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看了那人一眼,說到:“錦繡實業從建廠到現在,花費了多少錢,生意如何,想必各位員工心裡都是有數的。我張錦繡還不會爲了逃避責任,就放棄了我這麼大的心血,和我企業的前途。”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確實,“錦繡實業”的整個價值算下來,可比他們這些人的賠償多太多倍了。
他們在廠裡幹了半年時間,廠裡的生意有多好,他們自己心裡都是有數的。不說別的,他們的工資,都比其他廠要高出十幾塊來。
除非這女老闆是腦子進水了,纔會扔下這諾大的廠和生意跑路。
李小紅從人羣裡擠出來,扯着已經有些嘶啞的嗓子說到:“各位工友,各位家屬,請大家冷靜一下。我們老闆在接到廠裡出事的電話以後,第一時間就往這邊趕。大家也都看到了,老闆是孕婦,坐了兩天三夜的火車,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一口就急忙趕到醫院,爲的就是想先給大家打個招呼,告訴你們不要擔心,廠裡不會扔下你們不管。
現在老闆把話也說明白了,大家就儘管放心吧。咱們該治療的治療,該休養的休養,先把身體養好纔是正經。咱們先讓老闆把其他事情都處理好了行嗎?張廠長還在公安局拘留着,下毒害咱們的人還沒抓住,咱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自己亂了套。”
其他幾個幹部也扯着嗓子直勸。
總算,這些員工和家屬們平靜了下來,在勸慰聲中,回了病房。
錦繡提着的那口氣一鬆,腿一軟,一下蹲在了椅子上。
秦美菱和張小芳嚇得不行,趕緊問到:“錦繡,你怎麼樣了?要不要找個醫生過來看看?”
錦繡擺擺手:“沒事,就是累着了。小紅,有水嗎?”
李小紅點點頭,轉頭跑進一間病房端了杯水過來。
錦繡接過去,一口氣喝完,問到:“你身體怎麼樣?”李小紅也中了毒,只是症狀比較輕,這幾天又在幫她處理事情,她擔心李小紅會撐不住。
李小紅搖搖頭:“老闆,我沒事了。”
“張紅和劉強的情況怎麼樣?她沒事吧?”劉強是張紅的男人,跟張紅一起被公安帶走的。
張紅是廠長,出事之後公安就把她帶走了,她擔心張紅也中了毒,被帶走這麼長時間,會對身體造成很大影響。只是劉強怎麼也會被帶走呢?
“張紅姐那天中午跟劉哥沒在廠裡吃飯,所以他們兩沒事。也正是因爲他們沒事,所以公安也懷疑員工中毒的事跟他們有關。可其實那天中午張紅姐和劉哥下館子,是因爲那天是張紅姐的生日。當時張紅姐還約我去的,我覺得我去不合適,就給推了。老闆,這件事絕不可能是張紅姐他們做的,你對他們那麼好,他們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李小紅擔心錦繡會懷疑張紅,便急忙解釋。
錦繡笑了笑:“我相信這件事跟他們無關。”
對於張紅,錦繡是信任的,而且張紅也沒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單純。
廠裡的菜是有固定採購渠道,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而且能讓這麼多人中毒,甚至有人差點送了命,也不可能是農藥殘留能造成的。
至於員工投毒,她覺得可能性也不大。“錦繡實業”給的工資高,而且在管理方面也很全面到位,就算有員工心懷不滿,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做生意,從來沒得罪過人,競爭對手投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其實,這兩天在火車上,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張衛紅!
張衛紅從幾年前出獄之後就去向不明,也許他正躲在某個地方伺機而動。
但是,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還得看公安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
“小紅,這幾天辛苦你們了。你剛剛的表現很好,沒想到,你現在的能力竟然這麼強了。把廠子交給你們管着,我很放心。張紅和劉強,下午應該就能回來了。你也別太擔心,一會兒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眼眶都青了。”
李小紅聽錦繡這樣說,總算露出打見了錦繡之後的第一個笑臉來了。
這兩天,她真的是嚇壞了。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嚴重的事情。而且公安還說,害人的人,可能是張紅。
可她知道,誰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張紅不會。因爲張紅曾經私下跟她說過很多次,她有多感激老闆。要不是老闆當初給了她這份工作,也許他們家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所以,張紅這幾年跟着老闆,纔會這麼賣命。
她很擔心老闆會因爲廠裡出這麼大的事,而遷怒他們這些幹部。
現在看來,老闆是相信他們的,不會因爲這件事而怪罪他們。他們真的是跟了一個好老闆。
“老闆,你還是先休息一吧,坐了兩天的火車,你還懷着孩子呢,肯定累壞了。”
錦繡笑着搖頭:“我沒事,撐得住。我得趕緊把張紅和劉強給保出來。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再找你。”
從醫院出來,錦繡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公安局。
有錦繡作保,而且又沒有證據能證明事情是張紅兩口子乾的,所以他們很順利的就被放了出來。
錦繡又瞭解了一下事情的進展。
負責這件事情的刑警隊長姓賴。
賴隊長說到:“化驗結果出來了,員工們中的毒是鼠毒強,劑量很大。但是投毒方式暫時還沒有查出來,我們問過了廚房的員工,目前看來,他們都沒有下毒的動機。
你們廠裡的採買渠道那邊我們也查過了,菜沒有問題。當天跟你們買同一批菜的其他企業,都沒有出現中毒情況。所以,投毒的人,很有可能還是在你們廠內部。
我們讓人去你們廠裡實地堪察了,暫時沒發現什麼新的情況。張老闆,你在生意場上,跟人有過結嗎?”
錦繡搖搖頭:“我在G省這邊,除了固定的供貨商以外,便沒有其他生意上的往來了。至於在我老家那邊,更不存在這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