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她

周光耀看着他絲毫沒有迴應的樣子,自顧自開口。“陳輕,你覺得,你配的上小緋麼?”這句話,像是紮了陳輕的尾巴。他渾身肌肉緊繃,兩腿暴起,將身體蹬了起來,一手卡住了周光耀的脖子。而周光耀此時拿着茶杯的手並沒有反抗,茶杯裡的水晃動起來,撒了一地。周光耀像個沒事人一樣,將茶水遞給陳輕。“連你自己都知道是怎樣,還不想要加入我們麼?”

“你的報告裡面都有,你涉足的販毒案件,足夠你在華國被槍斃。機會只有一次,怎麼選,你自己把握。”

陳輕想了想。“呵,這麼多年不見,一上來就認親。讓我背叛周先生。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因爲血親關係,就站在你們這邊。”

“自己沒本事,就別指望別人。”說完鬆開了周光耀,準備回家。陳輕一點都不想在這裡糾纏下去了,他來的一點意義都沒有。以前這麼久都過來了,突然有人告訴他,他還有親人,父親和爺爺都還是軍方的人。而自己,混的如此不堪,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如今找到了,還不如從來沒找到過。

“我的世界,誰都不需要,我只要宋緋。”丟下這句話後,陳輕走了。

周光耀站在陳輕後面大聲喊着“陳輕,你沒出現之前,我纔是宋緋的父母和外婆認可的對象。不爲別的,我只問你,你想同她,正大光明的站在華國的藍天下,並肩而行麼?而不是隱匿在黑暗裡,看着她和別人站在一起。”陳輕腳步沒停過,周光耀不知道自己說的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話了,他躺在沙發上,一股頹然挫敗的感向他襲來。“小時候的好兄弟喜歡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嗨,都是些什麼事啊。”周光耀自言自語,但是他明白,有些事,不是他一人可以的,例如喜歡這件事。

灌了一肚子冷水的周光耀,在茶杯換盞裡,明白了,其實他沒必要看不起陳輕。在這個環境裡,能活下去,已經是最大的本事了。至於是非對錯,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宋緋還在別墅裡等着陳輕回來,站在陽臺看着一輛車開了進來,宋緋有些奇怪,陳輕開出去的車不是這輛,那眼前的這輛車裡面坐着的是誰。

周漢坤下車門後,就看見了二樓的身影。一個紅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窗臺瞭望。四目相對,周漢坤的心裡像是被擊中了一樣,他看着女孩,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章棠。

女孩沒理他,倒是院子裡的七迎了上去。“周先生,您怎麼來了?”七對着周漢坤謙卑的說道。周漢坤把帽子遞給了七,坐在了花園的椅子上,故作輕鬆的問了句。“怎麼,這是我的別墅,我就不能來看看陳輕借我的屋子藏的到底是哪個嬌。”

周漢坤看着宋緋眯了眯眼睛,宋緋看見下面的人沒有作聲。只是轉身去了屋內。不一會陳輕的車從別墅外開了進來。宋緋聽見汽車聲,從二樓走了下來,看着陳輕下車,笑着迎了上去。“陳輕,你回來啦。”剛走幾步,卻意外發現,之前那個男人還沒離開。而陳輕看清坐在花園裡的男人後,主動上前,拉着宋緋的手,讓宋緋跟在身後,儘量用身體遮擋住宋緋。

周漢坤看見陳輕回來,笑着對陳輕說,“怎麼,第一次看見你把女孩藏的這麼緊,怕我把她吃了麼。”陳輕看着周漢坤,卻並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周先生誤會了,阿緋脾氣大。我怕衝撞了周先生。”

周漢坤笑了笑,“小女孩嘛,哪能脾氣不大。”說完就笑呵呵的看着宋緋。七則是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周漢坤,旋即又低下了頭。

宋緋被盯的有些不自在,陳輕推了推宋緋,示意她離開。“那你們忙,我先走了。”宋緋丟下這句話,轉身逃命似的走了。周漢坤看着宋緋離開。陳輕不露痕跡的朝着宋緋離開的方向又挪了挪,完全遮擋住了宋緋。看不到宋緋之後,周漢坤收回了眼神“那坤的女婿最近風頭正勁,搶了我好幾單生意,後天和宋帕的交易,你去盯着,這批貨量大,運到歐洲那邊。”

“還是老線路麼?”

“路線圖過兩天拿給你,這次你只管送到碼頭,貨運那塊不用你管。”

陳輕點點頭,七則是拿出火柴給周漢坤的雪茄點上煙。周漢坤抽一口雪茄之後,吐了出來,煙霧中,他看着陳輕。“小子,這單盯好了,事成之後,這處別墅就是你的。”陳輕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送走周漢坤之後,陳輕走上樓。腳步的拖沓像是顯露出主人的心事。陳輕的童年算不上好,甚至很壞。憑着一口氣在波比賭場一戰成名,自此後,他就是波比賭場,也是周漢坤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刀,怎麼能有額外情緒呢。陳輕已經不知道多久,這種久違的複雜情感襲來,突然出現的人,突然出現的童年。突然有個人告訴他,你的童年不是這樣的。你甚至可以和宋緋一同長大,甚至應該同周光耀站在宋緋身邊那般自然而然的有一席之地。而不是使勁千方手段,讓宋緋留在身邊。

臺階走到盡頭,陳輕紛亂的想法,像亂草一樣,被他一一斬斷。只要宋緋在身邊就好了,陳輕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今天周漢坤看宋緋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想要宋緋,又像是透過宋緋在看什麼人。

周漢坤從來都不簡單,一個外國人,在蒲甘這個地方,佔據一方勢力,甚至可以與土生土長的家族勢力那坤叫板。直覺告訴陳輕,絕不能輕視他。陳輕手機裡劃過一張又一張照片,心裡有了計較。

宋緋虛虛的摟着陳輕,在他背後輕聲說道“光耀找你有什麼事麼?”

陳輕握住宋緋的手,拇指在宋緋的手上滑了一下。“陳輕,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小時候,我跟光耀一起長大過。然後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我跟爸爸去了首都。後來就分開了,也就是今年纔跟光耀他重新聯繫。” 宋緋頓了頓,“然後,就。。。。因爲泰諾,我們又見面啦。” 陳輕笑着,點點頭。他怎麼能不知道呢,明明小時候的玩伴,還有你啊。只是,這段缺失的記憶,你和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