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然醒是打工人的奢侈,但江楓好像又短暫的擁有了這種奢侈,今天爲什麼沒人叫醒他?正當他揉了揉眼睛感覺之前的一切都是個光怪陸離的噩夢時,雕木的牀頭讓他一驚。原來他之前的車禍到之後的選擇都是真的,車禍帶來的擠壓,疼痛依舊如此的真實。江楓長嘆一口氣:“還好還有機會,就是再也回不去咯。”一想到再也看不見自己的親人,江楓一時間有點的恍惚。

“江楓!一天天就知道睡,明年你再考不上個名次,就去你二舅家當鋪裡打雜去吧!”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江楓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啊了兩聲。

中年婦女一撇嘴:“你怎麼的?腦子摔壞了不成?看見了人連問聲好都不會了?”

江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阿…阿姨。”

中年婦女上來就是一個腦瓜崩:“連大舅娘都不認識了,看來你去掏鳥窩摔得腦子不輕,你都睡了一天了,餓了吧?我去給你熱碗粥。”

隨着舅媽掀簾出門,江楓終於有時間打量四周了。牀頭上的雕刻已經被風侵蝕了小半,衣服上補丁不少,棉被上的感覺全然沒有現代織物的柔軟,取而代之的是麻線般的粗糙。望眼四周,頗具年代感的木門無時不刻的在提醒江楓這個年代的落後。狹小的窗戶和黃土糊成的老牆大概讓人猜到了這是北方。江楓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到這即將面臨的惡劣的生活質量就覺得頭疼。

不過爲啥名字沒變,舅媽怎麼會叫自己是江楓呢?江楓覺得能保留個名字下來真是個幸運的事。

收拾好了衣物下了牀,推簾出門,屋外的風景一瞬間吸引了江楓的目光,天空如畫師潑墨化成蔚藍如海,庭院中一棵棗樹隨風搖曳,從小長大的城裡人沒有見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自然的天。江楓心想:雖然失去了現代生活的便利條件,但至少歷史名勝多得很,有的是時間遊山玩水,又和懼栽,當一回古人逍遙自在去咯。

轉身回家把熱好白粥一股腦的灌下肚中,江楓告別了舅媽晃出了門。

剛想推門,江楓方纔意識到問題所在,狹小的窗戶配上灰黃的土牆,搞不好按現代地圖算位置可能比西海固還偏,這街上能迎接他可能只有無盡的蕭瑟淒涼了罷。

一推門卻發現門外是另一幅世界。

一排排楊柳簇擁在石板路邊,流水從路基旁流過,剛剛還是蔚藍的天,現在已經被漫天黃土染成深色。雖是標準的北方景色,但具體是哪他仍無法判斷,在街上這十有八九走過的都是戴白帽的男人,講着江楓聽不懂的話語。

但這並不妨礙江楓四處閒逛,沿着街角江楓逐個逛起了路旁的地攤。兩邊多是賣包子的小販,高大上一點的食客店裡倒是能聞到羊肉香味。多是吃穿用的小攤爲多,江楓就當是親臨考古現場,仔細觀察起了兩邊販者的擺攤。

小吃主食自不用說,幾百年前的飲食和現代的其實相差不多。而那些絲織品一看就是昂貴的面料,紡花美妙絕倫,江楓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還是算了。

沒走兩步,江楓居然看到了中文,路邊飄掛着的彩旗與門前的石獅已經說明這就是當地的衙門。江楓走近一看門上題字“中衛縣”。結合前面的風景人文江楓恍然大悟,原來這地不是別處,是寧夏中衛。

突然江楓被人從背後一拍,江楓一驚,回頭一看是一個小孩,“江楓,許先生的課業你鑽研的怎麼樣了?”

江楓心想這是遇到了熟人了:“你講的是中庸或者……論語?”

“不然還教你什麼?”對方一臉的疑問。

這古代的文科項目,現代人沒完整的學過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江楓只好回到:“這兩天摔了一腳,腦子一想事情就有點費力,看見了你都記不起來你的姓了。不好意思啊。”

“我再和你講一遍吧,我姓劉名義,你這記性晚些先生要是考你問題,可就不是打馬虎能瞞過去的咯。”

江楓回:“是是是,晚些回去一定再去多讀讀書。”

劉義看着江楓嘆了口氣:“不多用功你都快被我追上了,不過今天路上正巧遇到你,我家叔請到了一位京城來的說書先生,他正巧路過此地,咱一起去聽一段?”

江楓心想:這窮鄉僻壤居然還能遇到千里之外的說書人,不過去聽一段也無妨,這古時說書也許與現代的表演形式大相徑庭,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同行不多時,走進了一家小酒樓,這便是劉義叔父所營店鋪。只見那說書先生與四周的聽衆已經落座,一撫尺拍下,開頭的竟是明英烈第一回。

“元順帝寵幸奸臣撒敦,選魔教僧衆公然淫亂宮中……”

江楓越聽越不對勁,但想不出問題所在,手邊夥計上的茶都顯得如此燙手。

說書先生講了片刻,端起茶葉杯抿了一口,細聲贊到:“主家這茶可真是好茶啊。”

隨即撫尺落桌改講爲唱:“這江山風雨,歲月山河,刀光劍影,美了多少世間傳說……”

江楓聽到詞曲突然間恍然大悟,明英烈是1999年的作品,而這歌,則是後來的網絡作品。那麼面前這位說書先生,十有八九不是此朝的人啊!

待到說書先生一段講完收拾檯面,江楓移步上前:“先生是否有閒小酌一杯?”

說書先生:“受主家所託值此講了一段,不過身上還有要事不便與留,公子稍有得罪請見諒。”

江楓心想無論如何也得找他談談,索性直接低聲講到:“貌似這明英烈,不該出現在這吧?”

先生一驚:“我…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啊?明英烈是我老師所著,爲何不能由我講述?”

“不是由誰寫,而是在何時寫。”江楓回到。

說書先生頓時一驚,看來兩人都非此地人,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你已明瞭,那咱借一步說話,鄙人徐林風,還沒知道您的名字呢。”

“江楓,江水的江,楓葉的楓。”

徐林風調侃道:“你這名字介紹可少了點文言文的味道。”

“別提了,待會咱上樓開一間單間聊聊。”江楓回到。

“行。”徐林風轉身站起問主家結了錢,同江楓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