?”小孩子到處跑,衣服髒的快,就是有這個擔心,我才特意取了多取了陳樂換洗的衣服回來。
“剛纔你去送望君的那會,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溜進了洗手間,伸手在馬桶裡玩水。”我媽道,“袖口都溼了,剛換下來,昨天換的還沒幹。”
我看了眼悠然不知,正在一邊看熊出沒,一邊抓着一個丸子在那咬的陳樂,想着等以後她大了,這事跟她說,她會不會覺得害臊?
“不是有吹風機嗎,吹一下算了。”陳樂的衣服還有,不過不在家裡,在蘇然的房子那,坐車太不方便了,我不怎麼想過去。
“都臭了,我直接全洗了。”我媽指着廁所的一個小塑料盆,盆裡泡的就是陳樂弄髒的衣服。
全洗了,用吹風機肯定不行了。
我找了一塊口水巾,給陳樂套上:“吃就好好吃,別弄的身上到處都是髒的,再不聽話,就打你屁股,知道嗎?”
恐嚇對陳樂不起作用,我覺得她在挑釁,咬了半天也沒能咬下一塊丸子肉,只有幾點碎渣子黏在嘴邊,手還在身上擦了下。
才換下的衣服,又是一片油污。
“我去取下小樂的衣服,可能要晚點回來。”我抽了兩張紙巾,擦了下陳樂手上的油污,跟在我媽道。
我媽在洗陳樂的衣服,不管忙不忙,總沒有停下來好好歇息一下的時候。
“去吧。”我媽點頭,“阿珂的衣服也帶一套回來,還有鞋子,路上小心點。”
出了門,我沒等車,一邊走一邊看看有沒有順風車。
可直到走到童望君放着的單車邊,也沒碰到願意載我的私家車。
還是得看人,童望君長的漂亮,有人願意順路帶一下,我一個大男人根本沒人理。
擦去車上的些許積雪,掃碼開車,我踩着單車,小心翼翼的在雪道上狂奔。
不敢早,天黑了都回不來。
到了市區,這種情況纔好轉,路上沒有那麼多積雪,有環衛工在做清潔,大年三十,大爺大媽拿着長笤,鐵鍬,賣力的掙着生活。
到小區外的時候,我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的汗。
路真的不好走,也不知童望君憑着什麼樣的毅力才踩着單車到的我家。
上樓開門,屋裡一片漆黑,我直接往我住的那間臥室走去。
可才走到一半,我一下就頓住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你怎麼在這?”
沙發上,蘇然裹着被子,縮成一團,只露出一個腦袋,電視放着,可沒有聲音。
奇葩。
差點嚇死我了,還以爲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
“你怎麼來了?”蘇然很意外,臉上還帶着欣喜,見到我很高興,裹着被子就下了沙發,跑到我面前,“你是來給我做飯的嗎?”
“有這麼冷嗎?這麼厚的被子蓋着不累?”我奇怪蘇然的裝扮。
客廳裡有空調,冷的話開空調就好了,蘇然卻將自己裹成一個糉子。
“浪費電,還不舒服,又吵。”蘇然說着理由,“我肚子好餓。”
蘇然可憐兮兮的看着我,像是久未見到主人的寵物一樣,圍着我轉悠。
她真的很高興。
“小樂的衣服髒了,我過來取給衣服。你沒回去過年?”大年三十,我沒想到蘇然居然一個人過,“你哪裡來的鑰匙?”
我記得蘇然好像跟我說過,家裡就一把鑰匙。
“我配的。”蘇然道,又坐回了沙發上,繼續看着無聲的電視。
我進屋取了陳珂和陳樂的幾件衣服,走了出來,蘇然扭頭看了我一眼:“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着。”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想了想,還是沒走,到蘇然身邊坐下。
“兩天前。”蘇然道。
“沒出門,你就一直這樣待在屋裡?”我微感詫異。
大過年,蘇然作爲一個設計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應該很忙纔對,下屬拜年,送禮,還有年會,飯局之類,怎麼反而像是宅女一樣貓在屋裡不出去。
“出去幹什麼,外面那麼冷,在屋裡看電視不好嗎?”蘇然反駁我。
我看了看電視,無聲的,還是廣告,只要九九八的那種廣告:“你這叫看電視?”
“不行嗎?我就喜歡看廣告,電視劇看多了,換個口味不行?”蘇然有點倔,硬撐到底。
“聲音都沒有,你看什麼?”我覺得蘇然的思想有點另類。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蘇然還有這種奇葩的思想。
“有字幕。”蘇然腦袋對着電視擡了擡,揚起的下巴比任何明星都要養眼,脖頸的地方一片雪白。
裹在身上的被子鬆了些,我沒有看到肩帶之類的東西,蘇然似乎沒穿衣服。
“你看什麼?”蘇然警惕的打量我,臉有些紅。
“沒什麼。”我笑了笑,視線回到她的臉上,“你很寂寞吧?”
“變態。”蘇然要拿東西砸我,可手又不敢鬆開被子,張口對我隔空咬了下示威。
沒有燈,沒有空調,電視沒有聲音,貓在屋裡兩三天不出去,沒有旁的人,這不是孤獨寂寞,還能是什麼?
“去把衣服換上。”我道。
“幹什麼?”蘇然打量着我。
“別那麼看我,讓你穿衣服是帶你去我家吃飯,你不是餓了嗎?”我道。
“我可以去嗎?”蘇然有些擔心。
“吃頓飯而已,有什麼不可以的,添雙筷子,加個碗而已,去吧。”我笑着道,“不過我提前要跟你說一聲,我家裡很小。”
“我去換衣服。”蘇然裹着被子就鑽進了臥室。
我等了好一會,蘇然還沒出來:“怎麼這麼慢,天都要黑了,快點。”
蘇然進去至少二十分鐘了,女人身上多一件衣服也沒這麼慢的。
“馬上就好。”蘇然喊着,透着輕快興奮。
又等了十來分鐘,蘇然出了臥室,手裡提着兩件外套:“你說我穿哪件衣服比較好?”
藍色的鉛筆長褲,將蘇然的長腿襯托得曼妙修長,高領的白色針織衫,高聳圓潤,蘇然一手拿着韓版的羽絨服,一手拿着呢子大衣。
“又不是去見公婆,隨便穿什麼就好。”我不在意的道。
臉蛋長在那,身材豎在那,蘇然哪怕穿着乞丐裝都好看,不用講究那麼多。
“這件,還是這件?”蘇然沒管我話,提了提手上的衣服,徵詢我的意見。
“羽絨服吧。”我指着羽絨服。
“這個好看嗎?”蘇然將羽絨服放在身前比劃了一下,“會不會太小了,像學生?”
“像學生不好嗎?”蘇然的話讓旁的女人聽到了恐怕要吐血,別的女人多是希望自己年輕,看着像學生,蘇然反倒擔心這個。
“不成熟。”蘇然搖頭,走進了屋。
我原本以爲蘇然會穿呢子大衣出來,可等她再出來的時候,身上披的是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