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風波

朱石正同手下探討案發之時的經過,不妨錦瑟這突然一句,登時腦子有些發懵。

“小若,你沒事吧!”

正欲細問, 那邊陸三兒一路緊趕慢趕,跑了過來。

又是拉着錦瑟好一頓說,“咱們兄妹還有事,您愛誰誰,不幹了。”

說着,又要撂挑子不幹。

朱石指着剛死的兩個好漢,道,“現下你們想脫身怕是不成了。”

“若是不幹了,沒了衙役的保護,豈不是更不安全?”

陸三兒憋着一口氣,“合着我們就賣在你這裡了?”

跟他扯,永遠會被牽着鼻子走。

朱石跟他打了幾次交道,顯然是深諳此道。索性也不理會他,問錦瑟道,“小若姑娘,你方纔說的是何意?”

錦瑟猶豫着,說道,“我需先問明白,纔好下論斷。”

朱石點了點頭,覺得還是這妹子靠譜些。

“這死的兩個老漢纔是重要的證人,是嗎?”

這二人,本是二龍山上的山匪,後來金盆洗手不幹了。他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在犄角旮旯處尋到的這二人。

只因他們能夠證明,當年葛暮春也是這二龍山的土匪。

至於那薛大娘,是魯大山出生時的穩婆,也不是什麼打緊的證人。

想通此間關節,朱石心中一驚,莫不是這裡頭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錦瑟聽他此言,心中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爲薛大娘催吐之時,起先她還推了我一把,似乎是很抗拒我救她,當時我便覺得不對勁。後來聽她說毒物是下在茶水裡的,我們確實都沒有喝過這茶水,就更不對了。”

朱石查看着茶盞,見旁人手上的茶盞都沒動過,只有薛大娘手便的茶盞空了些許,不由疑惑。

“這確實是只有她喝過,怎麼不對了?”

錦瑟指着陸三兒道,“她忘了我哥哥也喝過。”

陸三兒猛然被點了個名,只能回道,“我是喝了一口,不過這茶是陳茶不好喝,走的時候我便將茶盞遞給外面的婆子了。”

許是因爲他將茶盞帶出去飲的,薛大娘這纔沒有發覺。

“這毒藥是絕命散,一沾上便立刻毒發。其實她不見得是喝了下去,更有可能是就着茶水吞服的。不信您可以看這裡。”

說着,錦瑟指着底下的一攤污穢。

那黑色的部分,還氤成一團,勉強能看出形狀。

朱石皺着眉,確實如錦瑟所言。

若是被下藥,又怎會這麼巧,偏偏趕上殺人的時候毒發呢。

那邊,大夫也過來佐證道,“確實如這位姑娘所言,是絕命散。”

錦瑟難免多說了一句,“若真是如此,是那些人覺得她沒了用處,想必會在她回去的路上動手腳。”

朱石立刻足尖一點,一陣風過,瞬間沒了影。

陸三兒瞠目結舌,“這當官的竟還有這麼好的功夫?”

錦瑟白了他一眼,“沒有這麼好的功夫怎麼當官!”

二人邊逗着嘴,便往外走去。

身後緊緊跟着兩名衙役,護衛着他們的周全。

出衙門時,二人跟迎面而來的葛暮春撞了個正着。

錦瑟沒見過他,難免多看了幾眼。

陸三兒有些吃味,“你哥哥我不比他俊?”

錦瑟不欲接話,“他看着有些眼熟。”

陸三兒道,“朱石說他是魯大山的爹,可不眼熟嘛!”

錦瑟想着魯大山的模樣,確實是有幾分相似。

“要證明魯大山是他的種,滴血認親不就是了,犯得着找這麼多人?”

身後的衙役忍不住插嘴道,“這滴血認親之術雖在民間久爲流傳,但咱們斷案的還是得嚴謹,將證據纔是。只能算的上佐證,不能靠此來斷定的。”

好吧,不愧是朱石這個石頭腦袋的人,當真是有理有據。

錦瑟忽想起什麼似的,“那山賊的屍身不都被你們燒了嗎,怎麼還?”

話音還未落,那邊衙役立刻出聲制止道。

“隔牆有耳。”

陸三兒敲了一下她的榆木腦袋。

“你到底有沒有細看,燒的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且他們這麼精明的人,早就找仵作驗了,想必此舉也不過是掩人耳目吧。”

他的話音輕輕的,落在錦瑟的耳畔。

錦瑟登時覺得自己有些傻了,索性閉口不言。

“你們兄妹感情可真好。”

身後的衙役羨慕道。

錦瑟望着陸三兒,也是想不到初見就動刀子的人,此時竟能夠相談甚歡。

清河縣的這樁案子鬧了近大半個月,才漸漸塵埃落定。

錦瑟二人暫時沒了用武的餘地,只能在院子中等着。聽說謀害那兩老漢的人被抓到了,說是葛暮春指使的,只是這身在牢獄之中的人哪有本事去指使人呢?

順着查下去,果然又牽扯出了邱尋意這條大魚。

一時間,這清河縣又滿城風雨起來。

都說這縣太爺之所以能將這清河縣治理的如此好,只因他兒子是山匪,將搶來的金銀等物都悉數轉移給了他云云。

當日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落魄。

再升堂時,葛暮春一出現,便滿是爛菜葉子臭雞蛋了。

要說魯大山有許多金銀,活的風生水起,錦瑟是不信的。單看他們穿的衣衫,都是補了好幾次的,那衣衫上的針腳歪七扭八,看着都不是女子的活計。

想必是一羣漢子自己摸索出來的吧。

且魯大山那模樣,露於人前便是實打實的一個店小二。若不是摸爬滾打慣了,又怎會學得如此像呢?

錦瑟寧願相信陸三兒所說。

有吃有喝的時候,誰會願意同類相食呢?

“回大人,當時小女在一旁聽到,魯大山是二龍山前大當家的私生子,他們往二龍山遷移,正是爲了去尋求庇護。”

錦瑟跪在堂下,將早已爛熟於心的證詞說出。

那邊邱尋意顯然是有些狗急跳牆,“這叛軍之女的證詞能信?”

朱石喝止道,“陛下早已大赦天下,叛軍那也是咱們澧國的臣民!”

“好呀,好呀!”

邱尋意氣極,“你且等着,看我稟明王爺,看你這大逆不道之言能得幾人心!”

“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他兗王的!”

堂下之事還沒斷個分明,堂上又熱鬧起來。

錦瑟從雞鳴跪到了日暮,回到房間時,渾身痠軟,只恨自己多長了張嘴,怎麼這麼愛管閒事起來。

不得不說,那孫老漢二人也是明智。

正感嘆着,那邊又有人高呼,“死人了!死人了!”

看來這事不了了,終究是不得安寧啊。

錦瑟翻身下牀,外間陸三兒同樣也聽到了動靜。

“你不要出去,當心是聲東擊西。”

想到薛大娘之事,錦瑟立刻止步,亦步亦趨跟在陸三兒身後。

陸三兒將滿屋的燈盞都熄了,拉着錦瑟躲在窗戶下頭。

“這是你的經驗嗎,刺客都是翻窗的?”

錦瑟悄聲問道。

“你這女子,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比起走門,自然是窗戶動靜更小些啊!”

二人正說話間,那邊門被大力敲開。

錦瑟心中一驚,望向陸三兒,怎麼這經驗之談到了這裡竟不管用了?

陸三兒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將錦瑟壓在身後,死死盯着那門縫處。

“小若姑娘,陸兄弟?”

大聲的探問從門外傳來。

虛驚一場,原來是護衛他們安全的衙役。

錦瑟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開腔道,“你們大晚上不睡覺,趴在窗戶口作甚?”

陸三兒在他們面前向來威風,哪裡肯說自己是怕刺客鬧得,只能眼神遊離着敷衍道,“今晚夜色不錯,哈哈哈。”

衙役木然望了望黑黢黢的一抹天,附和道,“是啊是啊。”

索性錦瑟還記得先前的呼救之聲,忙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衙役這纔想起正經事來,“哦,不是咱們這裡死人了,邱尋意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師爺,纔跟咱們老大吵完架,扭頭就被人吊死在房樑上了,這下可頭疼了。”

說着,又囑咐道,“這幾日估計又不太平,還是等風頭過去再出門。”

錦瑟哪有不肯的,立刻忙不迭應下了。

“你放心,你不叫我們出門,我們就窩在這裡哪也不去。”

陸三兒側目而視,“你就這樣給我也做決定了?”

錦瑟瞪了回去,“你要出去找死,那你去好了。”

衙役見他二人無恙,便告退了,“你們歇着吧,有事高聲叫我們便是。”

二人這才止了話頭,又回屋去了。

只是這再躺到牀上,卻怎麼睡都睡不着。

翻來覆去直到三更時分,錦瑟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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