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露了

宋緋被安排到了接待室,那邊有心理醫生給她做諮詢。按程序來說,被綁架的人,需要心理諮詢的介入,否則容易產生負面情緒,和應急性創傷心理後遺症。

會議室裡,宋志華在主持着這場會議。

各位,我們見到的是一場殺人案,但是經過深入的調查,這場殺人案和一個地下賭場有着重要的聯繫。這家名爲波比的賭場,同時我們還了解到,這家波比賭場和緬甸的毒梟周漢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投影幕布上閃過一張張照片,最後定格在周漢坤的照片上。

周漢坤,此人神出鬼沒。

這個是十年前逃到蒲甘的高雄人,這個人名叫吳剛,此人心機深沉,十年前在高雄欠高利貸,逃到蒲甘,後被周漢坤收入旗下,很快成爲了周漢坤的心腹兼軍事,很多軍事行動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宋志華,用指揮棍指着熒幕中一個男人的側影說道。還有一個人,“他十分狡猾,我們的偵查人員只能拍到側面。”

宋志華髮言完畢,坐在臺下的領導一言不發,他看着照片,過了一會。他才說“這次,我們以殺人案爲契機,能介入到這個地下賭場,找到周漢坤的販毒證據,只要抓住他販賣毒品到華國的證據,我們才能聯合蒲甘警方,搗毀這個犯罪團伙。”

“志華,你的女兒,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跟殺手一起,但也是我們突破的一個方向,我希望,你能讓她再回蒲甘的醫院,這樣殺手一定會去找她。我們也好順藤摸瓜。”

"這次的特別行動,我們會聯合27團一起行動,我們這邊需要他們的戰略支援。”

“另外,我補充一點,據我的情報人員說,我們在蒲甘已經成功發展了內部人員,前幾次的行動,是投誠。但是出於保密協議,我暫時不能將新的情報人員公佈。”

“志華,這次的行動,宋緋很重要啊,如果我們能通過宋緋摸到波比賭場,也許可以提前收網。”

“我....”宋志華還沒開口,領導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也不是我們的屬下,但是,我們追蹤了好幾年都沒有進展,送進去的偵查,折了一個又一個。你好好想想....”

會議結束,大家都走了。宋志華一個人,對着面前的投影儀上的周漢坤,靜靜地看着,眼中充滿了仇恨。

緬甸一直以來有兩個販毒集團,周漢坤是一個,那坤又是一個。這兩個犯罪團伙從五年前開始就在明爭暗鬥,爭地盤,爭毒品。你來我往, 好不熱鬧。

而他們一直找的人,也許一直就生活在蒲甘。只是還沒有明確,或許宋緋的出現,是一把解開波比賭場和周光耀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關鍵鑰匙。

陳輕從宋帕塔集市出來後心情不太好,司機開着車帶着陳輕回到賭場。陳輕看着被拎着出來跪在地上的泰諾,他看着地上的泰諾,開口“爲什麼綁架宋緋?”

泰諾原本跪在地上,他不明白爲什麼完成任務,回來這裡卻被一頓頓打, 關了好多天,直到他們說輕哥回來了,才把他從地下牢籠里拉了出來。

他聽到宋緋這個名字,立馬想要起身暴走。

“宋醫生,是我的。是我先發現的。”他掙扎着,喊出這句話,口中的血沫混着口水,噴向陳輕。

“你的?”陳輕,輕挑眉毛,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宋緋還能活着走出那條船麼?不自量力。”泰諾此刻聽不見陳輕的話,只是掙扎着,喊着想要見宋緋。

陳輕背對着泰諾,後面是打手們對着泰諾,一拳拳擊打的聲音。他背對着手,賭場的遠處是一座教堂。教堂上的鴿子盤旋,白色的一片,映在藍天之下。

宋緋......陳輕在心裡玩味着這個名字。

有些人啊,即使看了一眼,就想擁有。於泰諾而言,宋緋是。於陳輕而言,宋緋更是。

陳輕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違背自己的想法,放走宋緋,而宋緋真的走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走的那麼輕飄飄,留下陳輕和那個草編的帽子,在烈日的暴曬下,一滴一滴的汗水順着面頰,胳膊往下流淌。打在泥土裡,濺出一個個坑。其實陳輕也是想讓宋緋走的,跟着他,永遠沒有好的結局。他怕了,既然他被丟下了一次。那麼被丟下第二次,也很正常。

泰諾被揍了一頓之後,丟在了賭場的後巷。七往泰諾的臉上扔了一捆錢,直言道“你別妄想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配麼?”說完,往他的臉上吐了口吐沫,就走了。

泰諾艱難的在地上爬行,他硬撐着,爬出巷子口,夕陽的餘暉在他的身後,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漸漸和巷子融爲一體。

第一次,泰諾對權利有了無限渴望,他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他殺過人,他獨自一人漂洋過海,賺到了給姐姐生孩子的麻醉藥錢。

經過醫館治療後的泰諾在醫院整整躺了一週,醫生囑咐他,要在家裡靜養一年。但此時的泰諾,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他迫切渴望成功,也知道,蒲甘警方在追查他。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彼時,陳輕只是代理周老闆身邊的器官走私。七還是和尋常一樣跟在陳輕的身邊。

沒有了宋緋的日子,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

“哥,今晚的賭場刺激了。好久沒抓到叛徒了,聽說周老闆身邊抓到一個叛徒,有個潛伏在周老闆船運公司的人,竊取船運資料的時候被抓到了。”

“這不,周老闆讓吳剛送來了。今晚進籠,賭一把?”七興奮的看着陳輕。

陳輕搖搖頭,表示沒興趣。

“等結束了叫我。”

說完就去賭場休息室休息了,陳輕能活到現在,其實多的也就是靠他沉默寡言,絕不多問一點事情。這才讓周漢坤這種生性多疑的人能放心把器官走私的工作交代給他。

陳輕在休息室的牀上,看着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穿着白大褂,在醫院的走廊裡和護士們笑着聊天,拍照的人以女孩爲中心,周圍的景色都匡了進去。

如果仔細一點的話,就能發現,陳輕的眼中滿是眷戀的神色。

他貪戀似的撫摸着照片中女孩的臉。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香味,陳輕.......陳輕.......他彷彿聽見了女孩在叫他。陳輕迴應着叫了一聲阿緋。

“哥.....輕哥.......陳輕!”七見陳輕沒反應,聲音更大了些,這才讓陳輕回過神來。叫他的不是什麼宋緋,而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七。

“我的親哥唉!臺上結束了。他們等着你處理呢。”

陳輕看了眼七,快速將照片收好。拿起牀邊放着的外套,就跟着七一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