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自己愛錯了人,怪裴恆的殘忍,可他呢?當時就守在我的牀邊,卻只是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人,不可能不變!我信任的人,對我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一個個都殘忍的可怕!”
“你……哼!”他憋了一肚子悶氣,站起身,大步走出了花園。俊美不羈的背影,像是風中晃動的風鈴花,在一片碧綠的草坪上出挑的近乎妖豔!
“姚娣,去看看裴二少,別讓他一時衝動鬧出什麼亂子。”於可嵐吩咐着。
姚娣迅速追了上去。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閉上眼睛壓着怒火和淚,真沒想到他會反過來怪我,他以爲我不知道他的伎倆?!還是就應該任他欺負?
於可嵐嘆了口氣,“罷了,就讓靖遠和姚娣陪你去吧,萊,到底是爲什麼要和裴也鬧得如此僵硬?”
“沒什麼。”嘆了口氣,“我今天出來的夠久了,改天再約裴恆吧,現在肚子沒有大還好說!”
“嗯!”於可嵐對安潔擺手,示意她送我。
冷靖遠率先站起身,“媽,我去送陌萊。”
“不必送了,我自己能走!”站起身,迅速走向車庫。
* * *
開車繞去了書店,買了幾本面相和育兒書,還有幾本攝影雜誌,一路返回,卻在離着松山的第三個路十字路口橫橫的衝出一輛跑車向我拐過來。
我慌忙猛踩剎車,而我車子後面一輛車迅速繞過去,橫擋在我的車前,詭異的是,直撞過來的那輛車子急速拐了彎,與那輛車尖銳的擦身而過,掉頭開走。
而橫擋在我車前的那輛跑車……卻是我曾經在金屋時開得紫色蘭博基尼,上面坐着的人是——裴恆!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不是要殺我嗎?
爲什麼又要救我?
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明明聽到裴也和他通電話的……
他的臉色蒼白,沒有任何倉惶與驚懼的神色,只是淡定與沉痛的落寞,頭髮凌亂,臉上鬍子拉碴像是幾天沒有刮過,不羈的眼眸帶着微醺的醉意,看了我一眼,輪胎刺耳的劃過路面,調轉車頭疾馳而去。
我還沒有來得及發動車子,狂躁,驚懼,疑惑,種種複雜的心緒混攪,直到聽到凱文關切的聲音,這才平靜下來,“萊,你還好吧?!”
“我……”
“什麼都不必說了,跑車我開吧,你去那邊的車子坐!”他拉開車門,將我扶下車,雙腿在打顫,腦海中還是剛纔的情景,裴恆爲什麼會那副樣子?爲什麼他會突然出現救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下了車才發現還有七八個東方家的保鏢。
只是出個門,用得着如此勞師動衆嗎?
下次還如何出的來?
我向着不遠處的勞斯萊斯走去,保鏢拉開車門,位子上坐着東方褚,他陰着臉,不悅的瞅着我,“愣着做什麼?還不上車?!”
“哦!”心虛的不敢直視他深邃清冷的眼眸。他不是在公司馬?怎麼會跑到這來?
我坐上車,他才悶聲嘆息,將我攬進懷中擁緊,怒火才消減了大半,“都是要當媽咪的人了,還不聽話,不知道東方家有多少仇人嗎?”
看着他緊張的神色,我乾澀的笑了笑,他應該沒有看到剛纔的情形吧?!“做什麼草木皆兵的,我只是悶了,出來透透氣而已。”
“悶了,我陪你出來,不要一個人開着車子到處亂跑!”說着,吻着我的額頭,溫熱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萊,不要讓我再擔心,我真怕會得心臟病!”
倚在他的胸前,閉上眼睛,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震動我的耳膜,這一刻感覺寧靜安然,“褚,我愛你!”無論裴恆要做什麼,就算他再救我一百次,我也無法原諒他,永遠都無法原諒他——我只允許自己向前走。
“嗯!”他的聲音不自然的沙啞,揉捏着我的手,拉到脣邊吻了一下,“還以爲你骨氣硬的一輩子都不說這三個字呢!”
“遇上你,算我倒黴……你把我的骨氣和堅持都奪走了!”無奈的笑着,略擡頭,他的淚卻砸在我的臉頰上,“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容易莫名其妙哭泣的男人!”看着冰冷,神經卻纖細的敏感可怕。
輕柔吻上他的脣,情絲百轉,纏綿悱惻,卻懼怕他會知道我去了冷宅的事,不知不覺已經深陷,我們歷經坎坷,這幸福得來不易。我懼怕,也是因爲太在乎吧!
終於體會到他當初隱忍罪惡感利用我是多麼辛苦。
褚,冷氏的問題解決了,我們就安靜的生活,我會好好愛你!
我在心底默默發誓,卻不敢想象未來。
* * *
又被他帶在了身邊,更是比以前還親暱,我的休息區破天荒的移到他的辦公室。美其名曰,“在我的眼皮底下,就沒人能傷害你了!”
躺在沙發上,我一邊吃着零食,一邊翻看着買來的面相書,嘆口氣,無奈嗔怒,“褚,你已經看了我一個小時了,再不工作,東方財團就毀在你手裡了!”
他清冷的輕斥,死不認賬,“你都沒有看過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背上長了眼睛!”
端坐在那裡,不務正業,看樣子是在工作,其實一雙眼睛不知道往哪瞟呢?目光火辣辣的,都能撕破衣服看到皮膚,真是慶幸我衣服的材質還算結實!
“只是看着你也想你,怎麼辦?”他無奈的嘆口氣,活像我纔是萬惡之源。
“這麼露骨的話……你說出來不怕咬到舌頭?”我擡高書遮擋自己面紅耳赤的狼狽,往裡面縮了縮,用沙發當做戰壕,躲避他灼熱視線的攻擊,吶吶的說,“我乾脆還是去休息室好了,免得讓你分神。”
“好了,我認真工作……”聲音中的哀怨都能六月飛雪。
“褚,不如,我去法國吧,阿依達搬去法國之後,我都沒有去看過她,我在那邊養胎。”
“你捨得丟下我一個人?”
“呵呵……開會的時候,看那些股東的神態,怕是又免不了一場惡戰。二媽催着裴愉懷孕,無非就是想爭位子,你不專心,怎麼能抵的過他們?那些老傢伙可是財團的硬骨頭,只看勢頭,不看人。再說,我在家裡也不安全,躲得遠遠的,反而好一點!”
他讚許的笑了笑,“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擅於觀察商場的事了?”
不擅長,如何讓冷家站起來?
去法國也只不過是逃開他的視線,好幫冷家簽下投資,儘快功成身退,好好養我的胎,什麼血雨腥風,我懶得去插一腳,只是想安安穩穩的悠哉遊哉的過回宅女的日子。
忽略他的問題,“你只把我送去就好,我在那邊安安靜靜的,也不用擔心誰會陷害我!”
“好吧!我讓凱文陪你過去。”
“你不怕我移情別戀,儘管讓他陪我好了!”
他搖頭失笑,挑眉斜睨我一眼,“好吧,有阿依達就夠了!對吧?”
我跳下沙發,走過去,環住他的肩,狠狠的在他面頰上吻了一下,“老公最疼我了!”
這一吻正順了他的意,越發將筆記本推到一邊,將我攬在腿上,甜蜜的緊緊的抱住,“你倒是高興了,可是我的相思苦怎麼辦?”
“我們打電話嘛,我天天給你打電話,也只是一兩個月而已,等你這邊穩定了,有了心思看着我,再把我接回來就是了嘛!”
“你不怕我出牆?”
“我在牆上裝了刀子和防火牆,你能爬的出去纔怪哩!”
他悶在我頸窩中低沉的笑,醇厚的聲音,宛若濃香的酒,迷醉人心。似乎已經許久沒有想起裴恆了,心裡的傷也像是已經結了疤痕。
不知不覺間,裙襬竟已被拉高,我忙掙扎想撤身,“褚,你還真是個腐敗的色鬼!這是辦公室……”
脣被霸道的封住,一雙手探入衣內,肆無忌憚的溫柔撩撥,從無助的戰慄變成了**焚身,頓時氣息不穩的癱軟在他懷裡。
“萊,幫我!”粗啞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喃。
下意識的伸手去扯他的腰帶,在即將進入“關鍵環節”時,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Shit!”他頹敗的低咒,硬生生的壓下**。
我悶在他懷裡爆笑,“要徹底腐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都怪老婆你這麼誘人!”他無奈的笑,攬在我腰上的手卻仍是不放開。
“再不鬆手,我們就冷戰!”我橫他一眼。
他挑眉,鬆手,在我起身之際,又邪肆的偷了一記吻,“回家繼續!”說完,才終止了催命般的電話鈴聲,“喂?”
* * *
兩天後,東方褚親自將我送到了巴黎,他沒有停留,接着返回公司。
阿依達在巴黎的房子,是東方褚新買的,大的近乎空曠,走廊裡掛着我和他的照片。
用古典的金邊雕花相框鑲嵌,我穿着潔白的婚紗,笑的明媚陽光,華貴雍容又典雅驚豔,宛若一個皇后!他則有些冷俊,那時的眼神總是讓我看不透,此時,卻發現,裡面都是不敢表露的情誼和隱忍疼惜的愛戀。
到了巴黎兩天,倒是沒有出門去玩,只是在家裡看書,沒事就拿着一杯果汁,對着他的相片發呆,傻傻的笑,一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初戀少女。
與裴恆在一起時,思念,是一種被我稱爲自殘的情感,那時總是浮躁的安靜不下來,舞文弄墨,看些無聊的面相書,修剪花草,去酒吧裡照看生意……似乎所有的一切,只爲等待夜晚的到來,只爲等待那個只在夜晚出現的人。
而此時的思念,則有了相守的感覺。
就像東方褚說的,他願意用一生等待一顆心的歸屬。
一種濃郁而平穩的情感在心底綻放,這是幸福而滿足的感覺,我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